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怒吼了一聲,兩個百多斤重的大漢被給掄了起來,如同掄起兩柄肉錘,狠狠地撲打了出去,浴血奮戰的孫易讓那些來助拳的,露臉的討人情人的道上人士心驚不已,多少年都沒有見過這麼能打,這麼強悍的人物了。
手上嘶拉一聲,衣服破裂,兩個肉錘也飛了出去,孫易回手拔出了短刀,藉着兩個肉錘飛出去時砸出的空檔,目光緊緊地盯住了正在圈外觀戰,臉色陰沉的李隨風。
二人的目光相撞,李隨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雙血紅的眼睛,如同一條森林深處的餓狼,擇人而噬的時候正盯住了他。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今天就算自己死在這裡,也要讓這個王八蛋給自己墊背,現在孫易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這個想法。
一把砍刀砍到了孫易的肩頭,短刀一架,仍然入肉三分,孫易沒有動,只是陰狠地瞪視着人羣之外的李隨風,那個砍了孫易一刀的漢子全身一個激靈,想要拔刀後退,可是刀身被孫易堅實的肌肉緊緊地夾住,一下子沒有拔出來。
孫易的身體晃動了一下,狼一樣的目光注視到了他的身上,這個道上出了名手狠敢打敢拼的漢子嚇得兩股顫顫,眼中盡是驚懼的神色,怪叫了一聲,撒手就要向後退。
孫易衝上去一步,一刀就抹上去,本來這一刀是向他的咽喉上抹去,這個漢子雙後抱着腦袋一縮脖子,短刀從他抱頭的手上劃過,四根手指掉落,頭皮也被貼着頭骨劃下去好大一片。
孫易一伸手,硬生生地拔下嵌在肩頭的砍,怒吼了一聲,奮力向人羣外的李隨風扔去。
砍刀夾着風聲呼嘯而過,跨過幾十米的距離向李隨風兜頭砍了過來,汪鵬飛眼疾手快,拽了李隨風一把,砍刀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轟地一聲劈碎了卡車的前窗消失不見。
李隨風的腿抖得厲害,小小年紀就縱情於酒色之中,功能早就出現了問題,夾不住尿了,淋漓着溼了褲襠。
風少羞憤欲死,指着孫易跳腳大吼大叫着,“弄死他,給老子弄死他,砍成碎塊丟河裡餵魚,誰砍死他,老子賞他一百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來已經被孫易浴血奮戰驚住的那些道上人士眼睛都紅了,一百萬啊,可以替人蹲上十年牢房了。
一時之間,奮戰再起,孫易緊盯着李隨風,不像之前那樣四處砍殺,二百多號人,自己就算是累死也砍不完。
手上的短刀揮動着,快速向前突進,你打我一棍,我捅你一刀,你敢對我舉刀,撞到懷裡再捅一刀,孫易的短刀起落之後,帶起的鮮血甚至飛起幾米高,在空中下起了一片血雨。
有道是十砍不如一刺,短刀只有一尺,刃部二十公分,足以對人造成致命創傷了,在這種情況下,孫易已經顧不上傷不傷人命的問題了。
血氣上涌,他現在的眼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李隨風,幹掉李隨風,誰敢擋在他的面前,誰就被當成李隨風捅上一刀。
孫易的後背連連受創,整個後背幾乎都要爛掉了,砍刀砍得皮開肉綻,鐵棍砸到傷處,傷口迸裂,鮮血飛濺。
孫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捱了多少刀,被打了多少棍,整個後背都失去了感覺,變得麻木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捅翻了多少人,只覺得壓力突然一輕,眼前還是人影綽綽,或許是失血過多,眼前看東西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戰意仍濃。
孫易一口氣衝破了汪鵬飛帶來的那些強力打手的包圍圈,一頭撞進了那些來助拳的人羣裡頭。
這些道上人士能來,就是想賣李老大一個面子,將來有見面的時候還可以拍着胸脯表個忠心,那場大戰咱也去支持了李老大,誰跟李老大過不去老子砍死他。
有些忠心,只要嘴上說說就行了,真正做起來,湊個熱鬧,賣個面子就行了,真要是拼起命來,誰都要先顧自己的命。
孫易一口氣又捅翻了三個人,自己只捱了一棍子,還打在腦袋上,鮮血順着眉心流了出來,流進眼睛裡,讓他的眼睛變得更紅了。
這些人聚在一塊就是烏合之衆,別看有二百多號人,實際戰鬥力還不如汪鵬飛帶來的那幾十個。
忽啦啦,這些人不斷地後退,不停地叫囂着,卻不敢再向孫易跟前靠,孫易一頭撞過去,連揮了兩刀,這些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只劃破了一些表皮,眼前竟然被讓出了一條坦途。
