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和尚微嘆了口氣,觀察了一下孫易的狀態,然後微微地向門口處挪了挪,隨時準備跑路。
場外,拳臺的上空,轟然落下碩大的鐵籠,將拳臺完全罩了進去,同時激昂的音樂聲響起,大屏幕上滾動起了號碼,兩兩對戰的結果很快就被隨機選了出來,這個隨機機選號碼的程序都是皇冠賭場自行開發出來的。
雖說這種機選的方式很容易做假,但是在面對這麼多頂級豪客的時候,皇冠是絕不會拿自己的信譽開玩笑的,而皇冠賭場也是奧門賭王的場子,賭王之所以能夠在賭界稱王,其信譽要遠遠比他的本事更加重要。
孫易是六號,排在第二場,而蒙面女是八號,跟孫易在同一場,卻不是同一臺。
休息室裡掛着整整佔據了一面牆壁的大型超薄液晶電視,實時播放着拳臺上的一切細節,孫易看着四個拳臺上的高手比拼,其中一個來自灣島的鐵線拳高手雙臂粗壯,一個炮拳就將對面那個白人高手打得吐血倒地,跟着衝上去又補了一腳,直接就把人踢得昏死了過去,第一個被淘汰的在開場不到三分鐘就出現了,而這位鐵線拳高手也落入了衆人的眼中,成爲了一個大熱門。
但是孫易關注的卻不是這個鐵線拳高手,而是位於第三臺的那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黑人還有那個身材如同健身教練一般標準的白人。
那個教練一般的白人喝吼的時候,孫易注意到他的犬齒格外突出,這傢伙竟然是個血族,而且動作極其狂暴,撲到了那個黑人小夥子的身上緊緊地勒住他,張口就咬,形如野獸。
這個教練般的白人這種狀態孫易再清楚不過了,分明就是修煉了九圖邪功以後所產生的嚴重內火升騰,他似乎與孫易一樣,都選擇了利用戰鬥來消減戾氣和內火。
而那個黑人小夥子也不簡單,被對方一口咬到了肩膀上的時候,突然暴喝了一聲,身體狠狠地一頂,全身的肌肉一陣鼓脹,皮膚收縮,竟然如同沾了油一樣從對方的懷裡頭鑽了同來,同時一腳向對方的胯間踢去,動作極其靈活,戰鬥力極強。
從這個黑人小夥子身上,孫易看到了獵魔集團的影響,沒想到這對老冤家也來了,同時他們也是自己的老冤家,既然匿名到了這黑拳臺上,就容不得誰留不留手的問題了。
黑人小夥在那個壯碩白人拳頭打在腰骨上的時候,身體突然騰起,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翻到了對方的身後,勾住了白人的脖子就向後一拽再一摔,砰的一聲巨響,將人狠狠地砸到了拳臺上,曲指並拳,指節突起如槍,重重地向白人的咽喉處打去,這一下若是打實了,必定會將喉管打碎。
白人壯漢的身體微微一縮,跟着飛起一腳踢在黑人小夥的後背上,這一腳如同鞭子一樣抽在了黑小夥的後背上,這一腿抽得又快又狠,發出啪的一聲爆響,像是要把人踢爆了一樣。
黑人小夥被白人壯漢這一腳踢得騰空而起,咣地一聲撞到了拳臺的鋼欄上,將姆指粗的精鋼籠欄撞得狠狠一顫,輕微有些變形。
白人壯漢發出一聲低吼,口水淋漓着就向黑人小夥撲了過來,黑人小夥突然一記後高踢,看起來精瘦的腿卻如同鞭子一樣踢向白人壯漢的腦袋,白人壯漢的身體一挺,這一腳踢到了他的脖子上,把白人壯漢踢得身體一歪,脖子立刻怪異地歪扭了起來,身體斜衝的時候仍然不忙一伸手攬過了黑人小夥的腿,將他的腿抱到了懷裡頭。
白人壯漢這麼借力一扭,兩人立刻就呈六九狀撲倒在地,黑人小夥一拳頭轟到了白人壯漢的胯間,而白人壯漢也毫不示弱,只是狠狠地一震身體,跟着死命地掰着他的腿,要將他那條並不粗壯的腿扭斷。
臺下,那夥穿着黑色鬥蓬衣,透着陰冷氣息的神秘人湊在一起指指點點低聲交談了起來,而那位絡腮鬍修剪得極爲整齊,一身白西裝如同老紳士般的老人目光中透着擔憂,與隨同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自從黑人小夥被那個白人壯漢撲翻在地,黑人小夥那一拳頭並未奏效以後,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
白人壯漢仍然在死命地扭着黑人小夥的腿,把腿扭得嘎嘎做響,情急之下一口咬到了他的腳趾頭上,晃着腦袋拼命地撕扯着,形如瘋狂的困獸。
鮮血淋漓,黑人小夥的一根腳趾頭生生地被白人壯漢給撕咬了下來,甚至在嘴裡嚼了一嚼還吞了下去,那條被抱住的腿也終於被拗斷,粉紅中透着象牙色的骨胳支出腿外,看臺上那些看客人瘋狂地大叫了起來,有壓注輸掉的賭徒更是憤怒地將手上的憑證票撕得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叫好聲與叫罵聲響成一片。
白人壯漢一個翻滾起身,拽着黑人小夥那條已經斷掉的腿掄了起來,瘋狂地向籠子的鋼欄上狠砸着。
