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假戲真做的吻

“向暖,你知道嗎?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我以爲,對你的讓人心跳不已的感情可以再做深思熟慮的思考,可是一個寒假讓我覺得我沒法再做任何關於你的思考,我想我可能是個好色之徒,因爲我只看見你的美貌,我計劃着給你一個驚喜的告白,我等不到準備任何的驚喜,因爲我可能在我們的某一次見面,某一次交談中,就像現在這樣,我就會在自己都沒有準備好的前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我的愛”向陽目視前方,他沒有看向暖,他的告白言辭激烈,但是很流暢,說完,他充滿期待着看着向暖,等着向暖的迴應。

又一陣風吹來,吹落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從眼眶滾落到臉頰,從眼眶滾輪到鼻尖,向暖抽泣了起來。向陽突然緊張了起來,他束手無策,從口袋裡翻找紙巾,卻沒有找到,向暖自己拿出紙巾,擦乾還沒被吹涼的眼淚。

“向陽,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你的愛,從小到大,除了父母,這是我聽過最真誠的告白,我曾經想過,如果人生中能夠遇到一個你喜歡,同時對方也喜歡你的人,那該有多幸福,多幸運,我承認,我也喜歡你”

聽到向暖說出了心聲,並得到了迴應,向陽高興地像個孩子。

“但是向陽,”當向暖抽泣着說出但是的時候,向陽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不敢想象後面將會聽到什麼,“向陽……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不能和任何一個男孩兒在一起,你看看我的樣子,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我不知道我下次生病是什麼時候,是夏天還是冬天,我沒法選擇是在美麗的春天離開,還是在秋意蕭瑟的秋天傍晚死去,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明天,有沒有未來,向陽……你該找個漂亮的姑娘幸福平淡地過日子”向暖哭得沒法出聲了,她用彎曲的手捂着嘴巴,肩膀不斷地抖動着抽搐着,泣不成聲,可能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故作堅強都在今夜分崩離析。

向陽靠近她,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一邊拍着她的後背,牽着她的手反覆的搓着,他輕聲的說“沒事兒,沒事兒,放輕鬆,別怕,別怕,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但我們不能因爲明天是未知的就拒絕了明天,拒絕了愛”

向暖突然掙脫向陽的臂膀,站起來,逃走了,留下她倉皇逃跑的背影。

向暖回到宿舍,沒有說話,沒有洗漱,直接鑽進了被子,和衣而睡,不是睡得香甜,而是輾轉難眠,直到黎明的曙光衝破黑暗。

“姐姐,姐姐”早晨嘉約喊姐姐起牀,“姐姐,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睡着了,昨晚沒什麼事吧?”,“沒事沒事,讓我再睡一會”向暖又躺了下來,一動不動。

“不行啊不行,今天有班會,有安全知識課堂,快起來吧姐姐”嘉約搖晃着姐姐。

在嘉約百般摧殘之下,向暖終於起牀了,但整個人的狀態像個行屍走肉,無精打采的。

“同學們,我們今天的班會特意增加了一小節安全知識課堂,我們特別邀請了我們學校醫學院又帥又有人氣的種子選手向陽,我們歡迎一下吧”輔導員帶頭鼓掌,同學們在一番誇張的介紹和起鬨式的歡迎儀式中鼓掌。

只有向暖腦袋裡嗡嗡作響,就在輔導員說起向陽的名字時。

只見向陽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掛着聽診器,手裡拿着一個文件夾,敞開的白大褂可以看見裡面白色的襯衣和筆直的西褲,他邁着大步,幾步就從教室門口跨到了講臺上,同學們一看這陣仗,這顏值才知道輔導員所言不假,尖叫者有之,託着下巴花癡有之,熱烈鼓掌有之,當然,還有向暖耳鳴頭暈。他站在講臺上微微鞠躬,“老師好,同學們,你們好,我是向陽”,說完,他在人羣中尋找,兩秒後他將目光落在向暖身上,極其自然,同學們又是一番鼓掌,嘉約也跟着大家鼓掌叫好,“姐姐,向陽哥哥真的好帥啊”。

“是啊,我現在有點後悔昨晚的決定了”向暖咬着牙,從嘴裡擠出這麼句大實話。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向陽我們開始吧”輔導員站出來鎮鎮了鎮場子,班級裡瞬間安靜,鴉雀無聲。

“好,我們現在開始,今天我們的課程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理論知識,也就是書本知識,另一個是實踐部分,也就是現場解析一些緊急現場的急救和護理知識”向陽從容淡定的樣子一定是身經百戰才練就的,這樣的他好有魅力,好吸引人,向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聽,但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看着他的臉。

“好的,我們的理論部分就簡單地介紹完了,下面有請我的搭檔來陪我一起完成下面的課程”向陽說完大步走向門外,大家都帶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向陽,難道還有搭檔嗎,只見他扶着他的搭檔走了進來,所有人不禁大笑,原來是實驗室的假人模特。

