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只是嗯了一聲,他一向不摻和道上那種事情,誰當華青幫的老大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蘇子墨似笑非笑地道。
“我有什麼好在意的?”孫易有些奇怪地道,他跟華青幫那個恆姐可沒什麼交集,只見過一次面,還是在梁家輝那個已經關掉的燒烤攤子處。
“不過我怎麼聽說你是恆姐的一大助力呢,專門爲華青幫轉型洗白這件事保駕護航呢!現在除了恆姐,你也是一大目標,分分鐘都要被人砍死的!”
“扯蛋,我跟她又不熟!”孫易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蘇子墨露出了古怪的微笑,“你在罌粟田的事情上,英勇無敵的,這件事情在警務口已經傳遍了,而且據我得來的消息,你這麼幹,就是爲了清除華青幫最大的黑色產業,加快華青幫向企業方面轉型,淘汰那些一門心思混黑的成員!”
孫易一口氣悶在胸口都快要吐血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自己摻和這種事完全就是因爲柳雙雙差點被慫恿得有了毒癮,讓他對那些毒販子產生的憤恨,直接就殺了上去,現在怎麼解讀出這種意味來了?
偏偏好像還合情合理,除了趙恆與自己不熟之外,因爲孫易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前科,林市、松江兩市就是因爲他,幾乎把當地最大的黑色力量連根拔起,現在跑到省城來攪風攪雨好像也說得過去啊。
孫易別提多鬱悶了,他覺得自己是被人給算計了,偏偏還無處申冤,如果這也算冤屈的話。
“這個恆姐,還真是好手段啊!”孫易只是性子直,並不笨,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這是趙恆要把自己也拉上戰車啊,她的企業轉型遇到了困境,所以借勢把自己這個外來力量拉進來,意圖打破這種平衡。
不得不說,這個恆姐能夠一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其能力和心智遠超常人,對機會的把握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種事情,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我還是建議你回林市,或者回溝谷村也行,一段時間不露面,自然流言就被打破了!”蘇子墨以她的視角向孫易解釋了一下。
孫易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總覺得有一股火壓在胸口釋放不出來。
蘇子墨咯咯地輕笑了起來,“聽說那個恆姐可是國色天香的一個大美人呢,不如你乾脆幫她做點事,然後直接就弄了她,多少也算收點利息!”
“呸,淨出餿主意!”孫易呸了一口,“行了,茶也喝完了,我現在就走!”
孫易現在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變得更加不放心了,混社會的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不排除他們當一回過江猛龍殺到林市去,攪風攪雨的自己不怕,就怕他們傷到了自己的女人。
蘇子墨就是提醒一下孫易,免得他性子直,一腳再踏進對方的坑裡頭,見他已經要回轉林市了,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孫易走了,蘇子墨轉動着手上的茶杯,眼神也變得沒有焦距起來,陸青知道她在考慮事情,也就沒有打擾。
蘇子墨很欣賞孫易這直爽的性格,對他本人也很有好感,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跟孫易發生那種事,哪怕只是一時的友伴關係她也是很挑剔的。
這個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可以引着異性一路向深處發展,就算是以蘇子墨的心性,也忍不住由愛生情,對他愈加關心起來,對他的生活都有些一些醋意。
今天她完事之後把陸青叫了進來,就是對自己這種危險情感的一次提示,她明白以自己的出身,根本就不可能與孫易有太遙遠的未來,階級這種東西看似不在,卻又無時無刻地不存在着。
別說是她了,就算是區區一個科長、處長家的兒女,也不可能與普通的百姓人家結親,一道無形的,叫做階級的東西阻隔着這一切。
蘇子墨長長地嘆了口氣,她還是下不了決斷之心,強勢如她,也不得不無奈地走一步看一步,或許要不了多久,調離林河鎮之後會好一些吧。
孫易開着車,又罵了幾聲趙恆是王八蛋,強壓着心頭的火氣,準備直接返回林市。
