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點了點頭,人家就是來走偏門,撈快錢的,再說了,跟自己又沒啥關係,孫易也不打算摻和去斷人財路,上車開車就走了。
當孫易把金花送到松江市安頓下來,當然不能當天就走。
孫易也知道,金花已經選擇了另外一種生活,既然她想走,自己又不能強拽着不放,畢竟自己不可能給她什麼承諾和未來,大家如浮萍相聚本就是緣份,現在緣盡了,自然也就散了。
孫易還有些慶幸,幸好在金花和白素的身上,他只投入了錢,並沒有投入感情,如果金花換成柳姐的話,孫易捫心自問,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韋立軒這會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他好不容易搭上尹平這條線,原本的仇家開始合作,韋立軒接任總經理,信心十足地意圖把公司做強做大,至於董事長龍鐵那個胖子……
想到這裡韋立軒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就是一個靠上下勾結,走偏門僥倖有了點家底的廢物罷了,如果自己有他的底子,早就把公司做成一家跨國產業公司了。
韋立軒很會做人,所以龍鐵也非常相信他,自從兒子被抓走一槍崩了以後,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每天醉生夢死,酒和女人,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韋立軒咬着牙從本就不多的帳面上擠出一些錢來供龍鐵揮霍,而他也接了這份工程,上千萬的預付款進帳,再把帳面做得好看一些,拿出一半來上下打點,從銀行又貸來八千萬,整個公司都充滿了活力。
不過這個被他寄與厚望的工程卻接連出事,今天撞死一頭豬,明天碰了一個人,今天干脆撞死了一頭牛,事情都不大,可是處理起來就麻煩得要命,花錢免災也花了他二百多萬了。
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這麼花也夠他一受的,他明知這是那些沿途的大小混子們在搗鬼,可是卻一籌莫展,請了市局的兩位領導出面,倒是消停了兩天,可是馬上又出事了。
市局又不是自家開的,人家收了錢辦了事,總不能天天給他守着當保安吧,這件事,還是需要自己來解決。
尹平又打來電話催促了,龍鐵集團所負責的路基建設工程已經嚴重滯後了,上頭壓得緊,今年就要保質保量的完工,而北方的工期又短,只有五月初到十月末這麼一段時間。
雖然這段路有近一半以上都是在原路基上進行擴建,工程量小了許多,但是按着計劃,工期仍然很緊,現在韋立軒這裡一拖就是大半個月,急得尹平一嘴的燎泡。
現在他已經後悔不該接受韋立軒送的兩個東歐處妞和百多萬的好處費,本以爲韋立軒這個人還有些能力呢,可是誰成想,竟然把事情辦得砸成這副模樣。
“立軒,不是做兄弟的不給你面子,現在方方面面都催得很急,如果你不能擺平這些事,我也只能把工程放開了!”尹平聽着韋立軒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想了想又改口了,“至少要放出去一半,你知道,這個工程並不僅僅是賺不賺錢的問題,還涉及到豪聖集團的生死存亡!”
“我明白,我明白,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幾天時間!”韋立軒道,掛斷了電話,摘下金絲眼鏡,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從辦公桌裡拿出一個小子本來,一頁頁的翻開,最後落到了一篇紅色的字體上。
這上面記着幾個電話號,還都是國外的號碼,這是龍二公子留下的好東西,通過這個號碼,不但可以聯繫到毛子那邊的正規黑勢力,甚至還能聯繫到職業傭兵。
韋立軒卻又有些猶豫,他知道龍二公子是爲什麼倒下的,走私軍火是一方面,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與境外勢力聯繫得過於密切,如果自己要走這條老路的話……
可是想想自己的夢想,還有自己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實際掌控了這家公司,絕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破壞自己的未來,誰敢破壞自己的未來,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韋立軒那張文秀的面孔上閃過幾絲殺氣來,既然官面的力量不管用,索性就動一動私底下的力量吧。
韋立軒終於拔出了上方的號碼,用蹩腳的俄語開始對話。
孫易跟金花又纏綿了幾天,就連孫易自己都不敢想像自己會玩出這些花樣來。