“首先,我們來看看日常疾病的護理,家裡有人生病了,咳嗽,我們怎麼拍痰呢?”向陽說着看向向暖,,“首先,讓患者坐起來,我們一手扶着患者,一手呈半握狀拍患者的蝴蝶骨,這樣能震落肺部的痰,從而排除體內”向陽一邊說,一邊用假人配合與講解保持一致,嘉約聽了以上拍痰法,想起了那天在醫務室向陽教嘉約給姐姐拍痰時的場景,“姐姐,這個向陽哥哥教過我唉”向暖不語,心裡也暗暗回想起那天的場景,是他輕輕地扶着她,是他柔柔地拍着她,她怎麼會不記得。

大家專心地聽講,果然,有顏值的老師上起課來,效率也會更高一點。

“下面,我將給大家介紹一下常見的急救知識,最常見的是心肺復甦,我們假設,現在有人暈倒了,我們怎麼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作出最好最有效的搶救措施呢?我們來看一看……”

“學長,我覺得,這一環節需要一個真人來配合您,我們想看到最真實的急救過程”不知是哪個作死的學生提出了這麼不厚道的建議。

“好啊,可以,有哪位同學願意上來配合下?”話剛落音,教室裡的同學個個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熱情,爭先恐後的舉手,“我”,“我”,“老師,我願意”

向暖被站起來的學生擠得直踉蹌,嘉約攥緊了拳頭,“姐姐,你舉手啊?這些人分明是想佔向陽哥哥便宜”

向暖不明白,“嗯?”,嘉約顧不得那麼多了,抓起向暖的手猛得舉了起來。

“別擠別擠,就這位同學吧”向陽顯然在向暖舉手的一剎那就看到了,直接選中了向暖。

“我?”向暖指着自己,覺得簡直難以置信,自己都做了什麼?昨天才剛剛拒絕人家,現在跑過來要在課堂上配合他?

“對,就是你”向陽一副除了你還能是誰的表情。

向暖一邊起身,一邊罵嘉約,“都是你,下課你就完蛋了”,嘉約賊笑着看了一眼向陽,彷彿是在邀功,向陽衝她眨了眨眼,潛臺詞是妹妹真棒,哥哥請你吃飯。

向暖走上講臺,緊張得不知道手該放哪裡。

“這位同學這邊請,請躺下”向陽引導向暖躺在搭好的臺子上。

向暖聽令躺下,她的身體讓她躺得很不舒服,向陽似乎看出來了,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就是他的白大褂,墊在向暖的腦袋下,“好,如果我們家裡或者在路上偶遇突然暈倒的人,我們首先讓患者平躺,一定要躺在平面上,然後我們在十秒鐘之內要確定患者有無呼吸和胸腔起伏”說着他的手放在向暖頸部,探測是否有脈博,又靠近向暖的胸口,探測是否有心跳,向陽一定能聽到向暖心跳加速的聲音,一定能曉得她的心臟就要跳出來了,但向陽不管,他繼續進行講解,“確定沒有氣息和心跳之後,我們雙膝跪地,雙腿分開,然後我們找到胸骨的中下段,”向陽試着尋找向暖的胸骨,向暖乾脆直接閉上眼睛裝死吧,這時候沒有比裝死更好的辦法了,向陽雖然有專業知識傍身,雖然有醫者無性別的理念,但畢竟躺在身邊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啊,他有些慌張,“然後,右手(或左手)掌根緊貼患者胸部中點,雙手交叉重疊,右手(或左手)五指翹起,雙臂伸直”向陽一步步跟上講解,不時看看閉着眼睛的向暖,心裡偷偷的笑了,“接着呢,用力按壓30次,速度至少保證100-120次/分,按壓深度至少5-6釐米。按壓過程中,掌根部不可離開胸壁,以免引起按壓位置波動,而發生肋骨骨折,明白嗎?”向陽的動作也儘可能的輕柔,所以並沒有讓向暖感到難受,“然後我們開放氣道及清理口鼻分泌物,用一隻手放置在患者前額,並向下壓迫,另一隻手放在頦部(下巴),並向上提起,將患者頭偏向一側,看患者口腔是否有分泌物,並進行清理;如有活動假牙,需摘除”向陽嚥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浮動,“然後,就是你們想看的重頭戲”,向暖閉着眼睛想,重頭戲?啥?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一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還沒等她說話,向陽就示意她繼續躺好,“我要跟大家說明一下,人工呼吸這件事關乎的是患者的生命,非常要緊,所以我提醒大家千萬不要將它看作是一種簡單的或者是浪漫偶像劇裡的甜蜜一吻,它是拯救生命的一種方式,讓人肅然起敬,”向陽用正義的,嚴謹的口吻說道,這樣她就安心了,向暖躺了下去,剛剛的舉動不免顯得自己太過小氣,向陽繼續說道,“由於我的搭檔是個女生,所以我們只是假裝演習一下,所以請向暖同學放心好了,”說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向暖,“我們用手捏住患者鼻翼兩側,用嘴完全包裹住患者嘴部,吹氣兩次。每次吹氣時,需注意觀察胸廓起伏,保證有效吹氣,並鬆開緊捏患者鼻翼的手指;每次吹氣,應持續1-2秒,不宜時間過長,也不可吹氣量過大,就像這樣,”只見向陽一手擡起向暖的下巴,一手捏住她的鼻翼,一個俯衝下來,極速靠近向暖,向暖被一股氣流嚇到睜大眼睛,瞳孔放大,雖然向陽說了只是演戲,她還是瞬間斷片兒了,腦袋裡一羣小鳥嘰嘰喳喳,讓她神智不清,這時候向陽猛一剎車,停下,說道,“記住,在俯衝下來的時候要輕柔,不要因爲慌亂而撞到患者,和剛剛一樣,再次重複”,向暖經過剛剛一次,已經放鬆了警惕,心裡也不難麼緊張了,她又閉上了眼睛,不管不顧地躺在地上,她感覺到向陽像上次一樣,托起下巴,捏住鼻翼,俯衝下來,然後停住,可她沒有想到一個男生面對喜歡的女生是有衝動的,她沒有想到向陽會因爲自己的心跳加快而失去理智和正確的判斷,她沒有想到向陽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翼,卻沒有像上次一樣停下來,而是張開右手其餘三個手指,作爲遮擋,擋住那些單純的孩子的目光,他們正義的向陽,正在正義的,沒有自私地向大家演示如何救援,他迅速的,輕柔的吻了下去,沒有猶豫,沒有前奏,沒有預兆,向暖睜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麼,他的脣很溼潤,沒有乾裂,沒有死皮,他的口氣也很好聞,像甜甜的玉米的清香中一絲絲甜,他輕輕的觸碰以後立刻撤離,匆匆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以專業的心理素養,結束這節安全課程,“你們都看懂了嗎”他瞥了一眼臉色複雜的向暖,然後上前扶她起來,“今天的課程全部結束了,謝謝我的搭檔向暖,再見”說着他面向同學微微鞠躬,又轉向向暖說了聲謝謝,便和輔導員告別,收拾好自己的道具,離開了大家的視線。

