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豹的確沒有撒謊,顏虎不但傷得很重,而且還命懸一線。
看着顏虎微弱遊絲般的氣息和慘白的面『色』,墨千赫心中除去震驚就是不解,顏家和墨家本是同根,顏虎的修爲有多高,他下長生天之前大長老曾經有說過,以顏虎的修爲傷得這般重,傷他之人究竟是誰?
不過他並沒多問,眼下最關健的還是將顏虎救醒,從懷中掏出大長老給他的錦瓶,這錦瓶中裝的是墨家至傳之寶回魂丸,百年才得一顆,瓶中總共也不過十顆罷了。
顏豹見他拿出錦瓶時心中一動,在看得那錦瓶中倒出的『色』澤碧綠中又帶着淡淡青紫光芒的的丹丸之後,顏豹不由道:“墨家主大恩,顏家定當相報。”
墨千赫將倒出的丹丸喂進顏虎口中,又倒了一點水將『藥』丸灌下喉嚨之後這纔看着顏豹說道:“墨顏兩家本是同根,二當家何需客氣,在說千赫此次前來也是有所求,顏家主還需兩個時辰左右方能清醒,千赫有幾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顏豹和顏狼顏獅交換一個眼神,在他二人點頭示意之後顏豹將手一擺:“墨家主這邊請。”
墨千赫也不多問,跟隨顏豹三兄弟前行,一行五人加上獅鷹出了密室,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進看似地牢的陰暗房間之後,墨千赫擡眼望去,只見一個雌雄難辨的人四腳俱被成人胳膊粗的鐵鏈給鎖着,而鐵鏈則牢牢的釘在堅硬的牆壁上,那人見他們走進來,忽然發出狂笑聲,那笑聲尖利而又刺耳,時男時女和他容顏一般難以分辨,不過因爲他上身赤着,所以墨千赫知道這個單看容顏難以分清雌雄的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顏豹三人任由那人放聲狂笑也不吭聲,墨千赫則凝了目仔細打量那人,四肢皆被那麼粗的鐵鏈的鎖着,便是囚住此人的鐵籠,看上去也是千年寒鐵鑄就而成,顯而易見,此人是顏家至關重要的仇敵,莫非便是這人傷了顏虎?
不等他發問,那籠中的人已然望着顏豹森然道:“顏豹,你敢如此對待老夫,你也不怕遭天譴!”
墨千赫聞言不由暗暗吃驚,籠中那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而顏豹明顯四十上下了,那籠中人卻自稱老夫,可見駐顏有術!可是聽他的口氣,似乎……
正思忖着籠中人的身份,顏豹卻已然將答案揭曉,他看着籠中那人恨聲道:“顏一平,你勾結外族殺害顏家家主,該遭天譴的人應該是你,你若是老老實實供出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我還能念在同爲顏家人的情面上,饒你一脈,你若不肯招出幕後主使,大哥醒來之後,你那一脈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就等着祭奠死在你手上的顏家子孫吧!”
墨千赫聽了不由一震,聽顏豹此言,那籠中人竟然也是顏家人,卻不知爲何要做出這背叛顏家之事?
顏一平聽了卻是哈哈一笑,他斜着眼看着顏豹:“你休想誑出老夫的話,顏虎那廝被老夫重傷,最多還有一天便會魂飛魄散,你們若是識相的敢緊將老夫放出去,奉老夫爲顏家家主,老夫還能念在同門的份上饒你們不死,否則……”
“我呸!做你的千秋大夢,顏一平,你勾結外人謀害我大哥『性』命,還妄想我們奉你爲顏家家主,當真是癡心妄想,你以爲我大哥是那麼容易死的!我告訴你,再有兩個時辰,我大哥就會安然清醒,屆時,你和你的同謀,一個都跑不掉!”顏豹不等他說完,朗然開聲打斷他的話。
顏一平聽了一愣過後,眼中明顯帶着不信看着顏豹,哧聲道:“顏豹,你休想詐我,顏虎那廝傷得有多重老夫自是清楚,他能活過來,除非有墨家的回魂丸,你識相的,快點放了老夫,不然一會老夫的手下攻打起來,你們全都跑不掉!”
墨千赫聽到這裡大到致也明白了一些,這個顏一平顯然是顏家也算有些輩份的人,卻貪圖顏家家主之位而不惜勾結外人,想必那顏虎就是被他出其不意的給打傷,否則以顏虎的修爲,怎麼可能傷得那般重。
顏墨兩家本是同根,他自然也很不喜歡這個顏一平,和三長老五長老一樣爲了權利不惜背叛家族。
從懷中掏出錦瓶倒出一顆回魂丹放在手心,看着顏一平道:“這個是什麼想必你也知道,你說顏家主吃下這個之後,他會不會醒過來呢?”