孫易反手抄刀,大步向李隨風衝了過去。
汪鵬飛大罵了一聲,從身後抄起一杆五連發舉槍就放。
砰砰的槍聲當中,孫易竄高伏地,接連四槍都沒有打中,只有幾粒鐵砂打到胸口和腿上,毛事沒有。
砰……五連發最後一發子彈打了出來,孫易腳下被一塊圓溜溜的鵝卵石滑了一下,閃躲不及,身體向左側一傾,一個跟頭側摔了下去,怒吼一聲,跟着單手持刀,竟然又爬了起來。
李隨風拖着一雙顫抖的雙腿爬上了卡宴,發動了車子就跑,幾百人都攔不住他,自己哪裡夠他一刀殺了,現在的李隨風是真的怕了。
汪鵬飛咬着牙給五連發裝子彈,剛剛裝了一發孫易就爬了起來,他他不過十米遠,一個前撲就衝了過來,汪鵬飛閉合槍膛,槍還沒有舉起來,粘染着鮮血的短刀當胸就捅了過來。
刀刃未近,汪鵬飛就覺得一股冷氣似乎透胸而入,整個人都要凍僵了,怪叫了一聲,橫槍就架了起來。
孫易的短刀狠狠地扎到了槍托上,幾乎刺穿了槍托,巨力頂着槍托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胸口上,汪鵬飛一個跟頭摔了出去,槍托也碎了,短刀恢復了自由。
孫易沒有再多看倒下去的汪鵬飛,撒開兩腿就向剛剛倒了車,啓動車子要跑的卡宴。
卡宴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叫聲,輪胎抓着地面瘋狂地轉動着,一片片卵石細沙刨得揚起多高來,終於蓄力完成,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孫易怒吼了一聲,猛跑了兩步,嗖地一下跳了起來,撲向速度快起來的卡宴,只撲到了車後窗處,短刀一探,嘎吱一聲就刺穿了車頂,整個人吊在了卡宴車上。
顛簸的卡宴竄動着,孫易緊握着刀柄,借力跳上了車頂,光滑的車頂無處着力,車子狠狠一甩,把他甩向車側,手再一揮,短刀又一進捅穿了鐵皮。
吊在車側的孫易怒吼了一聲,飛起一腳踢到了前窗處,堅實的車窗嘩啦一聲碎成網狀,鬆鬆垮垮地吊在車門上。
就在孫易準備跳進車裡宰了李隨風的時候,一輛英非尼迪SUV飛馳而來,車身一橫,一支步槍伸出窗外,一串短點射打了出來,精準之極,彈彈咬肉,孫易的腿上和右肩幾乎同時中了兩彈,也握不住短刀,一個跟頭從車上摔了下來。
英非尼迪的車門打開,後座上一名穿着背心的精壯漢子跳下了車,抵着步槍瞄上孫易。
孫易的心中一冷,他再牛逼也頂不住步槍的攢射,一個虎撲竄了出去,一串子彈幾乎咬着他的腳跟追了上來。
孫易幾竄跳進了一個沙坑裡,在沙坑裡喘了幾口氣,危機感逼得他喘不氣來,對方人多勢衆,現在又有了自動步槍,自己絕對不是對手,硬衝出去拼只能徒耗了自己的性命,連個墊背的都抓不到。
孫易現在冷靜了下來,身上的疼痛涌起,反而讓他變得更加冷靜。
孫易想通了關節,自然不能白白送了性命,山高水長,報仇的日子在後頭呢,腳下一蹬,獵豹一樣從沙坑另一頭竄了出去,剛剛一冒頭,一發子彈擦着肋側飛了過去,分明看到一小塊肉帶着鮮血從自己的身上剝離。
孫易四肢着地,如同一匹飛奔的獵豹,靈活地向北河的河邊竄去,子彈不時讓他改變方向,甚至摔上一個跟頭,到了河邊,一躍而起,一頭扎進了河水裡。
持着步槍的悍將快步追到了河邊,如鷹一般的目光在河水中掃視着,尋找着血跡的蹤影,不時地打上幾槍,河水的阻力很大,步槍的威力有限,再加上河水又急,很快就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悍將拎着步槍走了回去,向副駕位子的中年男人低聲道:“豪哥,人跳河了,生死不明!”
中年男人臉上神色微動,目光一直看着剛剛的戰場處,傷員遍地,鮮血幾乎浸透了那一片沙石地面,僅僅是目光一掃,就看到幾十個人倒地不起。
李國豪那張不怒自威的面孔也不由得爲之色動,哪怕他早年也耍過狠,鬥過毆,甚至坐過牢,可是這樣的狠人,還是第一次見。
面對這樣的人,要麼不能爲敵,主動示好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要麼動手就下死手,直接幹掉,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李隨風也跑了回來,聽到男人的話忍不住怒吼道,“什麼?老鷹,你特麼幹什麼吃的,竟然讓他跑了?”
李隨風的話音剛落,李國豪就下了車,上來一記耳光將他齊刷刷地打了個跟頭,沉聲喝道:“你怎麼跟鷹叔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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