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白羽一把拽回懷中,我大抵已經掉下去了。
他看着我,不快的臉色,讓我不由的縮緊了脖頸,畢竟這個人的目的可是要丟走我的性命,如果說全然不懼怕的話,那根本不可能。
我看着白羽的雙眼,他不說話,只是怔怔的看着我,當時我的胸口蔓上了涼意,下意識的從白羽的懷抱裡擠了出來,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我眼前的白羽,現在就如同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特別是在我得知,他和別人聯手已經準備謀害我的性命的時候。
我才知道這個男人遠比我想象的恐怖。
“我說過這裡不是你能亂跑的地方。”他低垂着眼眸,渾身上透着一股子戾氣。
我低下頭,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的同時,手心裡全是汗液,“我像我們兩個人之間更適合保持距離。”我擡起頭抿嘴看着他笑,心裡充滿了,恐懼感,“我只是一個總歸是要丟掉性命的人,你真的沒有必要爲了我的事情去操心的。”
我看着白羽對他點頭微笑,然後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白羽一把拉主了我的手腕。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我,掌心的力度越來越緊,就像是要將我的手骨捏斷!
“鬆開?難道性命保不住,現在就連自由都沒有了嗎?反正我這身皮囊,還有這條命都是要給那個女人的,你就當作最後可憐可憐我怎麼樣?”我推開白羽,腦海裡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看着白羽那張臉低聲又道,“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他沒有說話,我開始後怕了。
比如說商以澤也許一開始遇見我的目的就不單純,如果是沒有明朝的那場意外,我可能馬上就會相信我腦海裡的想法。
我轉身離開,沒想到白羽又急忙趕到了我的身後,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你還要去哪裡?”
“我跟你說過了,我就算是個牲畜,也應該有自由吧!不過我想想也對,在你們眼裡,我跟那些草木牲畜,大概也沒什麼區別對不對?”我看着白羽倒吸了一口氣涼氣,“夠了,真的夠了,事已至此,反正倒頭來我都要去死,乾脆你想在放我一條生路,就讓我再好好看看我站的這片土地。”
我憋紅了眼,沒多久眼淚水就順着眼眶往下滑,“我應該沒有下輩子了,我知道的。”
我也知道在白羽的心裡,不會心疼我這樣的一滴眼淚,比起我大概那個燒焦的女鬼,又或者是這條怨氣瀰漫,就連陰氣都快要從村子外面延展的地方更加重要。
白羽鬆開了我,“你想去那裡,我可以陪着你,也可以當個保鏢保護你。”
我淺笑着從他身邊推開,“不要你大駕了,反正鬼哭村就那麼大的地方,又有你跟那個女鬼,我像就算我插上翅膀,也不容易從這裡飛出去吧?”
我能看見白羽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沒有再追過來反而是看着我走遠,我心砰砰跳的離開。
鬼才會選擇死在這裡。
這段時間我已經想通了,也打算跟商以澤來什麼玉石俱焚的傻事,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就應
該帶着他的孩子好好的生活,而且更好的是薛東也不需要丟這條命。
再加上,這段時間我也想過,比如這件事情不是白羽的靈魂被侵蝕,恐怕是那個女鬼佔據了白羽的主意識,纔會有些事情出現這樣的事端,在我看來,這主意識要佔據,很有可能是因爲白羽回到了這裡,所以那天站在車外想要騙我下車的,有可能真的是白羽,也有可能是那個看上去有些駭人的女鬼。
這樣一向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說通,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不由的感嘆所有事物的變換與無常。
就好像我和商以澤之間,一開始誰也沒有料想過,有一天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我要出去走走……見見薛東他們。”
我腳步停住,轉過身去,看着還沒有動作的白羽,然後又補充道,“不過我現在跟囚徒也沒什麼差別,如果你不答應,我自然也不會責怪你的,畢竟我知道的,我是什麼身份。
白羽緊抿着下脣,眼睛忽然變紅又忽然歸於平常。
那個女人果然佔據了他的意識,但是他還是會忍不住心疼我這個當老婆的。
“去吧,到時候我接你回來,不過不要太晚。”
我點頭微笑,“我不知道怎麼出去,要你帶我走,這樣可以嗎?”我問道。
他點頭走過來牽住我的手腕,往前走,掌心裡殘留着商以澤的溫柔,我不明白一開始我是不是錯了,來到這裡的選擇,是不是錯的。
我害的商以澤再也回不來了,可是如果我不來到這裡,也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白羽就是商以澤的靈魂,甚至連薛東和白師傅一開始也沒有確認,所以一切都是天命,都是主動好的嗎?
