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父親和黨生衝進屋裡的時候只看見楚美愣愣的站在屋子裡,手裡端着一杯溫熱的紅糖水,雙脣微張似乎正要說着什麼話,眼神中滿是焦急和不安。見黨生回來楚美的眼睛也像門口漂過來求救式的眨着眼睛。
“小美,你怎麼樣……”
黨生急忙向楚美跑過去,伸手推了推楚美卻不見楚美動一下。
“黨生兄弟,你推也是沒有用的!弟妹是被人點了穴了!”
父親說着拿起桌上的一張白紙遞給黨生自己看向窗外。黨生接過紙看着紙上娟秀的字跡讀起來。
“楚美的穴道會在半個時辰之內自行解開,我和商淼之間的事情勢必要做個了斷,誰也別想阻止我討回我自己應得的東西。重拾魔性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唯一的機會。此外!楚美的身體裡已經注入了我的血液,就當是我對她前世恩情的交代。
迦羅帝煞,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轉告商淼!我玥瀾詩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爲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沒有選擇。兩世糾葛我終是敗給了她,這一世也是我最後一搏,再見面時定是一場廝殺。往日情面如同此信,煙消雲散歸入塵埃。”
黨生讀完只見黨生手裡的紙張突然燃燒起來,火芯高高竄起黨生急忙放手將手裡的信扔了出去。
“好大的怨氣!看來雨笙和三水之間的戰火已經點燃了。而這封信就是三公主向三水下的戰書!”
父親看着地上漸漸熄滅的火苗,剛剛的紙已經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紙灰。黨生嘆了口氣取下楚美手裡的杯子,將楚美抱起來放在椅子上,低頭抽着悶煙。菸圈升起漸漸在半空之中擴大終是消失了,但旱菸的味道卻久久不散。有些情愫是人們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卻能深深刺入一個人的靈魂深處!雖然抓不住,留不下,但總是有那麼一點苦澀刺激的不是味蕾而是心靈。如同雨笙的離去卻留下了楚美臉上的一行清淚。
黨生陰着臉用自己的袖子抹掉楚美眼裡溢出來的淚水緊緊的摟了摟楚美說到。
“商哥!雨笙這丫頭……難道我們真的必須要拼個你死我活麼?其實在她救小美的時候我還是挺心疼這孩子的嘞。”
“看來只有這樣了,宿怨和沉恨是我們無法更改的!她的心裡應該也是苦的吧,那戰書上的水痕應該是那孩子的眼淚吧……”
父親搖了搖頭找了個椅子坐了下去接着說。
“黨生,明天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弟妹吧,現在最難受的應該就是弟妹了。三公主現在元氣大傷應該暫時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但是還是先通知三水叫她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爲好。畢竟雨笙的真實身份三水也需要時間去接受。”
“好吧!我會和我家三太爺說說,讓它聯繫一下東三省的下方仙一起時刻準備着輪轉王的調遣。現在正是我們招兵買馬的時候,日後打回冥府多一些幫手也多一份把握。”
父親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正要撥號的時候窗口一個綠色的光點一閃而過。兩人同時向窗口看過去。
“黨生!你看見了麼?這綠光好像在哪見過。”
“我也注意到了,我們剛剛回來的時候感覺到的危險的信號應該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
黨生說着用手抓了抓腦袋想了一下一拍大腿。
“快!商哥!這綠光……不就是那石頭裡蹦出來的那個人麼?趕緊追,別讓他跑了!”
隨着黨生話音落地兩人一前一後迅速衝出門去,那人見父親和黨生髮覺也是撒腿就跑,父親趕緊大步追過去。
“別跑!我不找你你竟然找上門來,今天看我不把你塞回石頭縫裡……”
父親一邊喊着一邊加快了速度,而就在父親離那人越來越近的時候一隻乾癟的大手迅速刁起父親的手腕,父親連忙回頭看去,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正笑着拉住父親。從父親手腕上感受到的力度也讓父親一驚。
“大爺腿腳不錯啊!能輕鬆追上我的速度,應該也不是善類吧!而且這大半夜的還帶着墨鏡也不太搭調。你究竟是誰?”
見父親提問老人笑了笑取下自己臉上的墨鏡,從身後的褲腰帶上抽出一根收縮的探路棍抻出來在地上敲了兩下。
“年輕人!火氣太大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父親見老人取下臉上的眼鏡,向後退了一步,但是老人並沒有鬆手的意思。手指順着父親的手腕子向上擼了一下。父親連忙將手向後縮,卻無法從老人的指尖抽住手臂。
“你是個瞎子?但卻能這麼輕鬆的抓住我,也讓我佩服。你爲什麼要幫着那妖怪來和我爲難!”
