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的大雪把林海中的危機也掩蓋住了,一些在其它季節一眼就能看出的溝壑如今也填滿了鬆軟的雪,看起來一片坦途,可是一腳踏上去,整個人就陷進去了,雖說不致命,可是葳個腳閃個腰還是沒有問題的。
都是老獵人了,受了傷了直接就落在後面,其它的人接着尋跡追了上去。
孫易在前方一路狂奔,耳中聽着身傳來的狗叫聲還有人的喝吼聲,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想在林子裡追上自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吃撐着。
孫易有足夠的資格驕傲,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像那樣,從毛子國揹着一個人,在半個遠東毛子情報機關的追捕下,一路徒步數百公里,從原始森林中跑回華夏,用時不過數天而已。
冬季林海難行,有些地方的積雪甚至一直深到腰部,在這種環境下行走,耗時耗力還走不快。
相比之下,那幾條獵狗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可問題是,獵狗雖然可以追上孫易,但是獵狗不會用槍,只要不拿槍,對於孫易來說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兩條粗壯的獵狗發出低吼聲,在積雪裡飛奔着,如同躍出水面的飛魚一樣靈活地撲了過來。
孫易的腳下一停,一扭身,橫刀面對着兩條獵犬,目光冰冷,喉中更是發出一聲聲的低吼聲,如同一隻要捕食的猛獸。
兩隻正高速衝來的獵犬突然一個急停,在積雪裡連翻了好幾個跟頭,那隻體形纖細,速度最快的獵犬更是在一陣跟頭中翻到了孫易身前不到三米遠的地方。
孫易沒有動,只是橫刀低吼着,這隻獵犬發出一聲哀叫,灑下幾滴狗尿,狼狽地向四竄去,兩隻敢咬豬鬥狼的獵犬,在孫易的低吼聲中翻着跟頭狼狽逃竄。
孫易沒有追上去,他對動物甚至要比對人更加仁慈,不過就是兩隻忠誠的,服從命令的獵狗而已,殺了就太可惜了。
趕走了兩隻獵犬,孫易再一次在林海中穿行了起來,後頭的追兵不停地叫罵着,拼命追趕着。
追着追着就有些不太對勁了,經驗豐富的兩名偷獵者一擺手,示意隊伍停下,在他們的前面,是一條被趟出來的雪路,積雪被壓向兩側,再向後望,同樣是如此。
“好狡猾的傢伙!”這名偷獵者將面罩向下一拽,一臉的大鬍子,臉色更是凝重無比。
“怎麼回事?”黑子沉聲問道。
“他帶着我們轉了一個圈子!”偷獵的大漢沉聲道,扭頭看看帶來的幾條獵犬,都夾着尾巴,老老實實地跟在主人的身後,無論怎麼驅趕也不肯上前一步,徹底地被孫易身上的氣息壓住。
“轉了個圈子?怎麼才發現?”黑子暴怒了起來。
偷獵的大漢冷冷地道,“林海雪原,稍不小心就會迷路,而且對方劃了一個大圈子,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追!”
黑子氣得爲之一滯,此前還好追一些,這麼深的雪,痕跡再明顯不過了,可是現在繞了一個圈子,痕跡太明顯,也就代表着失去了孫易的蹤跡。
“老麻呢?”後頭有人叫了起來 ?看書;”*網排行榜?,偷獵大漢的臉色一變,趕緊衝了過去,清點人數,果然少了一個,老麻是他們當中最擅長追蹤的一個人,可是現在已經沒了影子。
趕緊散人向四周找去,終於找到了老麻,被塞在雪洞裡頭,臉色青白,肚子上還有一個血洞,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必須要有人帶老麻回去治傷,否則的話非死在野外不可,而且至少要派兩個人,如此一來,三個人就失去了戰鬥力。
只是剛剛找到老麻,又有一個人沒了影子,獵狗在雪堆裡把人扒了出來,仍然昏死了過去,兩條大腿上各有一個血洞,這一下子,六個人失去了戰鬥力。
黑子與他身後的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是當過兵的人,自然知道這種手法,只傷不死,必定會削弱對方的戰鬥力,而且還不能不救,否則士氣全失,必敗無疑。
偷獵大漢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揮手,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跟前,不再讓任何人離隊,然後向黑子道:“路老大,這個活我們不接了!”
“哼,定金都收了,你說不接就不接嗎!”黑子惡狠狠地道。
偷獵老大一臉的凝重,略帶哀求地向黑子道:“路老大,我們不是對手,就算是硬着頭皮幹下去,也只會白白送命,我要對我的兄弟們負責,至於定金,我一定會雙倍奉還!”
