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已經解決了那些保鏢,這些保鏢的身手都相當不錯,他也捱了好幾下子,甚至一根甩棍正砸在他的肋側,骨頭幾乎要斷掉了。
這些保鏢一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就已經啓動了別墅裡的報警機制,將在第一時間通知距離此處最近的警察。
這片別墅區居住的人都是非富既貴,個個都不好惹,所以長年都有一支警方的隊伍駐守在這裡,不管有沒有警報,先把治安搞好了。
接到報警,立刻就有四名巡警全副武裝地騎着摩托車向這裡趕來。
孫易回頭要去取軍刀,一進大廳卻發現自己的刀捅地龍鐵的後背上,而韋立軒已經開了窗子在向外爬。
孫易看着韋立軒投來的那一瞥狠毒的目光,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刀是自己的,甚至連指紋都是自己的,強闖民居的同樣還是自己,又是在松江市這地界上,這下可壞了,簡直就是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外頭已經響起了警笛聲,孫易一急,拔出了軍刀,甚至還帶起了一蓬鮮血。
孫易收了刀跟着躍出了窗子,從別墅的後面跳了出去,至於巡邏的狗根本就不敢靠前。
孫易沿着別墅後的小路一路狂奔,後面已經追上來兩名戴着頭盔的巡警,手上還拿着警槍大聲喝斥着。
孫易沿着通往江中的棧道奔行着,到了盡頭,腳下一蹬高高地魚躍而起,一頭就扎進了略顯混濁的江水當中。
兩名巡警一邊向上級彙報着,一邊尋找着孫易的身影,可是江水混濁,又上哪裡找去。
孫易從小就在大河裡頭撲騰着,山村的孩子早早地就學會的游泳,複雜的不會,狗刨總是沒問題的。
孫易的氣息悠長,憋足了一口氣潛入了深水裡,收了軍刀,然後震臂向遠處游去,他沒敢露頭,而是在江邊上折了一根中空的草杆叼在嘴裡,就藉着這些少量的新鮮空氣,一路向遠處游去。
一直游出幾百米纔敢冒頭,仰身飄在江水裡,順流而下,看着已經熱鬧起來的別墅,別提多懊悔了,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竟然被韋立軒又回頭給坑了一下子。
老張頭被槍殺的事情還沒有說清楚,現在又來了一個龍鐵,他可是松江市的知名人物,不知要牽扯多少人和利益,自己如果被逮住的話,只怕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機會。
難道真的要亡命天涯?孫易悲哀地想着,最終嘆了口氣,然後向北方望去,國內的戶籍制度越來越嚴,現在沒個身份證連張火車票都買不到,甚至租個房子都要登記身份證號。
國內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如果要跑路的話,最好的選擇還是北邊,一江之隔的老毛子地盤。
現在正是春汛時節,就算是以孫易的體力,都未必敢橫渡這濤濤江水,再者說,到了北頭,兩眼一抹黑,連個俄語都不會,怎麼混啊。
爬上了汗,拖着溼淋淋的身體,孫易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老毛子那頭的經濟條件也不怎麼樣,所以偷渡的情況並不多,而真正偷渡多的還是臨省,可是自己根本就到不了那裡。
孫易現在不敢找自己親近的那些女人,不過,倒是有一個人或許能幫得上忙。
孫易上了大路,攔了一輛車搭車,借了司機師傅的電話,眯着眼睛仔細地回想着,終於拔通了電話。
“喂?誰啊?”粗豪的聲音在電話裡響了起來。
“是我!”孫易沉聲道。
“咦?孫易?你換電話號了?”路誌輝哈哈地大笑道。
“換什麼電話號,唉,簡直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一個小時後到三山鎮,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最好來接我一趟!”孫易沉聲道。
“嗯?是不是出事了?行,你等着,我馬上就過去,正好在拉練呢!”路誌輝甚至都沒問出了什麼事,拍着胸脯就答應了下來。
“對了,順便把那輛車取走,會給你惹麻煩的!”孫易道。
路誌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樣子你小子惹的麻煩可不小啊!”
