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口味的幹鍋牛蛙味道確實不錯,孫易還吃了一碗米飯,總算是吃飽了。
白雲的性子又野,有孫易在,自然不用回宿舍了,拽着他們非要再去唱歌,她就是一個麥霸,唱的還跑調,偏又喜歡唱。
又去了一趟金鼎軒,瘋三樂呵呵地把他們迎了進來,有了黑金卡,連酒水都免了,孫易只點了一些啤酒之類的東西,花不了太多的錢。
次日一早,孫易領着兩個丫頭吃了早餐,又送他們去了學校,開車向交警大隊行去,他還要接着跑土豆銷路的事。
都說官商勾結的生意纔好做,便宜老丈人還是不要打擾了,說不定市長大人暴怒之下,自己連渣都不會剩下。
在這種情況下,宋風這個新晉的實權交警隊大隊長就成了孫易的最佳選擇。
老宋是因爲孫易送上大功勞,成爲豎立的典型才穩穩地坐住了大隊長的寶座,看樣子還能一直坐下去。
兩人好歹也是並肩浴血戰鬥過的關係,所以孫易也沒有客氣,直接說明了來意。
老宋攤了攤手,“我這個大隊長才當上沒幾天,方方面面還沒有捋順,要是搭橋找人的話,倒是能找得到,面子也會給我,可問題是,我纔剛剛上任,又是做爲典型上任,動靜搞大了,會引起上頭的注意!”
看老宋一臉爲難的樣子,孫易也不好勉強人家,畢竟不能因爲自己生意上這點事就毀了人家的前程,這樣很不道德。
孫易要告辭,老宋叫住了他,扔給他一本駕照,新上任的大隊長,這點事還是能辦的。
孫易笑了幾聲,收起了駕照,在身上摸了摸,只有大半盒中華,塞給老宋,老宋也不嫌少,接了過來,招呼他下次一起吃飯。
老宋幫不上忙,孫易並不怪他,畢竟老宋說得在理,在孫易看來,只要認定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信,並不因爲對方地位的變化而改變,而老宋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只是還有一些原因沒說。
別小看了一個區域性的薯片加工廠,薯片這東西銷路極廣,無論是代加工的包裝品還是散貨,都是量極大的消費品,這裡頭的利益糾葛極大,就算是老宋也駕馭不住。
出了交警隊,孫易一咬牙,直接去薯片廠推銷一下,實在不行的話,再去澱粉廠,總要碰碰運氣才行,如果都不行,還有軍方的訂單呢,至於溝谷村的出產全部都能吃下去,無非就是多賺少賺的事。
薯片廠在東郊工業區,緊臨着北大河,而澱粉廠在西郊,出於水源的考慮,同樣是緊臨北大河,這兩個工廠都是污染較低的工廠,只要做簡單的污水處理就可以直接排放,方便快捷,這也是其它地方同類工廠所沒有的優勢。
剛剛一進入東郊工業區,就能看到一輛輛重卡載着滿車的土豆沿着公路駛入,然後排成一溜長隊,都停在了一家工廠的門口,門口十幾名保安正在指揮着車輛進出。
那些壓車的個個都是一臉橫肉,聚在一起稱兄道弟,相互遞着煙,說着客套話。
孫易的車停在廠子門口,下了車去收發室跟保安隊長接觸,沒說話,選遞上一盒中華,臉上帶着笑。
保安隊長是個挺年青的小夥子,見孫易這麼會來事也挺滿意的,聽他說要見廠長,想推銷本村的土豆,立刻搖頭。
當孫易又塞給他一盒煙之後,看在兩盒中華的面子上,給他指了條明路,指指外頭那些大車,“那些都是道上的大哥,我們廠的土豆都是他們供應的,你現在冒蒙就來推銷,就算我們廠子收,你也運不進來!懂了吧!”
孫易笑道,“運不運進得來再說,總要先把供貨敲定了!”
保安隊長一個勁地搖着頭,“沒用的,到時候人打了,車子掀了扣了,你都沒地方哭去,種地賺幾個錢不容易,可別糟踏了!”
正說着,外頭嘩啦一聲,跟着孫易那輛歐寶安德拉發出了警報聲,保安隊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外頭有人大聲喝吼着,“這是誰的車,靠邊靠邊,擋我的路了,再不開走,車都給你砸了!”
孫易皺着眉頭走了出去,只見自己的車左窗已經破了,一個光頭金鍊子正拎着一根一米多長的鐵棍比劃着,見沒有應聲,又是一棍子砸下去,前窗破成了蛛網狀。
七八個社會大哥抽着煙看着熱鬧,不時地還發出叫好聲,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式,而那些砸車的光頭金鍊子向四周拱着手,一臉的得意洋洋。
孫易陰沉着臉走了出來,金鍊子一指孫易道:“這是你的車,趕緊靠邊!”
