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翻起了電話,找到了松江市幾位大哥的電話,挨個打過去,詢問着誰知道江石灘的位置,地址是問出來了,但是在道上也傳遍了,易哥要去江石灘解決恩怨。
孫易在林市北河灘一戰成名,赫赫威名之下,不知讓多少道上的大哥小弟們嚮往不已,特別是松江市的大哥,更是久仰孫易以一敵百的風彩,這種好事哪裡能錯過。
只不過上一次是大半人手都衝着李老大去的,要圍攻孫易,而這一次完全就反過了,都是衝着孫易的面子去了,道上消息靈通,沒聽說哪個冒刺的大哥要踩易哥上位,如果是過江龍的話……是龍也要盤着,是虎也要臥着,過江龍那麼容易出頭的話,哪裡還有他們混的份。
當年闖上海灘的馬永貞夠牛逼吧,查拳幾乎要天下無敵了,結果還不是幾包石灰粉就解決了戰鬥。
孫易驅車直奔那條小路,從這裡直接就拐到松江邊上,松江在這裡進行一個小小的轉彎,衝擊形成的沙灘上,卵石和沒有完全衝擊成的棱石遍佈,這裡一無風景,二無名勝,三無開發價值,在北方的這裡,土地是一種很廉價的東西,就算是全國一片上揚的房價,對這裡的影響都不是很大,誰家要是租房住,都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最不濟萬把塊也能弄個平房住了。
遠遠地,看到孫易的車子進來,老張頭拿出了電話拔出了號碼,剛叫了一聲兒子,電話裡就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爸,你有什麼事啊總打電話,我這忙着學習呢,沒事我掛斷!”
電話裡傳來了令人心碎的盲音聲,老張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從電話的背影音裡聽着男男女女唱歌吼叫的聲音,哪裡是學習,分明就是在娛樂啊……
老張頭又拔出了一個號碼,虛弱的女子聲音傳來,“老張,午飯做好了,你啥時候回來吃飯啊?”
“老婆子,我怕是回不去啦,記住了,千萬不要因爲我惹出什麼事來,無論聽到啥消息,都裝做沒有聽到……老婆子,你先別上火,聽我說,在炕頭的褥子底下,有一張卡,那張卡里有五十萬,你看病吃藥肯定是夠了,留出十萬塊來給兒子讀書,如果他……你就不要再管他了,咱兒子……嗚嗚……不服管啊……”老張說着忍不住哭了起來。
年青時的廝混,讓他人到中年,卻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老妻、兒子還有自己,現在,用自己來換到老妻下半生的平安喜樂,換來兒子下半輩子的平安幸福,一切都值了。
“老張,老張……你倒底要幹啥!”老妻的聲音驚慌地傳來。
“老婆子,千萬千萬要記住我的話,否則的話,你,還有兒子,都有危險,哪怕是爲了兒子……”老張說完不顧老妻的淒涼的叫聲,掛斷了電話,然後頭也不回地向後一甩手,那個挪雞鴨的老式電話遠遠地向身後飛去,落進了江水裡,連個旋都沒打就消失不見了。
看到那輛豪華版的Q7晃悠着開進了江石灘中,老張抹了一把臉上縱橫的老淚,眼中流着淚水,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不管別人如何,至少,自己已經把後路都安排妥當了。
孫易停了車,推門下車,還未走到近前的時候,袖子裡閃動着一絲寒芒,暗啞的虎牙軍刀已經從袖子裡滑了出來,一臉的殺氣向老張走了過來。
老張不緊不慢地從懷裡摸出一把手槍來,這把槍和他扔在捷達車裡的那把很不一樣,顯得更加粗糙,當初老路無意中說起過華夏流落出來的各種槍械,軍用槍械很少,大多數都是隆化造的土槍,威力有限,子彈的威力不足,至少有三四成以上的可能會崩掉自己的手指頭。
以孫易現在的肌肉密度,一般的復裝子彈都打不穿他的肌肉,這種土槍就算是近距離射擊,只要不打到眼睛這種要害,基本上就是皮肉傷。
所以孫易的底氣很足,一手持着軍刀,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來,有種你特麼開槍,我夢嵐姐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老張突然笑了笑,“你馬上就知道了,咦?你弄這麼多的人來有什麼用?難道憑着人多就能解決?”
孫易側頭一看,不知何時,數十輛車子從後面的小路鑽了出來,一幫社會大哥帶着小弟拎着砍刀鐵棍之類的武器衝了上來,甚至隱隱地還看到了幾支五連發,可謂是精銳盡出了。
孫易回過頭來,死死地盯着老張頭,“用不着他們,我一個人就能解決你了!”
老張頭嘿嘿一笑,面對如此多的人,沒有一絲的懼意,“來,有種你解決我看看!”