我不由反問自己,看着那張側臉,那種物是人非的悲涼感,越發的清晰。
“我死了以後,你就會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嗎?”我看着他,又補充道,“我問這話並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單純的想要知道一下你心裡的想法而已,你可以不用回答。”
“不是,我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孩子,又或者,把黑巫消滅,就當時報答。”
用我的生命作爲代價,隨後所得到的報答,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那張臉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是滋味了起來。
從黑暗的長道里走出,我纔看見了那已經褪色的木門。
白羽交代我早點回去,我不過是敷衍的點了點頭,隨即快步離開,很多事情我已經不想再去深究,現在想來更多的只有頭疼。
從住宅中離開之後,我急忙趕去了薛東和白師傅他們的住處。
接下來更讓我大吃一驚,居然褚婷蘇成就連君祁也來了,他們是打算在這裡開一桌麻將嗎?
我心裡忍不住默默吐槽着於是同時也不知道,他們此時此刻葫蘆裡到底買着什麼藥。
我指着庭院,看着在那裡還在商討事情的大家,壓低了聲音。
“把這庭院用法術遮一遮,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他們照做了,這一次,幾個人下來
,這屏障還算是牢固,應該不會再有白羽傳進來的事情發生。
“我知道他們的目的了,要我的天魂給另一個同樣和我哦有天魂全被人燒死的女鬼用,大概是爲了化解怨氣讓那女鬼投胎。”
褚婷看着我,怒瞪着雙眼,“有意思了這商以澤,居然其中一個魂魄,還想爲了別的女人來背叛你,小芒果這種男的,你居然還不分手,要是我現在就蹬了他,回家去,纔不要跟這種渣男浪費時間。”
“我現在就是這樣想的。”
所有人看着我,就連提議的褚婷也看着我。
大概她也沒有想到,我會因爲她的一句話,又了這麼大的改變。
畢竟來到這裡的時候,我還能爲商以澤要死要活,發生了一點時間之後,我只希望商以澤死就成,我自己好事好好的或者,快樂健康的過好每一天就好。
“小芒果不會吧?我覺得你應該會爲了你和商以澤這一段感情至死不渝的,怎麼……沒想到沒過多久你這腦袋就開竅了,這不科學啊?”
“這有什麼不科學的?”我擡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是可以不活了,但是我肚子裡的孩子總是要活下去的吧?再說了,如果讓小糯米糰子無名無姓的一個人從生活下去,我也不安心。”
說完,我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薛東,忍不住故以發出兩聲輕咳,“而且我很想問問你薛東,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想到了,要跟他們玉石俱焚,我就不相信這裡的狀況,以你和白師傅的道行會不知道。”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是現下最好的辦法嗎?”薛東道。
我覺得這人腦子多半有病。
這捨己爲人的毛病我是理解不來。
外面發出了牆裂開的聲響,並且帶着濃濃的血腥味。
我知道白羽來了,也許是這個宅院保護的太過嚴實,就連她不想,也不得不對我這樣的做法起了疑心。
正在這個時候,我拉着薛東的手急忙道。
“那庭院中間如果畫符沒有那麼容易,你們只要畫了以後,話語必然是會知道的,現在起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說,不過在我的認知範圍裡,兩個人的魂魄,現在更像是有了關聯。”
說完,我在嘴邊豎起了食指,讓大家不要再談亂這件事情。
庭院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就好像白羽再用肉體撞牆。
沒多久,我就看着那個熟悉的人坐在牆頭上看着我,一雙眼睛佈滿了血色,那種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的眼神,讓我心裡不由的緊張了起來,眼前的白羽,再也不像是那個我所認識的人。
“剛纔你和別人商量,想要對付我?是不是?”他看着我臉上還掛着笑容,那種能夠令人隨時隨地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往後不自覺的退了半步就好像他身上有一股力量將我死死的壓抑住了。
“是嗎?你爲什麼不說話了?我不覺得你是那種無法言語的人。”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急忙衝過來,掐住我的脖頸,將我撞到了牆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