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清醒過來的李琦只看見李飛龍一臉冷酷地提着自己的長劍站在房間裡,長劍的劍尖上都還在往下滴着血。
李飛龍當然沒有將這些小混混給沙掉,他只不過是用長劍讓那些小混混們失去戰鬥力,同時告訴她們不要再來鬧事了而已。畢竟這把長劍還是開了封的,割在身上還是會痛。大家都是人生肉長的,捱上一兩刀也許無所謂。但要是傷不到別人自己又總是再挨刀,這就比死亡還要讓人絕望和恐懼了。
因此被李飛龍踹倒在地上的三個小混混根本就不敢再和李飛龍對上了,地上屬於自己的砍刀都沒有拿,屁滾尿流地朝着賓館外面跑。不一會兒賓館外面就響起了摩托車的聲音,而剛纔還喧鬧的賓館也在這個時候安靜下來了。
李飛龍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端着自己手中的長劍隨便找了一張凳子坐下,從旁邊扯了一塊白色的布條擦拭長劍上的血跡。
李琦扶着自己的腰從地上站起來,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之後,剛纔還躲在房間裡的遊客們也紛紛從房間中探出頭來,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琦看見遊客們這個樣子,趕緊跑去解釋,說剛纔的那些人都是當地黑社會,和我們本身沒有什麼關係,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我將手中的水果刀放在桌子上,看着還在扮酷的李飛龍。雖然不太喜歡這種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但是人家畢竟剛剛纔救了我,所以我對着他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李飛龍看了我一眼,“女人,我只是欣賞你在生死之間還選擇了有尊嚴的活着而已。”
我對着李飛龍翻了一個白眼兒,只不過是會兩下子的練家子,難道說現在他還準備給自己上課?
說起來也好笑,這種心靈雞湯我經常在夜不眠聽到。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無論是有錢的男人還是沒有錢的男人,有文化的男人還是沒有文化的男人,他們都喜歡並且一直熱衷於做一件事情,勸小姐們從良。
我是不太清楚那些客人們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在夜不眠待了這麼久,我只知道那些相信男人們鬼話的小姐們沒有一個好下場。就連我曾經夜不眠的頭牌安如善,不也是在相信高勝天的鬼話之後才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就有些壞了,之前還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對李飛龍客氣一點的話,現在我已經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我從沙發上將自己的手提包給拿過來,從裡面掏出一根女士香菸給自己點上,“怎麼?你很欣賞我?還是說你欣賞我我就能夠得到什麼?”
對於我這種市儈的回答,李飛龍顯然有些不適應。他皺了皺眉頭,大概不明白爲什麼我前後的態度突然之間改變這麼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香菸的煙霧從自己的鼻腔中噴出來,“我剛纔只是謝謝你救了我而已,至於我自己的路怎麼走,我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還不需要你來教我。或者說你還是先解決好你自己的事情吧,要是你過得不迷糊,你的弟弟也就不會因爲你的事情操心了。”
之前和李琦談心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知道了。相對於日本,其實李琦更希望自己能夠去印度之類的地方。因此從小就接觸佛經,而且還會一點梵語。李琦一直都很嚮往佛教的發源地。他之所以做了這麼多年的日本導遊,其實也就是因爲李飛龍在這裡。
如果自己不這樣做,恐怕李飛龍連一年一次的家書都不會寫。
李飛龍顯然也知道我到底在說些什麼,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放在自己腿上的長劍,“你聽說過責任感嗎?”
我啞然失笑,“這種詞語又不是什麼好高端的詞,你憑什麼認爲我不知道?”
李飛龍點點頭,“那麼現在這裡有一個問題。你說一個人到底是應該爲自己活下去,還是應該爲了家人活下去?”
我愣了一下,“兩個不是一樣的?”
李飛龍搖搖頭,“就拿我來說。如果我要爲自己活下去,那就要遊歷世界,見識世界上各種各樣的武道。相反,如果我要爲了家人活下去,我就應該找一家離家裡人近的公司,每天準時上下班,時不時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你說這是一樣的嗎?”
不得不說李飛龍說的這個問題很現實,也很矛盾。從現在李飛龍的行爲來看,他當然是選擇爲了自己活下去,所以他應該是個自私的人吧。但是追求理想,好像聽上去又不是那麼的罪大惡極。
李飛龍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黑龍的身邊,但是黑龍真正厲害的不是武道上的修爲,而是腦子。你的肚子裡還有孩子,就算是爲了孩子好,你也要離黑龍遠一點。這是你作爲母親的責任。”
我吃驚的看着李飛龍,要知道我雖然已經懷孕了,但是我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地十分好。甚至可以說像個小姑娘一樣。我不知道李飛龍是怎麼看出來的,他也沒有給我提問的機會。在趁着李琦還在爲那些遊客解釋的時候,李飛龍就揹着長劍轉身離開了賓館。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李飛龍已經消失在這個房間中了,唯一留下的,就是桌上一疊厚厚的信封。解釋完的李琦從屋外進來,看見桌上的信封有些沉默。
我瞥了一眼信封上面的日期,這才發現這些都是十年前的信件了。
李琦的眼中充滿了無奈,一邊笑着一邊將這些信封都給收拾好,“這些應該是大哥剛來到日本的時候寫給家裡的信。只不過當時好面子,所以沒有把這些信件給我吧。”
聽李琦這麼說我才恍然大悟,同時想起李飛龍之前和我說的那些話。其實他對家裡的思念何嘗又不是一種責任感的體現呢?只不過他認爲自己很自私,所以沒臉將這些信交給李琦而已。
就在我們收拾殘局的時候,賓館門外又來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