至於班會輔導員說了些什麼,向暖一無所知,腦海裡一直揮之不去的是剛剛他靠近她,輕輕淡淡吻她時的畫面,甚至她還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終於,下課了,向暖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姐姐,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嘉約一邊走一邊問。

向暖沒有回答,低頭走了一段路,直到前方的一雙白色運動鞋出現在眼前,她擡頭,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他正彎腰低頭看着她,向暖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你怎麼在這兒?”向暖試圖用強硬野蠻的態度掩飾她的緊張,恐懼和害怕,還有羞澀,然而並不管用,她仍舊心跳加速,滿臉通紅。向陽直起腰,笑着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個犯錯了試圖掩蓋的孩子。

“向陽哥哥,……”嘉約似乎有問題要問,沒等她問出來,向陽先開口了,“小妹妹,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姐姐有事兒要說”向陽甩甩頭,示意嘉約快快閃開,嘉約接受成功,一溜煙就跑了。

“你昨晚怎麼跑了?”向陽質問道。

“你好意思說我,你剛剛……”向暖實在是說不出口剛剛他親了她的事實,轉過臉看了看周邊的人羣,不敢正視眼前的他。

“我?我怎麼了?你是想問我爲什麼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吻你了?”向陽有意湊近向暖,在她耳邊說道。

“你……”本來就通紅的臉上又多了一份紅暈。

一陣風在吹在她的臉上,向陽刷地蹲下來,蹲在她身邊,面對着她,這樣,以向暖的身高,他們正好可以平視,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的表情,“我吻你,是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們之間產生了一種讓我想吻你的元素,叫腎上腺激素,但我要爲我的失禮的行爲道歉,因爲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吻你是我的不對,對不起,向暖,”向陽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拉住了,目光堅定,言語輕柔平緩“你聽好了,我喜歡你,是因爲一個男生對女生的喜歡,因爲你身上有我很多我可以愛上你的特質和品格,我不希望你以爲我喜歡你是出於同情,出於憐憫,因爲我沒有那麼偉大,會因爲同情因爲憐憫而加上一輩子的時間,加上一輩子的情感,所以,在希望你能明白我內心真實的想法,能明白我的真心”

“向陽,”向暖低着頭,不敢看他,“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喜歡,你的真誠,但喜歡一個人是需要一輩子的,我不知道我們究竟還有多少時間能廝守,我不知道能不能與你走進婚姻的殿堂,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與你生兒育女,這是我的考慮,我的擔憂,我的悲觀,所以,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認真的考慮,好嗎?”說完,她推開向陽的手,堅定的看着他沒有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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