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只見麻琪拄着玉簫跪坐在地上早已身受重傷,血佈滿了她大部分裸露的皮膚,身上的咒文也悠悠的發出藍光。見我們回來了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力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便暈厥過去。
“翠蓮,到底出了什麼事?”葉帆上了肉身之後便扶起地上的黃二仙詢問起來。
“快……快救雨笙……雨笙被帶走了!你們快去追……”黃二仙顫抖着擡手指向門外,我急忙起身向門外追去。
直追到醫院門口一輛越野車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幾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正把雨笙往車裡推。我快步趕上去只見車已經啓動。就在車子即將開走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醫院的院牆上一躍而下正跳到越野車的車棚之上,身手快且準確!見那黑影抓着車頂上的行李架把身子甩出去奔着駕駛室的玻璃一重踢。玻璃踢碎後從窗口滑進駕駛室中。見車子左搖右晃的停下之後我忙追上去。
我剛靠近車子的時候,車門被打開,兩個大漢架着雨笙從後座出來。前門也被打開,葉帆顫顫巍巍的從車裡閃身出來,站在雨笙的旁邊。
“怎麼樣?帥不?我是不是追車追的最漂亮的……”葉帆雖嘴上說着卻肢體僵硬不敢動彈。我一眼便看出他受制於人。果然從他背後閃出一個女孩的樣子,手裡端着一把手搶,槍口直頂着葉帆的後腦。
“帥啊!不過……你要是能看看車裡有幾個人的話估計會更帥……”女孩用手槍推了推葉帆的腦袋,一臉的妖媚。
“哎……哎哎……妹妹……咱不能這麼鬧哈!容易走火……”葉帆趕緊賠笑道。
“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破壞我的好事?我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說着女孩把自己袖子扯碎直漏出一大片紋身。夜色中那大嘴的怪物似乎是動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氣將寒氣彙集到手掌一把晶瑩剔透的白色冰魂弓箭出現在我的手掌之中。
“你就是以血養神獸的傢伙麼?年紀輕輕爲何要如此殘忍嗜血!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好了!”
見女孩放下手中的槍向身邊的幾個男人擺了擺手。
“你們還真都不是好對付的,剛剛的降頭師似乎已經掛掉了吧!我可是好人,現在就把這兩個沒用的廢物還給你!”說着女孩一行人向後退了幾步面帶微笑的看着葉帆摻起雨笙向我走來。
就在雨笙剛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女孩的臉上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商淼小心!!!”隨着葉帆的一聲大喊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向我直衝過來。轉眼間就已到我面前。葉帆飛身把我摟在懷裡,隨着一聲慘叫葉帆的後背上被抓住四條長長的口子。血不住的流下來。雨笙見此情景也完全顧不上安危跑過來接住倒下去的葉帆。
“你看……我帥吧?又要爲你死一次了……我欠你的這輩子就……一起還了吧!否則就又要追你……追你一世了!你會煩的!”葉帆說着就笑了起來。雨笙看着眼前的葉帆慢慢閉上眼睛,從我手中接過葉帆緊緊的抱住,淚如泉
涌。
我的鼻子也是一陣發酸,心痛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懊惱絕望。我站起身護在葉帆和雨笙的前面,抓着弓箭定睛看着在我不遠處正在舔食自己前爪的一個巨口怪物。
“饕鬄!你終於出現了!”
見面前巨獸正面對着我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身後的葉帆。嘴裡向外噴出白色的水氣。
“饕鬄,面前這三個人都是我爲你準備的大餐,你就好好的享用吧!”女孩說完便轉身要走,但是就在這時候我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丫頭!你傷了我師兄,就這麼要走了?”我聞聲回頭看着身後一步三搖的麻琪。
“你倒是挺能活的!手下敗將!以你現在的狀態也不過是來送死的而已!”女孩掃了一眼麻琪輕蔑的一笑。
“哈哈哈……手下敗將?你既然說我是降頭師了,我怎麼也該給你獎勵一下你的睿智!”說着麻琪從身後掏出一隻草人,上面綁着幾根頭髮。只見麻琪手執銀針扎到小人體內嘴裡唸唸有詞。對面的女孩顯然是沒料到麻琪的這一手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在地上哀嚎着!無數根銀針沾滿草人的時候女孩已經完全不能行動。只能蹲在地上不住的撓着頭髮,只見指甲裡都滲血來。
“住手!丫頭,住手……放過她吧!”只見旁邊的花壇後面閃出一個人來。這人面容消瘦帶着一個醫用口罩。後背駝着!看上去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來人走到麻琪身邊扯下自己的口罩,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傳達室大爺?”忙把玉簫橫在胸前。
“你怎麼會來這?我就覺得當日太平間毀屍那人怎麼那麼眼熟,應該就是你沒錯吧!”