“有種你開槍!”孫易挺着胸膛迎了上去,同時雙手上揚,他純是要用胸口迎上這一槍也要抓住老張頭,只要能抓住老張頭,就算是把他的腿打折插進後頭的花裡,也能問出夢嵐姐的準確消息。
老張的手有些抖,面色還有些猙獰,看着孫易越走越近,抖得就越是厲害,孫易以爲他是一種害怕的表現,但是他的表情卻變得更加瘋狂了起來。
“人在哪!”孫易惡狠狠地問道。
“好,我告訴你!”老張突然說道,然後把手上的槍一轉遞給了孫易。
孫易下意識地一伸手,把這件危險的武器接到了手上,可是跟着他的手上一緊,“殺了我,我就告訴你!”
老張說道,眼中瘋狂的神色變得更加濃重了。
孫易暗叫一聲不好,做爲一個綁架者,怎麼可能主動讓自己殺了他?這裡頭肯定有什麼事情,而且是對自己非常不利的事情。
孫易抽身就要退,但是老張已經緊緊地抓着他的手一用力,已經開了保險,上了膛的土造手槍轟然而響,老張的身體一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跟着手上又是一緊,槍聲再響。
一連兩槍,全都轟到了老張胸腹相接的地方,隆化造的手槍質量很差勁,包括子也是如此,都是復裝彈,彈頭乾脆就是融鉛做成的。
這種子彈槍械的威力有限,就像孫易這麼壯實的人,捱上一兩槍,除了皮開肉綻之外,毛事都沒有。
但是這麼近的距離直接轟擊,老張頭又不如孫易壯實,幾乎頂着肚子開槍,劣質的子彈顯出比正常子彈更加強大的威力,入體就爆裂成不知多少碎粒子,把整個內臟都攪得一踏糊塗。
老張頭嘴角流着紫黑色的血水,臉上還帶着怪異的笑容,轟然向後倒去,而孫易的手上還抓着一把染血的手槍。
那些前來觀戰的大哥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只有一個人,而這易可也夠狠,乾淨利落地奪槍,回手就把對方給幹掉了,這種狠勁着實把他們都給震住了。
只是他們都沒有看到最後的細節,槍是老張遞到他手上的,甚至連扣動板擊都是老張握着他的手扣動的。
孫易拎着那把槍扶住了老張,把他抱了起來就向車上跑,他要在最短的時間把老張送到醫院去搶救,他直覺告訴他,如果老張死了,自己的麻煩就大了,這是一個局,一個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局。
老張進氣少,出氣多,傷重到了極點,被孫易跑着這麼一跑,竟然又緩過氣來,死死地抓着孫易的手臂,面色猙獰地低吼着,“讓我死!一定要讓我死!”
“是誰派你來的?”孫易趁機問道。
“只有我死了,一切纔會結束,否則的話,哈哈……”老張奮力地大笑了起來,死命地晃動着身體。
他來就傷及內臟,這麼一晃動,立刻內臟崩裂,大量的鮮血從傷口和口鼻涌了出來,很快就沒了氣息。
一身是血的孫易在他的胸口按壓着,可是怎麼也沒有效果,不得不把人抱上了車,開着Q7直奔最近的醫院。
孫易搞出這一出來,把所有的大哥都給震驚住了,這倒底是怎麼個情況?
衝進醫院,醫生把人推進了搶救室,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醫生摘下了口罩向孫易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在孫易的預料當中,人送來的時候,屍體都已經涼了,又哪裡能搶救得回來。
孫易摸出電話,又一次拔回了夢嵐姐的電話號,仍然打不通,他只是機械地一遍遍地拔打着,拔打到第十遍,終於通了。
這個時候夢嵐姐剛剛從營業廳走出來,補換了新卡,電話號碼都沒有了,不過孫易的電話號她牢牢地記在腦子裡,其它的電話號沒就沒了,沒有誰比孫易更加重要。
電話一接通,孫易立刻就站了起來,“夢嵐姐,你在哪裡?”
“我?我剛從營業廳出來啊,電話卡壞了,我剛剛補回來的,對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日本那邊的貨源了,化妝品店再有一個月就能開業了!”
孫易慘笑了一聲,這個局布得好精心啊,是基本一些騙子的局上設計的,先讓機主的電話關機,或是無法接通,然後再給最親近的人打電話勒索,只不過騙子勒索的是錢財,這個暗中的人,勒索的卻是自己的性命,故意殺人罪,無論什麼原因,無期徒刑只怕跑不掉了。
就算自己的門路再硬,只怕也要在苦窯裡蹲上十來年,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在獄裡也能混成一條狂龍,但是苦窯又哪裡是那麼好蹲的,十年之後,就連夢嵐姐也三十六歲了,而柳姐,更是四十多歲了。
孫易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了一眼外頭正在閃爍的紅藍光芒,苦笑了一聲道:“姐,以後,恐怕你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你要學着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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