偷獵老大已經把話到這個份上了,黑子也不敢達過於逼迫,對方人多勢多,這荒山野嶺的,真要是把他們逼急了,把他們三個幹掉向雪堆裡一埋,要找人談何容易。
黑子只能一咬牙一跺腳,跟着他們一起往回撤,孫易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讓他也有些心驚,若是落了單,怕是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在撤退的時候,用對講機將事情通知了劉市長那邊。
正領着柳姐在林海中欣賞美景的劉市長臉色一變,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來,自己堂堂省城市長,竟然被一介匹夫逼得有了性命之憂。
扭頭看看在雪景中小臉凍得微紅的柳蘭羽,暗自吞了口口水,不死心地道:“柳總,我臨時有一個會議要開,必須要馬上返回省城,不如我們一起乘直升機回去吧!”
雖說是商量的話語,可是語氣卻強硬如同命令。
柳姐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我等等同伴,若是劉市長着急的話,不妨先回去!”
“也好!”劉市長淡淡地道,然後剩着雪地摩托先走一步,劉飛一走,他的保鏢自然也要跟上,一行人忽啦啦地向山莊那裡趕去。
到了山莊,直升機已經準備起飛了,臨上飛機之前,劉飛向潘文點了點頭,胖乎乎得如同肉球一樣的潘文仍然如同彌勒佛一樣的笑着,看着就覺得喜慶,只是不着痕跡地向劉飛眨了眨眼睛。
遠處的一株大樹上,孫易放下了望遠鏡,也長出了一口氣,劉飛走了,把柳姐留下了,他猜得出來柳姐是在等自己。
不過有些不對勁,再舉起望遠鏡的時候,看到有五個人穿着白色帶着黑斑點的雪地迷彩服鑽進了野外,一晃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什麼意思孫易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這是佈下陷井等着自己呢,他可不認爲劉飛和他的兄弟會那麼輕易地就放過自己。
孫易從樹上溜了下來,給自己找了一個避風的雪窩子,緊了緊衣服,縮緊了身體開始閉目養神,對方要幹掉自己可沒有那麼容易。
冬天的山裡天黑得早,到了四點多的時候,天就已經開始擦黑了,五點多的時候就已經完全黑透了,今天的天色有些陰,七八點鐘的時候,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隱隱地能看到遠處山莊裡亮着的燈火。
孫易從雪窩子裡爬了出來,然後開始向衣服裡頭寒雪,甚至連鞋子外頭都裹了一層破布,裡頭塞了滿滿的一層雪,此時的孫易看起來就像一隻臃腫的球體。
孫易像一隻企鵝一樣趴在地上,手腳蹬着地面,在雪地裡緩緩地滑行着,由不得他不小心,之前在望遠鏡裡見過的那幾個穿着雪地迷彩的人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孫易好歹也跟真正的兵王近距離接觸,甚至還一起出過任務,自然知道軍用裝備的強大之處,夜視儀就不必提了,幾乎是必備的裝備,只是幽綠的視線怎麼也不如白天舒服,好歹也比伸手不見五指強。
甚至還有紅外探測儀,這東西在林海雪原中簡直就是無敵利器,距離稍近,體溫就會被探測到,所以他纔會在身體外頭裹了厚厚的一層雪,跟電影里人藏在冰箱裡有着異曲同功之妙。
只要一頭扎進了山莊裡頭,人員混雜,自己再弄出點亂子來,任你有千萬手段也無從施展。
“一號,一切正常!”
“二號正常!”
……
“五號正常!”
伏在雪地裡的五名精銳不停地彙報着,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孫易肚皮貼着雪地緩緩地滑過,離他最近的那個精銳不過幾十米遠,在冬風呼嘯中,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倒算是一件幸事。
孫易還記得餐廳的位置,直奔餐廳而去,而且爲了小心,速度很慢,用了足足三個小時,幾近午夜時分纔算是滑進了停車場,塞在身周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哪怕穿的是職業的透氣不透水的戶外運動裝,雪水也溼透了衣服,凍得梆梆硬,虧得孫易身體強健,手上還有自家園子裡所產出的奇特藥材補身子,只要一丁點大地乳含在嘴裡,身上就如同火燒一樣,一直熬了過來。
滑進了一輛悍馬車底下,孫易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牙齒相碰發出咯咯噠噠的聲音。
“回頭,一定要把槍法練好,一定要練,太欺負人了!”孫易喃喃地低語着,至少有五名精銳手持步槍或是帶有瞄具的步槍在盯着他,任你有通天手段也無從施展,如果自己也能手持一槍,槍法再好點的話,哪用得着遭這個罪。
不遠處有一個帶着長嘴壺的鐵桶,看樣子是給車加油的,伸手把桶拽了過來,本想放這輛悍馬車的油,但是悍馬用的是柴油,這玩意燃點高,遠不如汽油好燒,旁邊的兩輛雪地摩托湊和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