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春兒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以爲我長大之後可以嫁給你當媳婦兒的。是我託人提親,但是你已經領回來了嫂子。春兒不懂事,嫂子的死都是因我而起,現在我就把這條命陪給你,我馮春一命抵一命……”
女孩說着舉刀刺向自己的心口,我和判官見轉也連忙上前阻止,卻被擁擠的人流擋在遠處。男人飛身撲上去已經來不及了。看着女孩倒在血泊裡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流下了熱淚。男人愣愣的看着春兒閉上眼睛雙膝跪在地上。與此同時聞訊而來的兩個老人撥開人羣互相攙扶着走進來。
“春兒爸、春兒媽!”
男人回頭看着兩個老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頭。擠進來的老婦人看着地上的屍體頓時暈厥過去,周圍的人連忙扶住老人的身體手忙腳亂的掐着人中。老頭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身邊的妻子用沙啞的嗓音悠悠的說。
“我老來的子,沒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報應啊……報應啊……”
老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女兒的身邊將女兒抱起。摸着女孩冰冷的屍體老人擦了擦眼淚笑了笑說。
“我們回家!春兒,跟爹回家……”
老人抱着女孩的屍體每一步走的都十分艱難,幾次跌倒之後又重新抱起孩子往家走去。幾個村們一路揹着那昏迷的老婦人緊緊的跟在老頭的身後,幾次伸手去扶,那倔強的老頭都會甩開。看着老兩口帶着一具屍體離開之後人羣中突然有一個女人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造謠的人是誰!就是村裡轉給人說媒的廖梅……去年就是因爲這無事生非的事被人痛打了一頓,沒想到現在還在幹這種事。這兩條人命都應該找她要個說法。鄉親們,我們一起去找她理論。”
女人的話一呼百應,衆人一同去聲討廖梅的同時我看着角落裡那即將熄滅的香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還要繼續看下去麼?這場悲劇並不是一個人的責任,大家都在傳,你又能渡得了誰?”
判官長出了一口氣看着人羣涌去的方向。
“還有一點點時間,第二局我還是輸了。去看完吧……”
我看着判官的背影那份落寞,無可奈何,還有一絲解脫。來到廖梅家的門口那大門是是禁閉着,廖梅一個人坐在炕上數着自己的錢緊緊的握在手裡。那幾張藍色百元大鈔上沾滿了收心上的冷汗。聽見砸門的聲音廖梅慌張的將門反鎖,又搬過來一個櫃子倚在門上,渾身發抖的看着被頂的鬆動的門板。
隨着砸門的人越來越多,櫃子也跟着一起搖晃起來,廖梅把錢裝在懷裡偷偷的看着後屋的窗戶想要從窗戶裡鑽出去。與此同時廖梅剛一落地便有呼喊聲。
“出來了!出來了……在這呢……”
廖梅慌亂之中見圍上來的人羣越來越多手腳並用的爬上房頂,放聲大喊着。
“大家饒命啊,我並沒有想到那丫頭能死啊!我以爲能把她趕走,誰知道那丫頭就跳井死了啊!對了……是春兒……春兒拜託我爲她提親的,我只是賺點紅包錢啊!我並不是故意害人性命的……春兒……春兒在哪裡?我把錢還給你,我把錢還給你啊……春兒……
爲我求個情吧!”
廖梅說着把懷裡的鈔票高高舉起,從房頂上向人羣中扔出去。一陣風吹過吹起那幾張鈔票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個圈無力的落在地上。就在衆人的聲討聲高漲的時候卻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默默的讓出了一條路給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男人站在地上擡頭看着房頂上的廖梅冷冷的說。
“春兒已經賠命了!她們在那頭等着我們。你跑不了,我也逃不掉……”
廖梅指着男人的身邊喊到。
“春兒,春兒啊!我已經把錢還給你了,在地上!你快和大山解釋解釋……我不是故意害死……”
廖梅喊着喊着突然發不出聲音,愣愣的看着大山身邊的空地。衆人聽見廖梅的話頓時也是氣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笑了笑從身後掏出一把滴着血的殺豬刀喊到。
“廖梅!你看見她們了吧?她們都在這等你。就在這……你下來啊!我們一起走。”
廖梅的臉色慘白突然高喊到。
“不要……我不要死!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們都有一起傳!你們都是幫兇,爲什麼叫我一個人賠命!你們全部都是幫兇!你們全……啊……”
沒等廖梅說完身體一哉從房頂上翻下來,一口口的血從口中吐出來。男人笑着走到廖梅的身邊把刀插進廖梅的胸口,自己也倒下去。天空中狂風捲起,帶着地上的百元大鈔蓋在廖梅大張着的嘴上。我看着房頂上的香一點點變暗,身後腳步聲傳來一個男人慌張的跑過來高喊着。
“不好了……大家……春兒爸,春兒媽上吊了……”
我看着判官伸出手。
“我們的時間到了,該回去了。”
判官也表情冷漠的伸出手,兩隻手緊緊的握着同時閉上眼睛。我們兩個人的消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如同地上躺着的屍體,雙目圓睜。只有嘴上的那張鈔票在關注着她。大山是笑着走的,在他的身邊一灘小小的水窪似乎在告訴着大傢什麼。可是終究是沒有人看見的。
回到舌犁地獄麻琪看着我和判官牽着手同時出現的時候笑了笑,懶懶的抻了個懶腰。
“這一局是打平了!判官,你可還會心痛惋惜?”
