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整個大殿當中只餘下季琉璃、富公公、小丫環及躺在龍榻上看起來毫無生氣的耶律德之時,季琉璃才緩緩邁開腳步走向了龍榻。來到了龍榻邊,季琉璃微垂下雙眸打量着龍榻上的耶律德……說起來,她也是從來未曾見過耶律德的模樣呢。
視線剛觸及到耶律德的龍顏,季琉璃才發現看起來只是四十歲左右的耶律德與耶律卿的長相幾乎是有八分相似,頓時,季琉璃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可下一瞬,耶律德頸間一塊類似於是長了紅斑的皮膚引起了季琉璃的注意。
季琉璃俯下身子湊近耶律德,並用手輕輕推了推耶律德的側臉以便於能夠看清耶律德頸間的皮膚究竟是爲何泛紅。
“姑娘!”富公公不免因爲季琉璃這樣肆無忌憚的觸碰着耶律德龍顏的動作而大大驚失色。“龍顏神聖,怎可侵犯?!!”
而已經是知道了耶律德頸間皮膚泛紅原因的季琉璃在直起身子後則是回過頭冷冷的瞥了一眼富公公。“那麼,你是想讓本姑娘救活君主還是就想讓君主這樣‘神聖’到魂歸西天?”
“自然是想讓姑娘救活君主!”富公公毫不遲疑便回答了季琉璃的問題。
季琉璃聽了富公公的回答便是笑眯眯的看着富公公。“既然如此,就勞煩富公公乖乖閉上嘴巴當一會兒啞巴如何呢?”
自季琉璃的眼底看出一絲警告意味的富公公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當真是不再發出任何聲音,看來是要依季琉璃的言閉上嘴做一會兒啞巴了。
季琉璃略顯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偏過頭看向了立於斜後方不遠處的小丫環。“香瑤,你過來幫忙。”
“是,小姐。”香瑤朝着季琉璃微福了福身,然後走到了季琉璃的身旁等候吩咐。
季琉璃又轉回視線朝着富公公勾了勾手指。“富公公,你既是照顧着君主的人,也過來幫個忙吧。”
“是……”富公公剛發出聲音就想起了季琉璃不讓他再發出聲音,於是趕緊擡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並忙不跌的頷首。
季琉璃見此不由得輕笑,緊接着略顯隨意的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剛纔說的只是玩笑話,我沒打算讓你真是當啞巴,只是希望接下來你能盡聽我言,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不得有異議,知道麼?”
富公公放下了捂住口的那隻手,態度恭敬的連忙應着季琉璃。“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那就麻煩着富公公先解開君主的上身衣衫,我與香瑤畢竟皆爲女子,要替君主解衣定是有所不便之處。”季琉璃如此說道。
其實季琉璃並不是因爲男女之別纔想要避嫌不替耶律德解開衣衫,如果此時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是其他人,她皆是會主動去解開患者的衣衫,因爲她是醫者。
但耶律德畢竟是耶律卿的生父,所以讓她去替耶律德解開衣衫……她無論如何都過不去心裡那關呀。
而聽聞季琉璃想要避諱的話語,富公公倒是沒有任何懷疑。“是,姑娘,奴才這就替君主解開上身衣衫。”
不一會兒的時間,富公公就動作熟練的解開了耶律德上半身的衣衫,隨後退到了一邊。“姑娘,君主的衣衫已解開。”
“嗯。”在富公公剛開始解耶律德上身衣衫時就已轉身不看龍榻這一方向的季琉璃輕應了一聲富公公,再看向了香瑤。“香瑤,你既是學武之人,想必應該是對人體五臟六腑及穴道的位置都比較瞭解,現在開始,按照我說的做。”
香瑤態度極爲恭順的向季琉璃又福了福身。“奴婢遵命。”
“首先,去按一下君主脾臟所在的位置,再觀察着君主的表情與反應。”季琉璃說到這裡不由得再叮囑着香瑤。“按下的力道不能太輕,也切莫太重,適中即可。”
“是,小姐。”香瑤按照季琉璃吩咐的這般伸手去按了一下耶律德脾臟所在位置上方的皮膚,並觀察着耶律德面部表情及身體反應有無變化。“小姐,君主的表情與身體反應均無變化。”
季琉璃若有所思的頷了頷首。“那,接下來,肺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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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時間之後,香瑤在爲耶律德繫好了上身的衣衫且蓋上錦被之後推到了一邊。
“奴婢已爲君主穿好衣衫,小姐可以轉過身了。”
季琉璃隨即轉回了身子,並又走回了龍榻邊,在龍榻一旁的方凳上坐下後直接伸手扣住了耶律德的命脈。
好半晌季琉璃才收回了扣在耶律卿命脈上的纖細手指,面色凝重的搖頭嘆息道。“唉,果然如此。”
“姑娘,君主他怎麼了?”富公公滿臉焦急的詢問着季琉璃,隨即屏住了呼吸要等待着季琉璃的回答,可都好一會兒了也未聽季琉璃出聲回答,崔公公又是焦急不已的催促着季琉璃趕緊回答。“哎呀,姑娘,您可是要急死奴才了,快給奴才說說呀,君主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中毒。”季琉璃言簡意賅的道出了耶律德變成如此這副模樣的原因。
“什麼??中……”驚呼中的富公公下意識的又是擡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爲了謹防四周有人偷聽而轉動着脖頸左顧右盼,在發現並無人偷聽之後才放下了雙手,面色驚恐的看着季琉璃。“姑娘,此話可不是輕易能說得的,奴才希望您不要開這等玩笑纔好。”
“我自是不可能拿這等事情來開玩笑,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再說,我既然是身爲醫者,也絕對不會以患者的性命來開玩笑。”季琉璃有些氣鼓鼓的說道,暗自生氣了悶氣,但這股氣卻未讓她失去理智,便是叮囑着身旁的富公公。“富公公,君主中毒之事我希望你暫且切莫對外人言,而我與香瑤自然也是不會向任何人提及此事,若是被下毒之人知曉了咱們三人已是發現君主中毒,恐會痛下殺手,因此我希望咱們今日所見所聞只有天、地及咱們三人曉得,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