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向後退了一步,孫易點了點頭,沒有怪他們,然後走到留下的隊伍裡頭,把黑猴,二熊還有三兩從隊伍裡頭拽了出來,最後把大鬆也踢了出來。
“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老婆孩子還有老孃都等着你們養呢,別瞎鬧了,大海,誠子,你們兩個跟我走!”
孫易說着跳上了車廂,架起了重機槍。
“俺可不走!”大鬆說着,把另一輛車上的重機槍拆了下來,帶着供彈箱擠進了車後座裡頭,想了想又跑過去拎了一個彈箱跑回來。
孫易捏了捏大鬆的肩頭,點了點頭沒有再趕他走,“行,從今天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
一輛皮卡車,沿着車轍印再一次追了上去,留下的七個人嘆了口氣,在對講機裡向唐山彙報了一下情況,然後接受了命令,開車返回。
唐山嘴上叫罵,其實還是很佩服孫易的,因爲孫易這麼做得更像一個男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而自己卻還要層層上報,等上頭的結果下來,黃花菜都涼了,其實,孫易做的纔是最對了。
正是因爲有了這種想法,那七個回來的第四小隊成員他也沒給什麼好臉色,哪怕他們服從的是自己的命令。
上頭要求唐山原地待命,唐山就像是一隻受困的野獸似的,不停地轉着圈子,不時的催促着,但是這種臃腫的大企業要做出一個決定來,是需要層層上報,特別是發生了這種武裝劫持事件,引起重視的同時,也要小心行事,免得過度刺激地方武裝力量,那樣的話只能讓企業在這裡更加難行。
只要涉及到外事任務,華夏方面總是小心再小心,在這種政策下,哪怕蘇子墨是蘇家大小姐,也只是讓事情的進展稍快一點,絕不可能影響到整個國策。
在大勢面前,每個人都是可以犧牲的棋子,但是對於孫易來說,蘇子墨絕不可以被犧牲,就算是世界上的人死光了,自己還有身邊的女人能活下來就行了。
他沒什麼遠大的抱負,只要自己和身邊的人過得好就行了,小富既安的日子纔是他想要的,一個傳統的,目光短淺的小民思想,在遇到了危險的時候,又能夠拿起糞叉來拼死反抗,做爲一個男人,做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了。
大海把皮卡車開出f1的效果來,他從前在西部的省城當車手,專門替那些紈絝子弟們開賽車的,結果因爲撞死了一位副省長的公子,才跑路的,一直跑到了國外來拼命。
大海是一個十足的亡命徒,既然孫易一個勁地催着快開車,索性就把一身的本事都使了出來,差點把孫易從車廂裡頭甩出去,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誠子伸手抓安全帶,但是這輛皮卡車爲了方便機動,方便武裝駁火把所有不必要的東西都拆了下去,包括安全帶在內,子彈橫掃之下,繫了安全帶只會死得更快。
誠子嗷嗷地叫着,死死地扯着旁邊的把手,大聲吼叫着,“大海,你特麼要死啊,這破車連氣囊都沒有,翻了翻了,要翻了!”
一個轉彎的時候,一側的車輪已經全部離地了,眼 看着就要失控了,還不等大海打方向盤穩住車子,在後廂裡的孫易一個箭步踏出,身體重重地一沉,類似千斤墜似的硬生生地把車子又壓了回去。
無邊的荒漠當中,終於看到了一支車隊,孫易拍拍車頂向前一指,大海把車子開得更加瘋狂了。
終於,雙方接近到了八百米之內,孫易將重機槍的槍栓一拉,對着落後的一輛皮卡車瘋狂地開火。
重機槍擊發時沉悶的咚咚聲連串地響了起來,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火線,每五發子彈就有一發曳光彈用來較正,孫易只打了兩個點射就找到了感覺。
重機槍的震動完全被孫易的身體承受了下來,肌肉像是波浪一樣的涌動着,子彈精準地咬住了那輛皮卡車,幾十發子彈打出去,那輛皮卡車就已經被打成了篩子,一發曳光彈打中了油箱,皮卡車轟的一聲燒了起來,跟着炸成了碎片。
車子裡同樣端着重機槍準備開火的大鬆嗷地叫了起來,“太帥了!易哥,俺大鬆服你!”
