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泗水山中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眼前的美景讓人不禁感嘆衍劍山莊的秀美,而今日的武林盟主就將就這裡產生。正是良景映良人,再好不過的搭配。
潭度秋看着身邊的人,昨日的勝利令他出足了風頭,若今天奪得武林盟主的話,便是揚名天下了吧。心裡喜憂參半,他知道堯天參加這次的比賽的爲了他,堯天不說,難得自己就會不知麼?他是見過範衍星的,又怎麼會看不出他和某人相似的五官?不知範魘那老狐狸打的是什麼主意。早在來此之前,他就知道範魘打着武林盟主位子的主意。當今武林,各門各派還是十分分散的。八大勢力之主說話雖有分量,但由於各自牽制,也不會輕易聽令於他人。範魘會召開武林大會其實很讓人意外,照例說,衍劍山莊和擎天堡都是各自經營,不過問江湖事。怎麼突然就會管上了這等事呢?璇璣獸?怕也不過是個幌子吧。難道……
潭度秋的思緒被一聲叫喚打斷。“秋。”
我看了眼有點走神的秋,聲音帶着詢問。他怎麼了?是擔心我麼?對他扯了個大大的笑容:
“安啦,我會自己注意的。”然後俏皮的湊到他耳畔低低說:“你忘了我師承何處啦?還有我的武功你自己也說不錯的。”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帶了些許寵溺,低低的聲音是一貫的溫柔:“恩,你只要小心就好。”
堯天不是弱女子,喜歡堯天不能限制堯天的自由,只有快樂着的他才能綻放自己的美麗,也纔是他心中喜歡的堯天。
此時,我看見了湘宜和鴻飛的身影。他們是送昨日回北方的曉諾下山的。看見我們的身影,忙往這邊過來。
“大哥,堯天。”鴻飛笑着打招呼,“堯天準備的如何?緊張不?”
“堯天才不會緊張呢,你不看看人家昨天贏的多輕鬆,第一個入圍的哦,多厲害,是吧堯天。”湘宜挑釁的看着鴻飛。
鴻飛一把玉扇指向湘宜:“非也,昨日只是初試,今日纔是正戲,檔次不一樣,何況我只是關心堯天,你別說的我在跟堯天叫板似的。”
湘宜伸手打開指着她的玉扇:“別拿你的臭扇子指着我,哼,你這豬腦袋。”
“你!”鴻飛被罵的莫名,剛想反脣相譏,卻看到潭度秋不贊同的眼神和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立馬忍住。“好男不跟女鬥,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一介女流之輩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看看你野的跟什麼似的。”
“東方鴻飛!”湘宜被他的一番話激怒了,連劍都拔出了點。
我瞥見秋的神色,無奈的一嘆,是不是他們都忘記秋的脾氣了。還是秋最近還平易近人讓人忘了他原本的脾氣了?算了,還是我來解決吧。這對冤家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的。本來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不是很好麼?
“鴻飛啊,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其他幾組勝出的是誰呢?”朝他使了個眼色,再看看身邊的秋,他立刻會意過來。飛也似的馬上離開,開玩笑,他可不想大哥發怒的對象是他。
“湘宜,我有句話對你說。”我朝她眨眨眼,她呆呆的走到我身邊,湊過頭。“這個鴻飛啊,看似多情其實就是個呆子,特別是對真心喜歡的人他根本就是個木頭。對付這樣的男人呢,多些耐心,偶爾耍耍小手段,會有很好的效果哦!”