黑人小夥幾乎失去了意識,卻仍然頑強地想要站起來,孫易坐在休息室裡看着這一幕,更加確定了他們的身份,那個白人壯漢肯定是血族培養出來的血戰士,他們在沒有自己提供的藥物情況下還能夠熬得過九圖邪功那種痛苦,就衝着這個,他也必勝無疑,沒有人比孫易更加清楚九圖邪功所帶來的痛苦讓人有多想立刻就掛斷,如果不是他手上的藥丹藥效強勁的話,以孫易的身體素質也要掛斷。
血族不愧是以生命力頑強而著稱的一個族羣,在生命力強韌方面,也僅次於狼人,區別就是血族的精神狀態更好。
而那個瀕死都不肯放棄,仍然要戰鬥的黑人小夥,嘴巴囁嚅着,頑強得令人動容,也只有教庭的獵魔人才有這麼強大的信念和這樣強悍的身手了,孫易現在樂得看着雙方火拼,只是他的內火升騰,恨不得現在就跳到臺上去大戰一場。
黑人小夥已經翻起了白眼,可是那個白人大漢仍然在痛毆着,沒有絲毫要停手的意思,而那位老紳士般的老人也是淡淡地看着這一切,沒有要阻止認輸的意思。
白人大漢捏着黑人小夥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血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臺上的紳士老人,尖利的犬齒呲出脣外,拽着黑人小夥後退了好一段距離,拖着他飛速助跑,一直到了鋼籠前,重重地向前一撞,梆的一聲脆響還有飛濺的哧響聲,黑人小夥的腦袋被硬生生地撞碎,鮮血還有粉紅色的腦漿從籠子的空隙處飛射而出,灑向十幾米開外的看臺處。
看臺上的高手也不好,衣服一抖便將這些髒物抖開,那些大人物紋絲不動,後面那些看客人更加瘋狂了起來,呼聲震天。
而坐在觀衆席上的鬼斧和洛心遠的臉色都變了,其它三個臺子上的格鬥還在正常範圍,也在他們可接受的範圍之內,黑拳臺上打死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可是你白人壯漢這樣瘋狂而又激烈的行爲卻極少,更可怕的是他的實力,二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捫心自問,如果把他們和黑人小夥換個位置,只怕在腿被扭斷的時候就拍地認輸了,但是那個白人壯漢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接受投降,所以他們兩個如果上去簡直就在送死。
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慶幸了,幸好自己的名額被人搶走了,否則的話他們就算是能撐過第一輪,也絕撐不過第二輪,高手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下手一個比一個狠,黑拳界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變態般的狂人?他們的地位也不低,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白人壯漢捶着鐵籠子發出一陣陣如同野獸般的嘶吼聲,還在不停地撕打着已經腦袋破碎,腿骨折斷的黑人小夥的屍體,甚至直接就把他的大腿從身體上撕扯了下來。
“奴魯!”一名鬥蓬神秘人高聲喝道,然後一擡頭,幽綠的眼睛與白人壯漢的目光對視着,這個已經瘋狂中的白人壯漢終於緩緩地恢復了神智,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雙臂,不時地捶捶胸膛,顯示着自己是如何的強壯。
直到這時裁判才上臺宣佈這個白人壯漢獲勝,而那個神秘鬥蓬人的一聲高喝也讓所有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奴魯,全場都在高喝着奴魯、奴魯,至於那個被他打死的黑人小夥,沒有人對他姓什麼叫什麼有興趣。
奴魯下臺,後勤人員強忍着噁心把拳臺上清理得乾乾淨淨,孫易在後臺處捏着下巴,目無焦距地看着超大的液晶電視,這個叫奴魯的傢伙肯定是修習了九圖邪功,而且他的情況比自己更加嚴重,或許內火已經焚心,讓他迷失了心智,變得殘暴起來。
不過對方在他的**打了一拳,他的身體只是一顫,以黑人小夥的拳力,這一拳頭下去,哪怕是鐵蛋也要被打碎了,那傢伙反應不大,難不成他像奧維爾那樣把傢伙給切掉了?
就算是這樣他仍然沒能逃過內火焚心,奧維爾有自己送他的藥丹,省着點用的話還能再熬上一陣子,絕不會像他現在這樣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