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安德烈的伯爵剛走,七八條人影一掠而至,看他們一身雪白的衣着,還有身後揹着的十字重劍就知道,獵魔集團趕了過來。
孫易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安德烈臨走時的那段話信息量太大了,迪亞哥與獵魔集團合作,而獵魔集團又與自己合作,這可就透着玩味了。
孫易爲了達到自己的目標,並不介意被他們利用,那是因爲自己有利用價值,只有一個庸人才不會被別人利用。
可是利用歸利用,若是把自己當成傻子耍着玩,那可就觸到了孫易的逆鱗。
爲首的白衣大漢大步走了過來,向孫易沉聲問道:“安德烈呢?”
孫易拿着短刀剔着指甲,歪頭呸地吐了一口帶着血絲的唾沫,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先解釋一下你們與迪亞哥合作的事情,你們怎麼合作我不管,但是迪亞哥傷害到冷玉的事情,別說你們不知道!”
白衣大漢沒有理會孫易,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狼人,重重地一揮手道:“把他帶回去接受主的審判!”
其它人還不等動彈呢,孫易就看了王虎一眼,王虎的身體向前一衝,一腳就把一個去拽奧維爾的獵魔成員踹得倒飛了出去,王虎這一動手,頓時一陣鏘啷聲,十字重劍被拔了出來。
藍眉有些傻了,拎着一對狗腿彎刀站在雙方的中間試圖做個和事佬,但是孫易的臉色仍然冰冷,孫易不吐口,她根本就調解不了雙方的矛盾。
孫易伸手在大漢的胸口點了兩下,冷傲地道:“那個傢伙是我幹翻的,自然是我的戰利品,你空口白牙就想拿走,想幹什麼,這麼看不起我嗎!”
“那是黑暗生物,必須要接受主的審判!”大漢瞪着一雙牛眼寸步不讓。
“我呸!”孫易一口血唾沫呸到了大漢的臉上,“你們都能跟血族合作,現在在老子面前裝什麼清高,回答我的問題,冷玉的事情,你們給提供了多少便利!”
孫易到最後怒吼了起來,狠狠地揪着大漢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大漢有些吃力地掰開孫易的手,向他道:“這是主的旨意……”
大漢的話還沒有說完,孫易的大腳就已經踹到了他的胸口,把他踹得倒飛了起來,撞翻了好幾個獵魔成員。
“主尼瑪啊!”孫易怒吼道,短刀一探指着大漢道:“我能不遠萬里追殺迪亞哥,就能拿你們下手,真以爲你們算什麼東西!”
“孫易,你想與教庭爲敵嗎!”大漢怒聲吼道。
孫易哈哈一笑道:“就算是爲敵又怎麼樣,來啊,今天咱們就動手,看看我會不會手下留情!”
孫易說着腳下一蹬,騰空而起,在騰起身子的時候,兩顆惡漿果已經在嘴裡嚼碎了,還在空中的孫易整個人都像是被煮過的螃蟹一樣泛起了不正常的紅色,手上的短刀重重地向大漢當頭刺去。
大漢一回手拽出十字重劍,重劍一撩就向孫易劈了過來,毫不拖泥帶水。
孫易的短刀在他的劍身上一搭,整個人似乎被挑飛了起來,但是大漢的臉色跟着一變,一扭身,見孫易落到了身後的人羣裡頭,短刀剛剛從一名獵魔者的胸口處拔出來,帶起一蓬鮮血來,鮮血澆在他的頭上身上,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
一名獵魔者手上的重劍剛剛遞出去,孫易就是一個旋身,重劍從腰側刺過,挑破了衣服,帶走了一塊皮肉,但是他的咽喉也被孫易一把扣住,用力地一扯,一截喉管帶着亂七八糟的筋頭巴腦被拽了出來,重劍也落到了孫易的手上。
孫易一劍劈了過去,與另一人對劈在一起,他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將這個獵魔者震翻在地,剛要補上一劍,那個白衣大漢就從身後撲了過來。
孫易這一動手,王虎立刻就撲了過去,從後頭跳到了一名獵魔者的後背上,軍刀從他的後腦深深地刺了進去。
月色和尚現在也不能置身事外了,精鋼杵掄起來就砸了過去,倒是藍眉有些傻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之前還是新密的合作伙伴,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生死仇敵。
這些人可都是跟她一組的,她的實習所在,這些人平時很溫和,也樂於幫助她,像自己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樣,自己怎麼也無法下手。
她這一猶豫,一柄十字重劍就已經劈到了她的肩頭處,一根兒臂粗的精鋼杵遞了過來,當地一塊擋一記,但是重劍下壓,仍然砍到了藍眉的肩頭處,特製的重劍劈開了藍眉身上的防彈衣,入肉三分,將藍眉壓得腿上一軟就跪了下去。