孫易沒有走高速路,而是上了省道,雖說省道沒有高速路好走,卻近了不少,而且省道修得也非常不錯,速度也能提得起來,等到了下一個市鎮再上高速,這樣可以省得擁擠,畢竟省城是一個大城市,出入城的車非常多,僅僅是收費口那裡就堵得厲害。
心急火燎的孫易一刻都不願意等了,所以纔會選擇走省道。
剛剛出城,車輛就變得少了起來,迎面一輛大貨車突然車身一抖,以極快的速度向孫易的q7撞了過來。
眼看着龐大的車身向自己迎頭撞過來,孫易的心中一驚,龐大的貨車真要是撞到了自己這輛q7上,哪怕奧迪豪車的質量過硬,怕是也要撞成鐵餅了。
這個時候剎車已經來不及了,孫易想也不想地就是一腳油門踩到底,全進口的德產發動機提供了澎湃的動力,寬大深紋的越野輪胎提供了更大的摩擦力,車子甚至產生了一種推背感,嗖地一下速度就提升了好大一截。
險之又險地與這輛大貨車擦身而過,但是貨車的車廂仍然貼到了q7的後圍處,高速行駛中的車輛被蹭上這麼一下,也嚴重地影響到了車身的平衡,再被貨車這麼一擠,時速一百多公里以上的越野車直接就飛了起來,在空中翻滾着向路邊的灌木林中飛去。
轟隆隆的聲音當中,車身翻滾着,壓倒了不知多少灌木和小樹,車子裡的氣囊在同一時間彈了出來,把孫易護在其中,高檔車的高防禦性能也盡顯無疑。
但是車身仍然劇烈變形了,這輛豪車算是徹底廢掉了。
以孫易的體質,捱上這麼一記車禍也承受不住,手臂也不知碰到了哪裡,整個左臂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軟軟地垂下來,似乎脫臼了,腦袋也撞了一下子,眼前一片血紅,昏得厲害。
除了在毛子國的那一次,這是他第二次受如此重的傷,上次那是生死相搏,而這次,是車禍。
車子已經四腳朝天了,孫易躺在車裡頭還沒有緩過勁來,胸口悶得厲害,似乎胸骨斷裂了,嘴角一甜,涌出一口血來,不知是哪個內臟受了傷。
緩了緩勁,除了胸口疼之外,倒也沒有更嚴重的傷勢,正準備踹開車門的時候,車門突然被強行打開了,跟着一根黑漆漆的管子伸了進來,正是道上常用的五連發。
一個拿槍的漢子看了孫易一眼,冷哼了一聲道:“這樣都沒有摔死,命還真大,老汪,解決了他!”
另一個全身都是肌肉,恨不得臉上都塞滿肌肉的大漢走了過來,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扭了扭脖子,粗糙的大手也伸了過來扭住了孫易的腦袋,竟然要把孫易的脖子扭斷。
車禍不再是車禍,而是人禍,對方就是想幹掉自己,看他們紋身拿槍的樣子,肯定是道上混了,讓孫易想起了蘇子墨所說的話,這是趙恆的一記禍水東引,意圖把那些死硬的黑份子視線都引到孫易的身上來。
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快這麼狠,上來就是殺手。
孫易的脖子已經被這個力氣極大的漢子扭得嘎嘎做響,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扭斷一樣,那個漢子的面孔猙獰,牙關緊咬着,手臂上的肌肉迸起,力量又大了幾分。
這時,一柄雪亮的刺刀出現在他的眼前,就這麼輕輕地他的脖子上劃過,頓時,一蓬鮮血飆射了出去,途滿了整個車窗,頓時一陣陣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剛剛還要扭斷孫易脖子的大漢捂着脖子,動脈已經被完全割斷了,血壓讓鮮血噴涌而出,手根本就無法捂住,一身的力氣似乎也順着血液全部流出了體外。
那個持槍的漢子眼見不妙,衝着車裡砰的就是一槍,現在已經顧不得再做什麼現場了。
打了一槍探頭一看,只來得及看到一條滿是鮮血的小腿,孫易已經從另一側爬了出去。
持槍漢子暗叫一聲不妙,一起身就要隔車開槍,但是入眼的是一片亮光,一把刺刀正中他的額頭,半個刀身都刺穿了堅硬的頭骨深入大腦當中,孫易受了傷泄了力,否則的話這一刀必定全數沒入其中。
對方並不僅僅是兩個人,在兩側還有七八個人,光五連發就有三杆之多,孫易已經幹掉了兩個人,一杆槍,另外兩杆槍也指向了孫易,這些漢子一看就是久經戰陣之輩,孫易連殺兩人竟然沒有震退他們。
如此近的距離,孫易身上又有傷,對方一槍,散彈直接就轟到了胸口,把孫易轟得倒飛了起來,沿着公路旁的斜坡滾動着,一直滾到了更深處的深草灌木當中。
“把他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戴着墨鏡的漢子吹了吹槍口處的硝煙沉聲道。
剩下的幾個漢子一起向公路底下奔去,但是很快就發出了呼驚聲,墨鏡一皺眉,拎着槍就追了下去。
“什麼?人沒了?怎麼可能,受了那麼重的傷,胸口又捱了一槍怎麼可能跑得掉!”墨鏡怒吼着,“給我找,沿着血跡找!”
墨鏡怒吼當中,七八個人四處搜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