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這種事情的體現方法很多,有的人很久不見,一見面就能夠很平淡地說說這幾年的過往,能夠有一種心靈契合的感覺。還有的人就算是許久不見,兩人相對無言,坐着喝酒也會覺得說了千言萬語。
我和陳祺應該就是屬於後者,兩人都坐在吧檯上,也不說話,就這樣各自陷入各自的沉思之中,回憶自己的過去,接着喝酒。
爲我調酒的那個服務員雖然也感覺到了氣氛好像有些不對,但我沒有說話,他也就不敢停下,不停地給我調製各種口味的雞尾酒。一開始口感還比較甜,估計是想要用酒讓我開心一點。慢慢地酒就變得有些苦澀了,這個服務員是在試探我到底屬於什麼類型的人嗎?
“如善,我要結婚了。”
我都不知道我們兩個人究竟是沉默了多久。陳祺一開口就讓我端着酒杯的手一僵,很快將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繼續把酒杯往自己的嘴邊送,“恭喜,是之前的那個女嗎?”
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我只記得在大理的時候有那麼一個女人爲了陳祺的事情爲難我,讓我在大理幾乎無立足之地。對於她的名字我記不起來了,只記得她的姑媽很強勢。
陳祺搖了搖頭,“傷害過你的人我怎麼還可能和她在一起。沒有了這一次聯姻,我還可以通過其他的項目和他們家合作。”
“哦。”我點點頭,接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陳祺看了我一眼,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自己手中的杯子,“如善,如果你……”
我搖了搖頭,直接打斷陳祺說的話,“沒有如果。”
陳祺神色一黯,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一份請柬放在吧檯上,推到我的身前,“有空就來參加吧,我希望你能夠出席。”
陳祺說完這句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轉身離開了酒吧。
我看着桌上的請柬,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嘴裡一陣苦澀。我知道陳祺剛纔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願意接受他,他會和以前一樣推掉那個婚禮。我心中有些感動的同時,又爲和陳祺結婚的那個女孩子惋惜。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喜不喜歡陳祺,但陳祺說出這種話,顯然是不喜歡她的。將桌上的請柬給拿起來,我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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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男人是個很奇怪的生物,不僅僅經常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而且還喜歡給自己愛的人發請柬。我如果去了,陳祺會得到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滿足呢?難道說因爲我去了,親眼見證了他的婚禮,他今後就能夠完全放下過去,好好地和那個女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
“安姐?”調酒的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他調了這麼多杯酒,估計手腕都要腫了,“你還要喝酒嗎?”
聽完他的話,我朝着自己的手邊看了一眼,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喝了接近二十杯雞尾酒了。離我不遠的一些酒桌都把目光給投了過來,顯然沒有看見過我這麼會喝酒的女人。如果不是看見服務員對我十分恭敬,估計都會有人馬上過來搭訕了。
我搖了搖頭,對着服務員笑了笑,“今晚你做得很好,酒也很好喝”
服務員聽我稱讚他,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謝謝安姐,謝謝安姐。”
來我萬花坊工作的大多是些大學生,他們要麼是還沒有出社會,要麼是出了社會沒多久,一個個青澀的就和青蘋果一樣。我將紅色的請柬遞給服務員,“幫我把它燒了,不要看裡面的內容。”
服務員呆呆地看着我,從剛纔陳祺的衣着上來看,他應該也猜出來了陳祺的身份不是那麼簡單。不過我也管不了服務員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我只是不想再和陳祺有任何的瓜葛。
這種事情說起來好笑,陳祺是我的朋友,還是比較知心的那種。按照正常人的做法,都是親近纔對。但我偏偏要疏遠,甚至不再和他相見。
僅僅是因爲我安如善不想欠任何人什麼東西,無論是人情也好,還是利益也好。
尤其是在我當上萬花坊的老闆之後,我知道自己說不定那天就會一腳踩空,墮入永不翻身的地獄。我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拖自己的朋友下水了。
臉色微紅地走回辦公室,一路上服務員都在對我問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喝酒了,現在走回辦公室竟然還有些打晃。已經處理好外場安全的高武正好從外面走過來,看我搖搖晃晃的樣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安姐,雖然是在我們的場子裡,不過我們自己的人也不一定安全。”
之前請查過一次內部人員,不過內鬼這種東西,如果真的那麼好全部清理乾淨,那麼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我知道高武是擔心我在場子裡喝高了稀裡糊塗的就被人給帶走。對着他揮揮手,示意自己沒有問題。將辦公室的門給推開,“高武,我進去睡一會兒,要是外面有什麼你處理不了的事情,你就進來叫我。”
高武點點頭,將房間的門給我拉上,自己站在門外爲我站崗。
辦公室的牆也好,門也好,都是我特意讓設計師重新設計了的。因此將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外面的吵雜就被隔絕了。
我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杯子想要給自己倒一杯水喝,不經意間看見了桌上的相框。相框中是四個穿着靚麗的女人。我、眼兒媚、雪兒像是三個好姐妹一樣抱在一起,而紅姐嘴裡叼着一根菸,站在相框最邊緣,目光淡淡地看着鏡頭。
還記得那是在夜不眠待的第二個年頭,紅姐難得組織一次集會。那個時候這個活動還在圈裡鬧出了轟動。
小姐們一天不上班,統統跑出去郊遊,讓那些大老闆們的小弟弟安分一天。
我不知道紅姐那天究竟損失了多少錢,我只記得她當時靠在柱子上無所謂地說了一句,“小姐也是人,偶爾放一下假,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