他含着淡淡笑意託着手心的回魂丹看着顏一平,顏一平在看清他手心的丹丸之後臉『色』大變,看着他默然不語,半晌之後,顏一平猛烈掙扎,鐵鏈因爲他的掙扎而發出清脆的擊撞聲,“你是墨千赫?”
墨千赫將丹丸收進錦瓶,好整以暇的看着目眥欲裂的顏一平,淡然道:“本尊正是,想不到你這無恥之徒,居然還有點見識。”
那顏一平聽了面『色』頓時消沉下去,不過轉眼他又狂笑起來:“墨千赫,縱然你救了顏虎又如何?老夫告訴你們,三天之內,顏家就要滅亡,有你們墊底,老夫不虧!”
墨千赫聽了就不由搖頭,此人已然喪心病狂,指望從他嘴裡問出什麼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顏豹聽了卻是大怒,他原本還想着顏一平好歹也是顏家人,就算要懲罰也得等大哥醒來之後交由他,可如今看他不知悔改的模樣,這樣的人還留着做什麼!
當下他揚起掌對着顏一平揮過去,那顏一平四肢被鐵鏈牢牢鎖着無法避讓,只聽轟一聲,那顏一平已然變爲一堆血沫。
顏一平的死,顏狼和顏獅也沒有意外,這些天留着他的『性』命,不過是想『逼』他說出那個幕後主使的人究竟是誰,他既然死到臨頭都不肯說出,死也是活該!
一行人出了地牢之後,在顏豹的帶領下回到顏虎療傷的密室,顏虎尚未甦醒,墨千赫不由問:“二當家的,顏虎可是爲那顏一平所傷?”
顏豹點點頭,這纔將當日發生的事一一道出。
原來,半個月之前,顏家的人下到海域深處採撈海底珍品,卻遇上了海底的海蛟一族,因而發生了打鬥,海蛟傷重而歸,顏家人也受了不輕的傷自是上岸療傷,原本以爲就此揭過,卻沒想到第二天,海蛟一族就開始攻打不死島,沒有防備的顏家自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在顏家有底蘊,而海蛟一族在海中可謂是稱霸,可到了岸上那就是大打折扣,在顏家殊死抵擋之下,海蛟一族無功而返。
可沒有想到的是,在海蛟一族退下之後,顏虎召集顏家幾個當家和長老們商議往後的對策時,身爲大長老的顏一平會突然出手打傷了顏虎不說,同時他那一脈的顏家人也開始對同族人出手,若不是顏虎拼着重傷擒下了顏一平,只怕顏家都已然爲他所有了。
雖然顏虎擒下了顏一平,可他自身也傷重不愈,而顏一平那一脈的人雖然有伏誅的,但也有極少數逃了出去,墨千赫到來時,顏家正是處於戒備森嚴的狀態,一要防着海蛟一族再次進攻不死島,二來防着逃出去的那些人聯合外人進來攻打。
墨千赫聽完顏豹的訴說,眼眸不由有些深沉起來,差不多同時,顏墨兩家同時遭遇背叛,他可不認爲這是一個巧合。
“二當家的,實不相瞞,在千赫迴歸長生天之後,墨家的大長老和三長老也和顏一平一般有了背叛墨家之心,千赫認爲,顏一平和墨長久兩人的行爲,可能是出自同一個人指使。”思忖一番之後,他將心中的疑慮向顏家三兄弟和盤托出。
顏豹三人聽了面『色』一變,顏豹不由問:“墨家主可知是受何人指使?”
墨千赫想了想,卻是搖頭:“我們原本將想墨長久二人關進悔過谷,卻沒想到被人救了,那人能闖進長生天,可見修爲不低,聽墨長久的意思,他是想讓墨家走出長生天,統管整個天下,單憑他一已之力是不可能做得到的,那幕後之人,也一定有着不小的實力。”
顏豹聽了若有所思,墨千赫又道:“不管顏一平和墨長久二人是和誰勾結在一起,但眼下,不死島你們卻不能久留,海蛟一族好鬥之極,被它們盯上了一般是不死不休,二當家,顏墨兩家本是同根,如今兩家都有危情,不知道二當家可否帶着顏家人共同返回長生天,一同禦敵?”
他這番話聽進顏豹兄弟三人心中自是大喜,他們的大哥顏虎這幾十年來一心想着重回長生天,而且一衆顏家人也大部分都有着這心思,又經過和海蛟一族的打鬥之後,他們自然更加希望回到長生天,只是苦於沒有好的理由,又怕被墨家人拒之山下,而墨千赫的邀請,卻給了他們合理的返回長生天的絕佳理由,他們怎麼會拒絕呢。
不過顏豹終究不是當家,不敢擅作主張,當下便道:“墨家主之意,我不勝感激,只是此事還需得等大哥醒了方能決定。”
墨千赫便無異議,畢竟顏虎最多一個時辰便會醒轉,他又何必再急在這一個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