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孫易也會想爲什麼自己會與別人有很大的不同,難道跟那條在水裡咬過自己,長着長長的鬚子怪魚有關係?好像就是從那之後自己才變得不同的,但是這種想法只是自己想一想,哪怕是對夢嵐姐他也沒有提過,成爲了他最大的秘密。
還有讓孫易更加擔心的一點,好像除了李綺雲那次,他跟誰在一塊搞都沒有戴過套,也沒有采取過任何防禦措施,可是從沒見跟誰搞出過人命來。
心裡的擔憂很快就過去了,孫易放下了這些紛雜的念頭,跟路誌輝說笑了起來,趁着還有時間,一起出去溜溜,看看能不能再打幾隻兔子和野雞之類的。
這一晚上也沒有消停,倒不是孫易跟蘇子墨搞這點破事,而是帳蓬外頭總有動靜,甚至還有一匹狼在扒着雪堆,拖走了一大塊狍子肉,一點白追出百多米去,跟這匹狼幹了一架把肉又搶了回來。
路誌輝第二天腿還有些軟,一是大冬天弄這種事更廢力氣,二來就是出現的狼,還好不是狼羣。
孫易則不擔心,這山裡出現一兩匹狼沒問題,如果是狼羣的話根本不可能,除非向更深的山裡走纔有可能,因爲這裡才初入原始森林,伐木場也離這裡不到百公里,根本就沒有狼羣的生存餘地。
爲了彌補損失,又打了一頭肥碩,但是個頭稍小些的狍子,但是野豬一直都沒有找到。
在山裡停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孫易和路誌輝還好說,三個女人有些受不住了,哪怕有自熱背心,還常有熱食吃,可帳蓬總比不上熱炕頭比不上空調的恆溫。
孫易做了一個簡單的爬犁拉着獵物,一行人開始踏着厚厚的積雪向回走,因爲有了獵物的拖累,行走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再加上是回程,所有人都放鬆了下來。
看天色微暗,一行人在一條大河邊紮營,選的是一處被大水衝出來的臨岸處,這地方形成了一個內凹式的窩,用來建營地最背風了,只需要建起一道雪牆來,就可以把寒風全部擋住。
孫易忙活得身上已經冒汗了,升騰着陣陣熱氣,三個女人就在附近撿一些乾柴準備點火做飯。
她們剛剛把柴禾拖回來,一條青色的影子一閃,一匹狼嗖地一下竄了出來,嘴巴子上還沾着血跡,嚇了孫易一大跳。
那匹狼也嚇了一跳,沒料到一轉過河溝就能看到人影,孫易的反應最快了,一腳就把這匹狼踹個跟頭,一點白跟着衝了出去向它咬去。
“狼!”路誌輝大叫了一聲,衝向帳蓬去撲槍,但是還有比它更快的,一個碩大的黑影哼哼着竄了出來,撲向了那匹狼,這時一點白也剛好撲了過去,這一下可壞了,黑影直接就撞到了一點白的身上,然後腦袋一拱,一點白直接騰空飛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好幾個轉摔進了雪堆裡。
“野豬!”孫易大叫了起來,這是一頭個頭極大的公豬,差不多有三四百斤的樣子,獠牙支出十多公分長,小眼睛通紅通紅的,可能是這隻狼偷吃了它的食物,或者乾脆就是偷襲了它的崽子,纔會一路緊追不捨。
山裡頭最可怕其實不是黑瞎子或是老虎,而是這種憤怒的野豬,野豬的腦子不太夠用,一旦怒起來,一條道跑到黑,就算是碰到猛虎、黑瞎子這些大型猛獸都敢鬥上一鬥。
而且野豬喜歡在松樹上蹭癢癢,在泥土裡再打上滾,時間一久,身上就披了一層厚重的鎧甲,就算是小口徑的獵槍都打不穿,估計九五式這種軍用步槍一兩槍打不中要害都傷不了性命。
現在這頭野豬就很憤怒,噴着粗氣,再一腦袋拱下去,那匹野狼也飛了起來,它比較倒黴,不像一點白,只被鼻子挑出去,它乾脆就被野豬的獠牙豁開了肚皮,腸子都露出來了,怕是沒法活了。
野豬紅着眼睛,一扭頭盯上了孫易他們,然後坦克似地衝過來,地上的積雪都被它衝得翻卷起來,氣勢駭人。
路誌輝現在取槍已經來不及了,而且距離太近,一槍打不死,衝進了營地裡頭,還會誤傷自己人。
“躲開,都躲開!”孫易大吼着,蹬蹬幾步就迎了上去。
“危險,快回來!”蘇子墨急得直跳腳,她也只是聽說過孫易跟黑瞎子打過架,沒親眼見過,現在面對的可是一頭三百多斤重的大野豬。
一人一豬面對面的狂衝,當臨近的時候,孫易的身子突然一側,然後一伸手抓住了豬耳朵,野豬的耳朵不像家豬那麼大,抓起來還有點扎手。
拽着豬耳朵一借力再一翻身,直接就騎到了豬背上,雙腿緊緊地夾住了豬腹。
野豬力大無窮,它的力量僅次於熊,馱着孫易這百多斤的重量一路飛奔,而且直奔着蘇子墨去的。
“你倒是會挑人啊!”孫易怒吼了一聲,一手揪着豬鬃,右手握拳提起,嘿地大喝了一聲,一拳頭就狠狠地砸在了野豬的後腦勺處。