判官看着麻琪細長的媚眼搖了搖頭。
“並沒有打平,我輸的很徹底。我並沒有讓她棄惡從善,也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一言五命,條條鮮活。”
麻琪從田間這段一根綠草放在鼻子前閉上眼睛聞着。許久張開眼睛把手裡的綠草交給判官說。
“你也聞聞吧,非常香!”
判官將那跟草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爲什麼會這麼香麼?這個味道叫做新生命。你聞見的是世界上最動人的香味,雖然它是同血澆灌的,但是卻要比所有的甘草都要清新。我說你打成平手是因爲那個村子已經被賦予了新的生命。那人雖然沒有渡化,但是她卻渡化了別人。現在的村子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不信的話我帶你去看看!”
麻琪說着伸出手拉起判官的手,笛聲響起兩個人同時出現在剛剛的村落當中。而
現在的景象卻和剛剛截然不同。村裡的男人們都不在家門口坐着抽菸,而是扛起鋤頭下地去耕種,火辣的太陽照在男人們的背上將勞作的人們曬的黝黑。女人們不在抓着一把瓜子一邊傳閒話一邊抱怨,而是在洗菜做飯。燒水刷鍋。
“張嫂子!你幾點去地裡啊?”
“我這也走不開啊,孩子們還沒回來呢,應該也快放學回來了!你等我一會咱倆一起過去吧……”
“算了,我男人那肚子,應該早就餓的沒勁了!我趕緊給送過去看他出完了我也就安心了!”
看着女人提着飯盒上山去了,張嫂子笑了笑向村口走去。遠處孩子們成羣結對的回來張嫂子也拉着兩個孩子正在往家裡走,一邊走一邊問着學校裡發生的事。
“媽,今天東東在學校裡打架了!”
女人低頭看着大一點的孩子有些微怒的問到。
“東東,西西說的是真的麼?你自己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媽媽不是告訴你不能大駕麼?”
大一點的孩子深深低下頭說到。
“是!我今天在學校確實打架了。我同桌冤枉我偷東西,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把橡皮掉在我的座位上的,後來老師問我話的時候我就老實的跟老師說了。但是他飛說我撒謊,我一生氣就揍他了。我告訴她說,我媽說做人一定要誠實,光明磊落。要爲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女人聽見孩子的話停住腳步蹲在地上將兩個孩子緊緊摟在懷裡眼淚流下來。
“媽,你怎麼哭了?你是不是氣東東打架啊?”
女人搖了搖頭擦乾臉上的眼淚親了兩個孩子一口。
“東東做的沒錯!以後不管誰問你們什麼都要誠實的回答,我們可以窮,但是一定要窮的有志氣。我們整個村子裡的孩子都是誠實勇敢的好孩子!這是我們村子的驕傲。不過,男子漢不打女生,知道麼?”
孩子點了點頭笑着說。
“東東是男子漢,我下午上課去的時候就去和同桌道歉!”
女人笑着牽起兩個孩子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陽光照在兩個孩子的背上顯得那麼挺拔。我和判官看着兩個孩子漸漸走遠互相看着對方笑了起來。
“年輕真好啊……這個村子的驕傲……你現在還覺得那麼悲痛壓抑麼?”
判官搖了搖頭也學着麻琪的樣子抻了抻懶腰坐在一個石板上躺下去。兩個人躺在石板上眯着眼看着太陽。
“世人需要警醒,沒有警醒就沒有頓悟。當你厭煩地獄的苦難的時候你覺得它是個陰暗的地方,永遠不會有陽光照進來,但是你卻忽略了沒用寒冷作爲牽制便不會展現出溫暖。就如這陽光……”
麻琪說着舉起手遮擋着刺眼的太陽悠悠的說。
“如果你不把眼睛眯起來,也不用手去當着的話你可以去直視它麼?欣賞陽光的時候還是需要黑暗的輔助!你也試試看?”
怕管學着麻琪的樣子將手擋在眼前留出一條細縫。
“我覺得我似乎明白了地獄爲何一定要存在了!你說的沒錯,世人需要警醒,需要教訓,也需要制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