“沒錯,是我!”
“那日在急診室門口調走我們偷走趙述坤魂魄的呢?”
“也是我!”
“那……梅子的事情?”麻琪不敢再想下去,手裡的草人掉在地上。
“丫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梅子丫頭的事並不是我做的!我也並不知道你們要插手梅子丫頭的事,竟然會機緣巧合盯上齊可兒……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她!我的女兒!”老人伸手指着對面的女孩蒼老的臉上不斷的抽動顫抖着,兩行渾濁的淚水從眼眶中滑下來。
“在我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是因爲我的女兒轉到這裡上學,那年我剛還在學校裡找到了一個傳達室的工作,一邊陪讀一邊打工。但是那時候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和外面的孩子每日出去鬼混,還紋了身。那時候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直到我發現她每天都是餓的狀態,但是卻越來越消瘦。去醫院檢查卻沒有異樣。我擔心孩子是招了什麼東西便四處打探哪裡有高人可以破解,終於被我找到了一個神人。”
老人說着慢慢向女孩走過去。在女孩面前停下挽起褲腿拿刀子在小腿上割下一塊肉扔給面前的巨獸,見血流下來只是扯了一塊髒兮兮的布在腿上綁了一下。接着說。
“那人告訴我,嫣兒所紋的是饕鬄
,凡是靈獸皆不可紋眼,紋了眼睛那靈物便活了!而且這孩子本就體質極弱,更是成爲了這饕鬄的宿主!如果你想辦法改了嫣兒的命格她必會死於這貪吃的怪物之手。我便像他求了法子,開始修煉血池之術!只要能保了孩子的命我老頭也夠本了!就算讓我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認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爲,只可惜命運弄人,可兒的魂魄被你們帶走,這血池陣法也就破了!我想是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那你這麼久就一直割肉餵它麼?這饕鬄竟然能以虛化實,估計你應該已經沒多少肉了吧!她既是你的女兒又怎麼會眼看着自己的父親割肉喂獸?”麻琪體力不支坐在地上問道。
“原本嫣兒是不知道我做這些勾當的,只是這饕鬄鬧的兇,又見我每日回來都掛着淚痕便起了疑心,後來尾隨着我看到我供的法壇。丫頭疼我也爲護我,便幫我尋那極陰之女殺人取血。也把衣服換成我的樣子混淆視聽。直到今日,她知道你們要送可兒去投胎,便追過來想搶下可兒的魂魄,這樣陣法就會成功,她就可以擺脫饕鬄的折磨。但是你們已經行動,爭奪中那玉牌碎成數片,嫣兒知道自己已經搶不回來了纔會惱羞成怒,傷了你們!”
老人伸手把女孩抱在懷裡死死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再傷害自己。但是女孩竟一身的怪力。眼見大爺就被甩出去數米遠麻琪嘆了口氣。
“我並不是不想放過她,只是我下的針降好解,但是降頭術中又摻雜了啼血蠱蟲。現在的時間估計已經在血液中流竄開了。若要救她只得換血。否則她將會抓爛自己的頭骨而死!”
“換!換呀!我願意換給嫣兒!她是個好孩子……”
“若是換了血她的降頭術和蠱毒都會轉嫁到你的身上!並且……無解!”麻琪別過腦袋不想去看老人那祈求的眼睛。
“換吧……換吧!我知自己罪孽深重,就通通算在我身上吧!嫣兒是個好孩子啊……”老人爬着又回到女孩的身邊抓着她的手,任憑如何推搡都死死攥住。
“好,我給你換……”麻琪說着將草人上的針盡數拔出,見女孩停住動作迅速衝過去在女孩的兩個手心裡都割下深深的一刀,黑血涌出的同時又將老人的手掌割開讓兩個人的傷口兩兩相對。然後雙手結印結嘴裡默唸咒語。周圍安靜下來!見女孩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我們都跟着把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來。可是就在麻琪已經累的快要虛脫的時候一個意外又讓我們驚訝萬分。
只見女孩突然張開眼睛從身上掏出匕首抵在麻琪的脖子上。
“我即使是要死也要拉着你們做我的陪葬!”女孩歇斯底里的狂叫着。
“你真的能殺得了我麼?你父親身上的降頭只有我能解,如果我死了你到哪去找一個會解降的人來。你父親爲你付出這麼多,最後關頭依然割肉餵你的寵物!你要是有一點良心殘存的話就應該看看這個可憐的老人!”麻琪越說越激動,看着地上被萬蟲蝕骨卻依然爬起來的老人眼淚不住的滴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