難怪大鬆會如此激動,都是玩重機槍的,自己掃射的話大半子彈都會被打飛,但是孫易卻把重機槍用出狙擊槍的效果來,八百多米的距離,幾乎彈無虛發,槍槍咬肉。
那支武裝勢力也回過神來,三輛皮卡車被分了出來,形成了一個三角箭頭向孫易追了過來,安裝在一輛車上的火箭發射器也發射了兩枚火箭彈。
火箭彈在他們身側三十米外炸開,這東西孫易熟啊,在果漢自治區的時候曲小木用過,正是游擊隊的神器63式107毫米火箭炮。
開車的大海不用孫易提醒,方向盤一打,立刻進行蛇形機動,斜刺着把車開了出去,在盡是碎石的灘塗上游走着。
孫易轉動着手上的重機槍,咚咚咚的槍聲幾乎一刻不停,三輛追上來的皮卡車兩輛車在接近一千米的時候被打碎了發動機,另一個被子彈掃進了駕駛室裡頭,四個人全都打成了碎肉,剩下的那輛車說什麼也不敢接近了。
開車的大海嗷嗷地叫着,車頭一調竟然主動追了上去,嚇得那輛車調頭就跑。
“你特麼慢點,換子彈啦!”孫易大聲吼叫着,換了一個供彈箱開始裝子彈,大海也放慢了車速,儘量地把車開得平穩一些。
換好了子彈,大海也開車追到了最後那個殘敵的身後,對方把勃朗寧重機槍調了頭,向他們的車子瘋狂地射擊着,火線幾乎追着大海的車子掃射着,但是大海的車技極好,把車子開得像是要飛起來一樣,各種彎道拐得匪夷所思。
孫易如同坐在狂風暴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上,雙腿微沉,手握着重機槍的擊發柄,站得穩穩的,隨着車子的晃動,槍口穩穩地指向了前方那輛皮卡車。
咚咚咚……
幾條火線掃射了出去,把那輛皮卡車的後車廂打得火花四射,哪怕隔着七八百米的距離,射程可以達到兩三千米的重機槍仍然具有極強大的威力,子彈穿透皮卡車薄薄的鐵皮,變了形的子彈四射迸飛着,很快那輛皮卡車就失去了控制,像是被絆了一下一樣,咣地一聲就向前翻滾着飛了起來,爲了節省子彈,孫易沒有再繼續掃射。
大海哈哈地大笑着,這仗打得實在是太痛快了,只有自己打別人,沒有別人打自己的份,那還等什麼,追上去,四個人滅了一支足有上百人的武裝份子,到哪都足夠他們吹牛逼的,就算是那些最牛的特種兵也幹不成他們的事情吧。
當他們再一次追近了車隊的時候,車隊裡,數道火光一閃,跟着一溜煙塵當中,足足有八發火箭彈拖着白色的尾跡,帶着尖嘯聲向他們的車子撲了過來。
“rpg!”副駕的誠子指着前頭飛掠而來的火箭彈大叫了起來,真要是被打中了,他們這一車人誰都跑不掉。
“閉嘴!”大海厲喝了一聲,腳下剎車油門離合器踩得像跳舞一樣,皮卡車也歡快地跳起了華爾滋,八枚火箭彈全部落過。
孫易也抹了一把冷汗,幸虧這些武裝份子用的是不知哪國產的超口徑發射的rpg7型火箭筒,也是當世存有量最大的一種火箭筒,比較古老,理論上仰射能達到近三千米的射程,不過因爲風偏比較大,超過三百米之後基本上就沒啥準頭了。
大海嚎叫着把車又貼近了對方的車隊,大鬆也把重機槍探出窗處瘋狂地掃射了起來,滾燙的彈殼在車廂裡頭橫飛,燙得他自己嗷嗷直叫喚卻不肯鬆開板擊。
孫易這種牛皮糖似的貼身纏鬥讓對方不厭其煩,而且不時還會有死傷,很快對方的車隊停了下來,兩輛皮卡車也落到後面,車子的後廂裡頭沒有武器,而是捆得嚴嚴實實的人,孫易舉着望遠鏡看了一眼,就停止了射擊,因爲綁的都是華夏人。
讓孫易有些揪心的是,沒有看到蘇子墨,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孫易示意大海降低了車速,不遠不近地吊着對方,如同一隻吊死鬼一樣,天黑的時候,對方已經到達了巴而圖和伊拉克的邊境處,就在這裡紮營,孫易的車離他們兩千米遠左右停了下來。
“易哥,得想想辦法,我們的油可不多了,頂多再跑二三十公里!”大海鼓搗着車子道,順便把車又檢修了一下,他不但是一個優秀的賽車手,同時還是一個極爲優秀的機械師,能到這地方來混飯吃的,都有幾把刷子。
孫易拿過了誠子手上的八一槓,檢查了一下步槍後道:“晚上我去摸營,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出來,再搶一輛車什麼的!”
誠子拿着一根草棍在地上劃拉着,然後搖了搖頭,“易哥,對方至少綁架了十個人,再加上咱們幾個,人數可能要超過十五人了,就算是兩輛皮卡車都坐不下,至少也要一輛卡車才行!”
“他們的車隊裡不是有卡車嗎?”孫易道。
誠子咧了咧嘴,“人家的防衛力量可不是擺設,百多號人馬呢!”
“不管了,我先探探營再說!”孫易撓了撓腦袋道,現在只能靠人力進行偵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