湘宜的臉因爲我的話刷到就紅了。看的我也是心情大好。
而武場那頭,今日的裁判範魘和昨日的海聶嵐已經開始了比試前的講話。
“堯兒,我們過去吧。”
“好。”
鴻飛帶回的消息,今日的比試我第一場是與江湖號稱“惜花劍”的南宮楓交手。湘宜告訴我,南宮楓的惜花劍法已快著稱,他是南宮世家的少公子,南宮家世代爲朝廷效命,卻生出一個喜歡遊歷江湖的少爺,使得南宮老爺子嘆氣連連。我聽着湘宜的話,心裡暗覺好笑,還真像武俠小說中的情節呢。
“下一場,南宮楓對陳堯天。”場上一名衍劍山莊的弟子傳喚聲響起,我感覺到秋的大手拍了怕我的肩,朝他一頷首,示意不用擔心,提氣一躍上了比武臺。
今日不同昨日,掉以輕心是比武大忌,何況相對於那些江湖老手,我的臨戰經驗實在少的可憐。迎面而立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他向我有禮的拱手,笑的溫暖如玉:“在下南宮楓,有禮了堯兄。”
“請指教。”我也回以一笑,看他性子沉穩,身子站在那裡仿如青松,的確有大家風範。而他對人態度有禮,口氣謙和,着實讓人心生好感,也不虧是名門之後,骨子裡就透露着與衆不同。
緩緩抽出龍蛟劍,沉寂了幾十年,今日是它第一次再次展現在衆人眼前,往事已矣,昔日的龍蛟而今又能有多少人還記得?不禁爲它感到心傷,如若沒有遇到我,是否它還躺在那冰冷的山洞陪伴師傅呢?絕世名劍,就此般沉寂下去。
對視許久後,南宮楓終於還是忍不住先出手了,我冷冷一笑,他已失了先機。舉劍斜擋,“叮——”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南宮楓心下駭然,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少年,內力竟如此驚人,自己握劍的手已經微微發麻,而對方卻好似完全沒有影響。是的,剛纔那一劍,他已傾注了八分內力。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對方,提起十層內力,南宮楓知道自己必須毫無保留的施展絕學纔有贏他的可能。
南宮楓,不虧是世家弟子,不虧是武林名劍。我也真正的認真起來,他的劍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凌厲。我只守不攻,儘可能的看清他劍法的套路。如此慎密的劍法,要找出破綻並不容易,可是,無論什麼武功,總有破綻!
場下的湘宜看着堯天只守不攻,而南宮楓招招都往狠裡打,心下着急,而鴻飛也皺起了眉頭。潭度秋身後的潭隨和潭回也冷汗涔涔,所有人中,唯獨潭度秋還是那樣漠然的神色,似乎場上的兩人和他並不相識。其實他們不知,潭度秋是看出了堯天的遊刃有餘,他——不會輸。
南宮楓久攻不下,心裡開始惱火,他有種被人耍着玩的感覺,不覺使出了殺招。反手挑開陳堯天的劍,身子凌空飛起,一個旋身繞到了他背後而手中惜花劍攻勢未有半點減緩。
機會。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殺招出必然捨棄自己原本的防禦,那麼就有了攻破的空隙。
在所有人以爲南宮楓那劍就要刺中陳堯天的後心之時,只見對方以不可思議的一個角度轉身,阻擋,出掌。
“噗——”南宮楓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子飛出場外。
勝負分曉。
我收劍,若他未出殺招,我也不會稍稍出重手,雖然他的殺招是我逼出來的。冷冷看着被人扶起的他,我從沒說過我是個好人,我很清楚現在和從前兩世的區別。所以看見秋殺了魔教中人我根本不甚在意,所以看見眼前受傷的南宮楓我也不會同情。
“承讓了。”淡淡吐出兩字,我沒有再多看一眼,轉身下場。而耳畔竊竊私語的聲音卻不絕於耳的傳入腦中。
“他到底是誰?能勝得了惜花劍?”
“不知,看他出手如此迅速,我剛纔根本沒看見他到底怎麼打出那一掌,南宮公子就輸了,實在可怕。”
“聽說他是擎天堡的潭度秋帶來的人。”
“怪不得,擎天堡果然高手如雲。不過這裡可是衍劍山莊的地方,他們厲害也比不過吧,這次初賽的可是範莊主的愛子範衍星,據說他的武功比之範莊主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
範魘,範衍星,我等着你們,不管你們有什麼計劃,都別想在我眼前再傷害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