老人笑了笑又將眼鏡帶回去擋住他白濛濛的雙眼。
“妖怪?你說的是剛剛你追的那個傢伙?哈哈……我並非是在幫他,而是在幫你啊!老瞎子我活了這麼久什麼事看不明白?對了……我真是看不明白的!我是個老瞎子啊……”
老人說着尷尬的乾笑兩聲放開手指。轉身用棍嘩啦着要離開。
“別走!你究竟是什麼來路,如果你說不明白的話今天你休想從這離開!”
父親說着伸手向老人的手腕上抓過去,而與此同時只見老人背對着父親左耳動了一下輕鬆閃開。
“十二骨命定吉凶,信手拈來一點通,黑蹶困獸囚籠地,生出刺骨砸空靈!小夥子,你命相不錯,只可惜身負重任不可長存世間。白白浪費了這衣食無憂的富貴途。”
父親楞了一下,不光是因爲這老人能輕易躲過自己的速攻,也是聽懂了老人的話中有話。老人咳嗽了兩聲擡腿要走只聽黨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問道:“龐老爺子,你在這做什麼?”
父親見老人停住腳步也忙問到:“老人家,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剛剛說的話又有何指?”
“天機不可泄露。你可聽過五術?五術分爲道家的山術,包括符咒,丹藥都屬山術之中,也是最難修行的。其餘還有醫、命、卜、相四術,老頭我修的就是這相術。老頭我只能告訴你,你們做的大事,必須要五術齊全方能成事。而且該來的總會來,不要妄圖去阻止該發生的,因爲那未必是壞事!”
老人笑着將手按在父親的頭上摸了摸,點了點頭接着說:“老頭我終於等到了!年輕人,你的劫難應該很快就到了。如果要找我村西頭破窯再相會!”
老人說完點着小棍離開了。
“黨生,你認識這老頭?”
父親見黨生畢恭畢敬的彎着腰送走老人忙
問,黨生見老人走遠也直起身子對父親點了點頭說到。
“這老爺子姓龐,名叫龐文,早年間有個兄弟叫龐武。當初我相面的本事就是他教我的。只可惜我學到的只是皮毛。那時候我剛和我家三老太爺結緣便認識了他,當時這瞎子和我家三老太爺還有過一些交情。”
“那這麼說這老頭還是有一些真本事了?”
“何止是有一些啊!你不知道,這龐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爲修這摸骨斷命的本事硬是自毀雙目,一輩子摸黑度日。後來他摸出自己親弟弟命中帶劫,怕是性命不保,勸解龐武不可出門,但是那龐武生性玩略怎麼可能會聽他的?結果沒過半個時辰就被人打死在村西窯洞。擡回來的時候腦袋都被砸碎了。”
黨生見父親低頭不語也擔心起來。
“商哥,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那妖怪已經跑了,我們再追的話也不知道從哪找起,先回吧!”
黨生聞言也點頭答應,回去的路上那老頭的眼睛在父親的腦海中久久不去,反覆的回想起老人說的話總覺得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有不是很明白。臨進屋的時候黨生便喊起來。
“小美,我們回來了!”
喊了幾聲都不見楚美回話黨生看了看父親。
“哥,不對啊,小美的穴道應該是已經解開了,怎麼會沒有迴應我?”
父親也眉頭緊皺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屋裡。找便了房間也沒有楚美的蹤跡,黨生更是抓狂的喊着楚美的名字,急的眼淚都溢出,充滿眼眶。
“小美……你在哪啊!你別嚇我啊……”
就在黨生焦急的尋找楚美的時候父親留意到牆角的一張紙。
“黨生,你來看看這個!應該是弟妹留下來的,有可能是放在桌子上了,剛剛起風時候吹到了這裡。”
黨生急忙跑過去接過留書看了看。
當家的:
我走了!是我對不起你。我們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已經夠本了,是我自己太貪心就連死了都不曾放手讓你過新的生活。雖然三公主雖極力救我,但是我已經厭倦了拖累你的日子。不要找我,我自己犯下的罪孽就讓我自己來償還吧!
楚美留。
黨生看着手裡的紙張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父親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推了推黨生。
“兄弟……兄弟……”
見黨生神情呆滯父親連忙伸手扯着黨生的領口將黨生提起來,無論父親怎麼推搡黨生都不見有什麼反應。一時間無盡的絕望籠罩在黨生的身上。父親見黨生全無鬥志只好狠了狠心揚起手臂照着黨生的臉上連呼了兩巴掌。
“你醒醒!現在還不是你沮喪的時候,再過幾個小時天就快亮了,雨笙又不在,天一亮弟妹怕是挺不了的。好好想一想,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在哪,我們分頭行動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她。”
聽見父親的話黨生也回過神來。
“哥,我們現在上山去。天一亮小美的皮膚就會迅速呈現出屍斑,她是不可能去人多的地方的。你往東走,我往西走,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去一線天匯合!”
黨生說着抓起地上的傘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