“不是大小的事,見面再說!”孫易說完掛斷了電話。
車子到三山鎮附近的時候停了下來,孫易向司機道謝,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張溼淋淋的票子遞了過去。
“算了吧,都是順路,帶你又不會多耗油,要啥錢!走了!”司機倒是個爽利人,連錢也不要,開車一溜煙的走了。
孫易進了三山鎮,先找了一家銀行,趁着事情有還沒發的時候,先到銀行去取錢,三山鎮他來過幾回,在老廖的牽線下,跟幾個頭頭腦腦都一起吃過飯。
小鎮只有一家信用社,一家郵政儲蓄銀行,至於其它的大銀行,在小鎮根本就沒有設點,要到縣城才能找到這樣的銀行。
幸好孫易小門小戶的日子過慣了,有錢也不會存在一張卡里,而是分散着存在不同的銀行卡里,恰好信用社和郵政都有存款,存款不多,大概只有五十多萬的樣子。
一聽孫易都要取出來,負責人也有些吃驚,小鎮的流水有限,一下取出這麼多錢會有麻煩的。
不過要看是誰,一般人肯定是不行,怎麼也要三五天的預約,或是去縣城,市裡取錢,現在孫易出面,負責人咬咬牙,也就擠出來了。
把錢都裝進銀行提供的帆布兜子裡,出門又買了一個電話,隨手換了一個新電話卡裝了進去,再打給路誌輝。
路誌輝已經快到了,那輛猛士車他也派了人去取。
孫易就在路口等着,等了一個多小時,一輛獵豹越野車飛快地開了過來,到了跟前還不等路誌輝下車,孫易就開門上去了,“走,咱返回松江市!”
“說說,什麼麻煩?”路誌輝一邊開車調頭一邊道。
孫易信得過路誌輝,也沒什麼好隱瞞,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個遍,這回連路誌輝都在不停地倒吸着冷氣,兩條人命啊,那個老張頭倒還好說,只是一個普通人,死了也不會引起太大的社會反響,有操作的餘地。
但是龍鐵的身份可不簡單,不僅僅是一個商人那麼簡單,還是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算是半隻腳踏進了政治圈的,他這一死,韋立軒再一折騰,非把孫易釘死不可。
“你手上的那個視頻派不上太大的用場,不算直接證據!”路誌輝道。
“草,這還不算直接證據?可是視頻啊!”孫易道。
“手機拍的東西,能有多少清晰度,車子雖然是韋立軒的車子,但是隻要韋立軒失口否認,再推個替罪羊出去就可以了!這東西只能算旁證!”
孫易氣得一拳頭砸在儀表臺上,直接就將副駕的依表臺砸出一個大洞來,心疼得路誌輝直咧嘴。
“難道我只能跑路了?”孫易怒道。
“我能送你過邊境,蘭伽鎮新調來的邊防團長跟我是鐵哥們,我帶你過去沒有問題,暫時先避避風頭!”
“不行,這事我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我就不信姓韋的嘴有多硬,我還撬不開他的嘴!”孫易惡狠狠地道,眼中閃過幾絲殺意來。
路誌輝搖了搖頭,“刑訊逼供算不得證據了,如果你弄死了韋立軒,固然是出了口氣,可是也坐死了你殺人犯的身份!”
孫易仰在坐椅上,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重重地一點頭道,“行,我先去毛子那頭避避風頭,我就不信,到了毛子地界,我還幹不過那些光頭黨。”
“我就欣賞你這一身的硬氣,你安心去打拼,回頭我託我戰友幫你把這事查清楚!”路誌輝道。
“行,我再託個朋友!咱們雙管齊下!”孫易說着拿出了電話,然後想了想,把許星的電話號想了起來拔了出去。
許星一聽這委託直抽冷氣,“殺人都被拍下來了,你這是作死的節奏啊,這個活可不是三五天就能查出來的,你可要有個心理準備!”
“沒問題,委託費多少你隨便開!”孫易一咬牙道。
“得了吧,咱們這關係還要個屁委屈,我特麼都夠吃大半輩子了,現在幹偵探就是爲了愛好,我現在一般的活都不接了,要說這人也是賤,我現在越不接活越有活向懷裡跑,推都不推不出去,剛剛做完一筆委託達到百萬高額的案子,你找得正好,要是晚一天,說不定我又接什麼案子了!”
許星現在正是志得意滿之時,但是他不會忘了是爲什麼有這一天,要不是有孫易帶着他幹那麼一票的話,他哪有今天的瀟灑,連辦案子的車都換成了奧迪A4,還花了幾十萬進行改裝,整得跟007的戰車似的。
孫易沒有再給柳姐和夢嵐她們打電話,怕給她們惹來麻煩,只想着出了國之後再打電話。
當獵豹進入松江市界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到道路上的警力得到了加強,正在盤查着往來的車輛。
獵豹是正經的軍牌,還掛着演習的牌號,孫易就躲在後座處,見了巡邏警察,掃了一眼那些持槍苛彈的特警一眼,板着臉把證件遞了過去,還刻意地展示了一個他腰間掛着的92式軍官手槍。
哪怕是再大的案子,警方也沒有資格盤查軍方車輛,揮揮手就放行了。
獵豹車直接開到了蘭伽鎮,這裡的警力更多,就是爲了防止罪犯越過邊境,就連邊防部隊那裡都接到了警局遞過去的協助請求。
新來的團長正要大展身手呢,立刻毫不猶豫地就應了下來,巡邏的力度也加強了三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