“是你砸了我的車?”孫易冷冷地道。
“是我砸的,怎麼着,想比劃幾下子,瑪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誰!”金鍊子在手掌中拍打着鐵棍一臉的猙笑。
若是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說幾句好話,遞上好煙,然後把車開走就算了,可是孫易現在火頭正大着呢,哪裡會服這個軟。
那幾個看熱鬧的大哥當中有幾個人認出孫易來了,他們是參加過北河灘大戰的,甚至還有一個大哥手緊緊地捂到了肚子上,只覺得腸子都疼了,趕緊悄悄地退後,把自己藏了起來,肚皮上那一刀,腸子斷成了三截,要不是搶救及時,老命都扔下了。
就在金鍊子拎着鐵棍要動手的時候,從人羣裡突然衝出來一箇中年大漢,飛起一腳就把金鍊子踹了個跟頭。
金鍊子大怒,一扭頭,竟然是自己的好哥們大魚哥,平時哥們好着呢,怎麼現在還朝自己動手了呢。
大魚哥長得很有特點,腦袋圓圓的,嘴巴也大,要是多那麼兩抹鬚子,還真像一條大鮎魚。
大魚哥臉上堆着笑,從身上摸出一盒黃鶴樓來,覺得拿不出手,趕緊扔開,從旁邊一兄弟手上借了一盒比較少見的外菸,拿着煙點頭哈腰地到了孫易的跟前遞上煙。
“原來是易哥啊,啥時候來的,咋不跟兄弟們打個招呼,也好給易哥接接風!”
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叫自己哥,讓孫易滿身的不自在,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大魚哥一臉的討好,自己也不好動手,接了煙剛想摸打火機,立刻三四個打火機擠了過來。
有便宜的塑料打火機,還有價值不菲的銅的或是鍍金的賊破,見孫易的眼睛盯在金光閃閃的賊**上,這個遞火的大哥立刻把火機一扣,二話不說就塞到了孫易的手上。
孫易被他們的熱情搞得哭笑不得,目光一掃,重點在幾個人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他的目光讓這幾個大哥只覺得後背直冒寒氣,他還記着呢。
沒錯,孫易記得其中有幾個在北河灘大戰的時候出現過,就包括這個大魚哥。
大魚哥的表現好像當初不是去幹孫易的,而是給孫易助威的,伸着大姆指道:“易哥就是牛逼,北河灘一個打幾百個,反手又給了李老大一個大苦頭吃,牛逼得厲害!今天別走,我做東,易哥一定要給小弟一個面子,要不然的話我以後在道上都沒法混了!”
孫易笑了笑,沒有出聲,而是把目光落到了自己那輛車上,好好的車被砸碎了車窗,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大魚哥的心裡咯噔一下,飛龍跟自己是鄰居,也是一塊混起來的,前陣子飛龍去了外地,這纔剛回來,有點不識泰山,得罪了這尊大神,要是人家找起茬來,這條命怕是都要交待在這。
大魚哥趕緊幾步衝了過去,照着飛龍的肚子上就是一腳,踢得飛龍更是一頭的霧水,一擡頭,見大魚哥正朝自己眨眼使眼色,眼珠子都快要飛出去了。
“馬上把車拖去修了,今天晚上跟易哥吃完飯,一定要見一輛閃閃發光的好車,要不然的話,不用易哥動手,老子就廢了你!”大魚哥說着,呲牙咧嘴的使着神色,恨不得揪着飛龍的領子把想法灌進去纔好。
飛龍也是個有眼色,趕緊爬了起來找拖車,再也不敢向跟前湊和了,之前的囂張也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現在有了大魚哥這個自來熟居中調和,那些心驚膽顫的社會大哥們又聚了過來,跟孫易搭着訕。
人家擺出了十足的善意,孫易也不好把以前的仇恨都擺出來,自己差點被砍死不假,可是聽說那一戰死在自己手上的還有十多個呢,算來還是自己賺了。
孫易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後果,畢竟死那些人了,大魚哥一聽,心裡就覺得發冷,趕緊道:“有句老話說得好哇,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不是你砍死我,就是我砍死你,大家早就認命了,沒啥說的!”
其實在心裡卻暗暗地道,就憑孫易那一戰打出的名頭,誰還敢提報仇這種事,要是換個人殺了自己的兄弟,非把他抓出來剁了手腳,裝到鐵桶裡沉了大河不可。
當聽到孫易是來推銷土豆,打算做土豆的生意時,這些大哥們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濃濃的擔憂之色,孫易在林市和周邊的道上就是一條兇猛的大鯊魚,他要是闖進來,哪裡還有他們吃飯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