砰的一聲,野豬像是被絆了一下似的,一個跟頭大頭朝下就扎進了雪地裡,騎在它身上的孫易騰空飛了起來,幸好冬天雪厚,沒摔傷,也摔得頭昏腦脹。
孫易一個骨碌爬了起來,那頭野豬也爬了起來,還在不停地晃着腦袋,發出一聲聲的怒哼,邁着粗壯的腿向孫易晃悠着跑了過來。
舉着槍的路誌輝剛要擊發,孫易就再一次迎了上去,怕誤傷,路誌輝沒敢開槍。
孫易衝到了野豬的身邊,一腳將它的腦袋踢得一歪,自己的腳也疼得厲害。
暗罵一聲自己是傻比,竟然踢野豬最硬的腦袋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孫易一俯身,一把就抱住了野豬粗壯的腰身,發出一聲驚天怒吼,三四百斤重的大野豬被他騰空抱了起來。
“哇,牛逼!”路誌輝舉着步槍高聲大吼着,三個女人也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握着拳頭揮個不停,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孫易再吼一聲,狠狠地向後栽去,野豬大頭朝下戴向河灘,咣噹一聲,腦袋穿過積雪,狠狠地砸到盡是卵石的河灘上。
碩大的野豬不停地蹬着腿,卻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刀來!”孫易一伸手大聲喝道。
蘇子墨瘋了一樣跳了起來,從包裡翻出短刀跑過去,太激動了直接把刀刃遞過去,差點一刀捅了孫易。
孫易十分粗暴地奪過短刀,粗暴的動作讓蘇子墨的心裡狠狠一跳,再看這男人咬牙切齒,腮邊的肌肉鼓動,脖子上的肌肉和青筋崩起,扯開的衣服還能看到肩膀和胸膛處鼓鼓脹脹,鋼鐵一般的肌肉。
這一幕讓蘇子墨血都要澆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男人推翻在地,就在這積雪堆裡與他瘋狂大戰幾百個回合,相信他們的火能把寒冷的北方林雪一起融化。
孫易把短刀向嘴裡一咬,伸手扯着兩條後腿把半昏迷的野豬從雪堆裡拽了出來,然後騎到豬身上,從脖子下面,一刀深深地捅了進去,這一刀直達心臟,刀子拔出來的時候,一腔熱血噴灑了出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豬一定要放血才行,要不然的話血會嗆在肉裡不好吃,至於野豬是不是這麼個殺法他不知道,完全就是按着農村的殺豬方法來殺的。
很快這隻大野豬被放淨了血不再動彈了,藉着還未凍實,先把豬皮扒了,再把膛開了,豬肚一定要留下,野豬肚可是好東西,治胃病有奇效。
野豬什麼都吃,全靠豬肚來解毒,所以纔會是一味十分難得的藥材。
路誌輝上來幫忙,等豬肉都凍硬的時候,已經扒完了皮,卸完了肉,一起扔到爬犁上蓋上雪凍上,在野地裡野豬肉沒法吃。
肉質粗,而且還有一股腥臊味,要好好泡製才能吃出野豬肉獨特的美味。
忙活完了,孫易特意切了一大塊豬肉給一點白,連着受兩次傷,夠難爲它的了,但是面對這些危險之後,一點白的成長肯定會相當的快。
至於那隻狼,這會還沒死呢,肚子都被豁開,孫易胡亂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走到了野狼的面前。
這隻狼已經動彈不得了,就躺在雪地上,身下是一片鮮血,一條命也去了七八成。
“唉,我救你一回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孫易說着,把腸子給它塞回去,然後拿出準備的魚鉤和魚線把傷口縫合。
把這些忙完,孫易再抹了一把汗水,都忙到天黑了。
最後把線頭剪斷,看有不少自己的汗水都滴落到了傷口上,不由得搖了搖頭,哪怕是冬天,傷口一旦發炎,仍然挺不過去。
一點白舔着孫易的手,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不時盯着着這匹受了重傷的野狼,它要是敢有什麼歪心眼,肯定一口咬穿他的喉嚨。
孫易給這隻狼做了一個雪窩,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鋪上,這衣服已經浸了一半的汗水,又在鬥野豬的撕壞了不少,沒法要了,索性直接給這隻狼當窩了。
又割上一大塊肉放到它的嘴邊,剩下的就看它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