僅片刻功夫,那抹白影已然越過了花國皇宮那道高碩硃紅的宮牆,而皇宮內那些各處巡視着的御林軍,卻是完全未曾發現有白影自他們頭頂飛過!
夜色如稠!微微的風,清冷通透!
一襲白衣的傾城,在朦朧的月色下飛馳,衣袂翩翩,細長的髮絲迎風而動,倒是大有九天玄女飛天的靈動和清雅!
不久,待她飛躍至皇城外那片荒林裡時,她才緩緩收起內力,隨意停在了一根壯碩的樹枝上!
由於今晚月色朦朧,周圍入目之處,倒是極爲的不清晰!加之夜微涼,這荒林裡,倒是微微環繞着幾分霧氣!
片刻,傾城緩緩從袖口裡拔出早已備好的簫,而後放於脣邊吹奏起來!
簫聲尖細刺耳,毫無悅耳之言,倒是完全擾了這密林裡的森幽!
吹奏了片刻,傾城便停了!她懶懶散散的一手拿簫,一手隨意的扯着一根細長的枝條一派淡然平靜的瞥着周圍!
僅片刻功夫,數道似是穿透密林而引得樹枝抖動的聲音響起!而後,幾道白影突然從不同方向自密林裡竄出,並朝傾城這邊涌了過來!
“屬下拜見少宮主!”整齊劃一的嗓音,帶着幾分恭敬和徹底的服從!
傾城隨意的垂眸撇了撇站在地上彎身朝她行着禮的白影們,眸色微微一沉,道:“怎麼就你們這幾個人?難道分佈在花國國都周圍的惜月宮徒屬僅有你們幾個不成?”
微微清緩的嗓音,帶着幾分清透和飄渺!傾城這話一落,地上彎身而立的白衣女子們均是微微一顫!
“回稟少宮主,分佈在花國國都周邊的惜月宮衆分壇,近日連續遭人投毒!而那毒實爲怪異,各壇中中毒的姐妹們僅是提不起內力,別無其它異狀!”其中一名白衣女子稍稍擡眸,望着站於樹枝上的傾城道!
一聽這話,傾城頓時冷哼,她那精緻的眉目間,也霎時涌現出了幾多的冷狠!
呵,對惜月宮衆分壇投毒?那投毒之人,莫不是嫌命太長了?
只不過,既然投毒,又非投致命的毒藥,反而僅是讓惜月宮分壇的衆徒屬提不起內力而已,這事,倒是蹊蹺!
一想到這兒,傾城微微斂神,而後垂眸撇着地面上那幾名白衣女子,又道:“既然分壇出事,你們爲何不盡早稟報本姑娘?”
若非今晚她親自出來欲交代她們一些事,那麼,她怕是到現在都不知花國周邊的惜月宮分壇出事了吧!
傾城的話剛落,剛纔說話的那名白衣女子又恭敬的回道:“自姐妹們中毒那天,屬下等已經吩咐了幾名武功上乘的姐妹進宮稟報少宮主,可她們均是進得了花國皇宮,而入不了花國東宮!”
“前些日子接到少宮主出現在花燈節上的消息,屬下等正欲趁機在花燈節上將此事稟報給少宮主,可君逸公子突吹簫音召喚,屬下等迫不得已,便去君逸公子那裡了!”正當這時,另一名白衣女子又道!
聽了這些話,饒是傾城本就是一個隨意不驚之人,如今,她心頭也是泛起道道複雜了!
惜月宮分壇派出的人,入得了花國皇宮,卻入不了花
國東宮!難道,花紫魅那廝的東宮真是銅牆鐵壁不成?絕殺門的殺手入得,她惜月宮的人就進不來,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另外,還有君逸!
他雖是孃親的養子,但孃親已然將他逐出了惜月宮,雖然孃親並未收回他在惜月宮的職位,可他在前些年就完全不管惜月宮之事,專心經商了!可爲何最近,他又會在花燈節那天突然用魔簫音律召喚惜月宮的宮徒?
一想到這些,傾城的眸色更是深了幾分!
不得不說,最近縈繞在身邊之事,全數都朦朧疑惑,令她頗爲不暢!
“花燈節那日,君逸公子召喚你們所謂何事?”傾城微微斂神,淡聲問道!
此話一落,第一次回話的那名白衣女子再度稍稍仰頭望着傾城,道:“君逸公子撥了一千萬兩銀子予惜月宮各分壇,命屬下們用這些銀子去…鑄造箭羽和招募武林人士!”
鑄箭?招募武林人士?
聞言,傾城頓時一怔!
她垂眸神思片刻,面紗下嘴角上那抹冷澀的弧度越來越深!
呵,這麼多年不問惜月宮世事的俊逸,近來則是大方呢!竟然出手便是一千萬兩,僅爲讓惜月宮鑄箭和招人!只不過,他這是何意?惜月宮鑄那麼多的箭羽作何?
另外,即便是惜月宮要招募宮徒,那招的也必須是女子!可那君逸的意思,似乎只要是武林人士均可呢!
一想到這些,傾城心頭頓時涌出縷縷不悅!
隨意招募武林人士,那君逸,想壞了惜月宮僅存女子的歷法不成?!