哪怕受了重傷,藍眉仍然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向自己出手的那個獵魔者,平時自己叫他麪包哥哥,胖乎乎的最和善了,可是現在,他的臉上只有冷漠,眼中只有殺意,舉劍再一次劈來,被月色和尚一杵砸開,跟着纏鬥到了一起。
看到藍眉重傷倒地,孫易狂吼了一聲,手上的重劍風車一樣的輪了起來,向那個白衣大漢瘋狂地劈了過去,毫無章法,但是力大招沉,速度奇快,一個快字,就足以掩住所有的破綻了。
面對瘋狂的孫易,白衣大漢不得不稍後一退,可是他一退,立刻就給了孫易機會,一個反身撲向了那個正跟王虎鬥在一起的獵魔者,重劍一輪,好大一顆頭顱被鮮血頂着沖天而起。
七八號人,被孫易偷襲幹掉兩個,又被他與其它人合力幹掉三個,剩下的三個人都聚到了白衣大漢的身後。
這個人可以憑着一已之力衝擊連獵魔集團也要顧忌的祖血殿,實力之強前所未見,本來他們是想來撿個便宜的,若是他能跟血族伯爵打得兩敗俱傷的話,擒了一名血族伯爵,那足以成爲百年來最大的功勞了。
可是現在卻弄巧成拙,不但便宜沒撿成,反而把孫易得罪死了,下起殺手來毫不留情,白衣大漢也有些撐不住了,只能且戰且退。
孫易掄着重劍一路劈殺過去,從室內一直打到大街上,這裡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大馬士革官方的注意,打到街上才發現,已經有警車趕到了。
孫易一個前衝,一劍劈下去,一輛警車幾乎被攔腰劈成兩截,白衣大漢等人借力狂奔。
孫易想要去追,卻被月色和尚緊緊地抱住了腰拖了回來,狂怒中的孫易勉強壓下了翻騰的氣血,用一條窗簾把奧維爾這個狼人一裹,指了指藍眉,月色和尚一臉的苦色,還是王虎將她背了起來。
警方的人根本就攔不住孫易他們,在軍隊趕來之前,孫易一行人成功突破了封鎖,聯繫到了拉貝德。
拉貝德早就給他們找好了退路,在大馬士革的中心醫院,黑掉了整個系統,僞造了一份病歷,孫易和月色和尚搖身一變,成爲了米藉華人特派的醫生,而王虎則成爲了駐敘利亞的一名外交人員,至於受傷的藍眉,則成爲一名受傷的大使女兒,奧維爾是受傷的武官,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將人送往沙特的利雅德進行救治。
這屬於特事特辦,救護車一路風馳電掣般地趕往機場,這種具有外交任務的車輛無論在哪個國家都不會受到阻攔和刁難。
趕到機場,出示了拉貝德製做的假證件,順利地上了飛機,還是頭等艙,直到飛機起飛以後,孫易纔算是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藍眉躺在擔架牀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動也不動,她的傷勢已經處理一下,又用了孫易的藥物,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但是獵魔集團突然反目成仇,讓她很難以接受,特別是還要殺了她這種事情。
孫易輕嘆了一口氣,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沒有多說什麼,放倒了坐椅開始閉目養神。
飛機並沒有直接飛往沙特,而是剛剛飛過伊拉克,就接到了地面塔臺傳來的警告信息,前方有風暴正在形成,讓飛機先轉場到巴而圖降落等候消息。
巴而圖這麼一個城市般的小國,之前一直都處於戰亂當中,並沒有修建國際機場,一個小機場只能停降小型飛機,像孫易他們乘坐的這種國際航班的大飛機,只能暫時借用軍用機場進行降落。
飛機一落地停穩,機組成員又一次接到了敘方傳來的消息,傷者已經無法堅持到沙特,只能在巴而圖下飛機,到國際衛生組織那裡接受初步救治,機組方面自然沒有意見。
救護車將孫易等人接走,他們一走,拉貝德那頭就把首尾收拾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
國際衛生組織那裡,奧維爾接受了手術,已經被切掉的傢伙自然是裝不回去了,但是卻可以進一步的治療,至少也要插個撒尿的管子吧。
藍眉的傷勢已經無關緊要了,只是心理受到的創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孫易先去看了看冷玉,有了潘晉祥這位大國手出手,再加上孫易留下來的奇藥,冷玉的傷勢恢復得出奇地好,傷勢已經好了六七成,再有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恢復如初了,人還沒有醒過來,但是腦電波已經開始恢復了,她現在只是昏睡當中,只要潘晉詳樂意,隨時都可以用針炙術將她刺激醒。
不過潘晉詳還是建議讓冷玉接着昏睡着,在這種狀態下恢復的速度雖然稍慢了一些,但是人不會受到太多的痛苦,不懂醫術的孫易自然從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