終於到了分別的日子,已經準備了一家店面,準備做點服裝生意的金花幫孫易穿好了衣服,衣服都是新洗的,熨燙得整齊,幫他整了一下衣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真捨不得你走!不過咱們能走到這一步,也算是莫大的緣份了,有時間,就來看看我,我不求什麼,就圖跟你在一塊挺開心的!”金花笑道。
“路都走不利索了還開心!”孫易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巴掌,金花嘶哈地抽了口冷氣,還疼着呢。
“走吧走吧,下次你來看我,說不定我已經找了別的男人,不過我相信,哪個男人都沒有你厲害!!”金花笑道。
孫易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金花看着奧迪Q7遠遠地行駛上了大街,直到消失在車流當中,仍然沒有捨得收回目光,只是目光變得更加悠遠了,最後幽幽的一聲長嘆,轉身向小區裡走去,只是身體卻不像從前那樣挺直,微微有些馱,似乎一下子把她姣好的身材壓彎了一樣。
孫易開着車剛剛出城,旁邊就有一輛華晨金盃呼嘯而過,在公路上把車速提到了極致,在兩車交錯而過的時候,分明看到車裡有一些大鬍子,大光頭,眼窩深陷,似乎都是外國人。
松江市和林市都是北方,所以遇到一些高鼻子老外也是平常事,但是像這種十幾個大漢坐在一輛車裡風馳電掣的可就少見了。
孫易也沒當一回事,仍然不緊不慢在沿着公路走着,這一段是單獨的公路,一級公路是從北邊繞過來,所以這幾十公里都比較好走。
當孫易快到三山鎮的時候,路邊翻了兩臺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魚哥就在其中。
孫易一腳急剎車停了下來,雖說他跟魚哥沒有什麼太深的交往,頂多就是正經生意上有些往來,但是也算有些交情,畢竟人家請吃請喝還請妹子的也花了不少錢的。
魚哥的四肢都斷了,森森骨茬支出體外,他的幾個小弟,還有一個是松江市不熟悉的大哥也一樣的慘,一個十幾歲的年青小夥子後腦勺被開了,花白的腦漿子還在汩汩地流出。
“怎麼回事?”孫易問道。
魚哥哼哼着,已經半昏迷了,只是一個勁地搖着頭,嘴裡喃喃地低語着,孫易湊近了聽聽,他說的是三山鎮。
孫易臉沉了下來,扭頭向那個松江市的大哥道:“報警了嗎?”
“沒,這是道上的事,報警太丟人了,已經打過急救電話了!”這個斷了兩腿條的大哥還很硬氣的挺着。
孫易簡單地給他們處理了一下,一直聽到了救護車的嗡鳴聲才起身,上了Q7,把油門踩到了底,在並不寬的公路上飛奔了起來,把迎面而來的一些貨車嚇得直急剎車。
孫易是直奔三山鎮而去了,魚哥說對方去了三山鎮,那肯定就是衝着三山鎮最牛逼的大混子廖胖子去了,而武谷最近也一直都在三山鎮做改造工程。
要說從龍鐵集團手上挖錢這事廖胖子沒幹,孫易一百個不信,武谷說不定都插了一腳,畢竟這錢就像是大風颳來的一樣,只要使上一點手段,或是卡上一點砂石之類的東西,幾十萬流水一樣的就進了腰包,快錢賺着是有癮頭的。
孫易在車裡就給武谷打起了電話,武谷一接電話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囂鬧聲,還有女人的驚叫聲。
“兄弟快救命,我們被堵在國營浴池了,這些老毛子太狠了,已經摺了不少兄弟,我草,這些混蛋連那些技師都不放過,腿都打斷了!”武谷在電話裡大叫了起來。
“我知道了,再挺一會!”孫易道,掛了電話,油門踩到了底,直接飆到了危險的二百公里時速。
孫易緊緊地盯着路邊,死死地握着方向盤,該死的,又碰到了修整路段,速度不得不放下來,哪怕如此,車子仍然騰空而起,幾乎翻了過去。
虧得是這種自重較大,又是控制力較好的Q7,換成他從前開的那輛安德拉,早就翻車摔死了,這種開在山間的公路可是危險得很。
孫易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三山鎮,直奔國營浴池,原本就很低調的國營浴池這回可變得高調了起來,整個門臉都被砸碎了,在門口還躺着七八個漢子,四肢都斷了,就連孫易也直抽冷氣,下手可真特麼狠。
“我來晚了!”孫易沉聲道,臉上煞氣變得更重了。
武谷氣息微弱,一臉的苦笑,用勉強完好的那隻左手死死地按着肚子上的刀口,“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你參與了?”孫易問道。
武谷搖了搖頭,“改造工程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摻和那個,再說,正道來錢花着也舒坦!”
孫易點了點頭,捏了捏武谷的肩頭道:“放心,你死不了,這都是小傷,我還指望着入秋的時候,咱們再合作一把藍莓收購生意呢!我還打算自己建一個酒廠呢!”
“太廢心啦,還是直接倒賣來得省心!咱自己釀點夠喝就行啊!”武谷的聲音越來越低,嘴脣青白,沒了聲息。
孫易嚇了一跳,伸手在他的頸側摸摸才鬆了口氣,只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