“可知君逸公子爲何要鑄箭和招人?”傾城面色再度微微冷了幾分,她那精緻的眉目間,也猝然盈出了幾分深邃!
傾城的話剛落,地面上那幾名白衣女子則是微微一震,而後面面相覷!
見她們不答,傾城眸色再度一沉:“怎麼,不說?”
此話一落,那幾名白衣女子的身影再度一顫!
片刻,方纔回話的那名白衣女子再度擡眸朝傾城望來,風微微掠起她面上純白的面紗,傾城可隱隱窺得她面上隱隱含着幾抹緊張和掙扎!
“回稟少宮主,花燈節那日,君逸公子在分壇內因姐妹們中毒之事大發脾氣,而後便撥銀子讓屬下等大肆鑄造箭羽和招募江湖人士,他說…說若是花國的惜月宮分壇再不防備點,絕對會被人從花國連根拔掉!”那名白衣女子躊躇了片刻,終於道出聲來!
聞言,傾城詫異,心頭也不覺涌出幾縷冷笑!
看來,近日連花國惜月宮分壇也安生不了了呢!
不過,不知爲何,她此刻的心頭卻泛着幾絲莫名的不耐!憑她直覺,君逸突然這般撥銀子讓惜月宮分壇防備着,似乎與她有關呢!畢竟,她可記得當日君逸知她是花紫魅百里紅綾迎回來的那名女子後,反應頗爲憤怒和緊張呢!
“君逸公子除了吩咐你們這些外,還曾吩咐你們什麼?另外,惜月宮分壇衆宮徒中毒,君逸公子就未想辦法立即解毒?”片刻,傾城再度按下心頭的所有複雜,而後垂眸瞥着地面上站立着的幾名白衣女子繼續問道!
然而,此話一落,傾城卻聞不遠處有衣袂拂動之聲傳來!
待她眸色一沉,循聲而望,卻見一抹墨蘭的身影自朦朧的月色裡穿出,直直的落在了地面上那幾名白衣女子的身前!
“公子!”剎那間,地面上的白衣女子齊齊朝着那抹墨蘭身影彎身一拜,恭敬的!
稍稍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傾城頓時一怔!
僅片刻,她便斂去了眸中的所有神思,而後朝着那抹墨蘭身影輕笑一聲,低諷道:“本姑娘用魔簫召喚宮徒,君逸怎麼也來了?”
此話一落,傾城便見君逸微仰着頭冷冷的朝她望來,冷哼一聲,道:“下來!”
聞言,傾城頓時一愣,眸中有怔然之色掠過!
呵,不得不說,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君逸在她面前,依然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冷酷模樣呢!只不過,她說過,她已非小時候那個被他整日欺負的小女孩了!
傾城朝着君逸笑得自然!她那精緻的眉宇間,平靜風華,帶着幾分淺淺的雲淡風輕!
“怎麼,君逸想讓本姑娘在她們幾個面前教你何爲惜月宮的禮法不成?”傾城道!嗓音輕緩中帶着幾分隨意淺散!
說完,傾城也不顧君逸的面色,反而是轉眸望向地面上那幾名白衣女子,又道:“本姑娘不管你們用何等方法,限你們一日之內迅速查出給惜月宮分壇投毒之人。另外,即便入不得花國東宮,但必須得安排人潛入皇后寢殿和花國三皇子的寢殿時時監視!”說到這兒,傾城微微一頓,而後緩緩望向一臉冷然的君逸,道:“君逸此刻仍是不想告知本姑娘身上的秘密?”
此話一落,君逸再度朝她冷哼!
見狀,傾城自覺無趣!她慢吞吞的轉眸,望着地面上那幾名白衣女子再道:“明日,你們便去將雪國的賽諸葛綁了,本姑娘倒是有事要問他!”
說來,塞諸葛那廝雖日日寶貝着他的那些紙書,研究些什麼江湖異事,他看似瘋癲,實則是個對什麼都通曉的聰明人!
傾城的話一落,那幾名白衣女子頓時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見狀,傾城那深黑的眸中泛起縷縷複雜!片刻,她自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扔向其中一名白衣女子,並道:“將瓶中之藥撒於惜月宮衆分壇的井水裡,並命中毒的宮徒一一飲下一碗井水便可!”
地面那名白衣女子急忙上前一步接着瓷瓶,並朝傾城再度應了一聲是!
見此,傾城則是朝着她們寬袖一揮,輕紗縈繞而動,帶着幾分飄渺!那些白衣女子見傾城的舉動,均是朝着傾城和君逸彎身一拜,齊聲道:“屬下告退!”
此話一落,她們便迅速轉身,飛身消失在了夜色裡!
“哼,連五年才釀得一瓶的百花露也掏了出來,你霧傾城何時這般慈悲了?”正當這時,君逸那冷然之聲飄出!
聞言,傾城也不惱!
她慢吞吞的自樹枝上躍下,而後站在君逸的面前,懶懶散散的望着他,道:“替惜月宮宮徒解毒,破費一瓶百花露又有何妨?不過,那瓶百花露比起君逸的一千萬兩,倒是微不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