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的骨灰也應該帶回去供奉了,還有道宗,也是時候徹底撤回到岐山之中,從此,天下再沒有道家玄宗天宗,只有道宗。
顧悠悠怔了怔,放下筷子低着頭說:“可能……還要待一段時間。”
靳子淵還沒有醒過來,她這時候走,怎麼跟如夫人交代?
她自己心裡也過不去。
靳子衿淡淡的道:“很久沒看到旭堯了,你不想回去見見他嗎?”
“想啊!”顧悠悠低聲說:“他都兩歲多了,會走路,會說話,該會不要我了吧。”
靳子衿自然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顧慮着什麼,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早前送了信去岐山,迎接師父的隊伍也快來了吧,那我們就再等等。”
顧悠悠頓時笑了起來,說:“我就知道你定不會像月如鏡那般瞎想,那就再等一個多月,估摸着一個多月後岐山的人就來了,瑟西的傷差不多也好了,到時,不管靳子淵醒沒醒來,我都跟你回去。”
“嗯,好!”
……
一個多月後,瑟西可以走了,正好前來接回天機子骨灰的道家子弟們也來了。
玄宗天宗的人都有,因爲要接回的,不光是天機子,玉璣子做的那些事到底算是內部矛盾,說出去,會對道家有很大的影響。
但不說出去,他便還是道家逝去的一代掌門人,不管他做錯了什麼,他的牌位還是該有的。
霍慄要留在三清觀中主持大局,來的人是跟着天機子消失了很久的一夕。
當初天機子去往嶺南找靳子衿他們,便讓一夕先回來了岐山,沒想到那一別,便是與師父永別了。
一夕在天機子的靈位前守了一夜,哭了一夜,第二天是頂着兩隻黑桃子跟靳子衿他們商量歸期。
靳子衿合上一處古樸的手扎,道:“最近的日子是明天,若是明天不能走的吧,就得半個月後纔有好日子。”
“那就明天吧。”月如鏡道:“我們已經在這裡耽誤很久了,早前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聽說北平國公府餘孽又在蠢蠢欲動。”
靳子衿怔了一瞬,道:“老頭子沒壓住?”
月如鏡皺眉道:“是啊,以皇上之能不應該啊,也許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呢,還是儘早回去吧,別忙了這麼多年,給別人作了嫁衣。”
“嗯,那就明天。”靳子衿蹙眉着。
靳子衿通知了顧悠悠,明天辰時隊伍開動。
時間有些緊,她趕忙開始準備,最主要的,還是靳子淵那裡。
靳子淵身體裡的毒也已經清理乾淨,只是他仍舊沒有醒來。
能不能醒過來,或許需要一個契機。
如夫人幫靳子淵擦了臉,一臉無奈的看着兒子,又對顧悠悠說道:“你們也盡力了,回去吧,他能不能醒來,且看天命。”
當繁華落幕時,他們終於可以做一個平凡人。
雖然他現在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牀上,對如夫人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至少最大的仇人死了,他們還活着,來年祭拜夫君,也可以開心的告訴他,當初害得我們萬劫不復的人已經得到了報應,你所保護的人,一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