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愛情的樣子

嘉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覺得難以置信,緩緩擡起頭,鼓起勇氣想看看站在身邊的男生究竟是誰,想知道是不是她心心念唸的他,一擡頭,林宇削瘦的臉龐出現在眼前,他高高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白襯衫,運動褲,白球鞋,他還是從前的模樣,她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流到臉頰,他看到她擡起頭淚眼婆娑的樣子,丟掉了傘,蹲下來,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是我,我回來了”,拿到創口貼的謙默,站在遠處,舉着創口貼,將手緩緩放下,覺得舉步維艱,進退維谷,站在遠處動彈不得,幾秒鐘後他回到大姑家,坐在桌邊,天放晴了,空氣裡夾雜着雨水的清新,視野也變得清晰了,一切都像撥開了迷霧一樣,有了答案。

林宇將嘉約抱起,她將頭埋進他的懷裡,突然又擡起頭,仔細地觀察他的臉,用髒兮兮的指頭,戳了戳他的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這個魂牽夢縈的人,生怕他再離開。

所有人都驚奇,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

“是我,我回來了”林宇仍舊將嘉約抱在懷裡,沒有要放下的意思,“大姑,你們家太陽能可以用吧?讓女孩子去洗個澡吧”他扯着嗓子喊着。

“回來啦?”大姑說着看着林宇,“能用,今天太陽大,水熱着呢”

“女生們先去洗澡吧,等會再說我的事情”林宇說着要放下嘉約,誰知嘉約擡起頭,雙手緊緊地勒住他的脖子,眼睛裡的淚水打轉,委屈極了。

“放心,我不走了,你乖乖的去洗澡,要不等下受涼了”他的眼神都都是溫柔,都是深情,她的林宇回來了。

嘉約乖乖鬆開了手,走進了衛生間。

“三個女生一起去洗吧,怕水不夠這麼多人洗”美兮從房間走了出來,“我給你們拿換洗的衣服”,林宇見到美兮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聽到你的消息我緊趕慢趕的回來了,還好你沒事”林宇說着走上前,輕輕抱了抱美兮,才發現身上被嘉約蹭得髒兮兮的。

三個女孩一起洗澡,這是她們住在同一個宿舍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嘉約則沒有心思想任何事情,更不會顧及她腳上的傷口。

所有人都清洗乾淨以後,大家圍坐在大姑家的桌前,等着大姑的晚飯,草草吃過晚飯以後,大家纔開始聊到正題,“離開一年了,你都去了哪裡?”先開口的永遠是小黑。

“我其實沒有出國,只是帶着媽媽到處旅遊,大城市小鄉村都有我們的身影”林宇看着嘉約說道。

“你怎麼不跟我們聯繫呢?”向暖問道。

“我不敢”說着,他在嘉約面前,把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拿出碘酒擦拭一遍,又貼上了創口貼,謙默摸了摸放在口袋的創口貼,低下了頭,“我不敢跟你們聯繫,怕自己太想念你們就回來了,可是媽媽的狀態還不是很好,我不能撇下她,本來我也打算最近回來的,媽媽的狀態好了很多,但時間還沒確定,但我在微信羣裡看到美兮的消息,就趕緊回來了,幸虧你沒事”說着站起來,看着美兮。美兮微微一笑。

“那阿姨呢?”美兮擔心林媽媽。

“我先將她送回姨媽家再過來找你們的”

天色慢慢沉了下來。

“好啦,事情都搞清楚了,接下來我們要討論一下我們晚上住哪?”向陽說道。

“我車上有帳篷,晚上女生睡房間,男生睡帳篷吧,怎麼樣”林宇說道。

“可以”女生異口同聲地說道,只有嘉約,晚飯基本沒吃,現在也是魂不守舍的。

“好好好,現在,女生幫忙大姑洗碗,男生出去搭帳篷吧,動起來”向暖指揮道。

晚上大姑和美兮一間房,其他三個姑娘一間房,男生統統睡外面的帳篷。

農村的晚上,沒有路燈,所以大家都早早躺下,沒有網絡,所以大家各自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伴着陣陣蛙鳴,他們都睡了,因爲他們今天都太累了,他們先是經歷了舟車勞頓,然後又經歷了一場暴風雨,嘉約和林宇更是經歷了一場重逢,他們實在是累了。

夏天的太陽總是早早的爬上山崗,帶着熱烈的溫度迎接新的一天,然後,讓打鳴的公雞代替夢想叫醒你。

嘉約從牀上一骨碌爬起來,坐在牀上,看着睡在兩邊的向暖和小黑,跳下了牀,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她迅速打開門,準備去外面看看,她害怕昨晚的林宇只是個夢,又害怕那個夢是真的,可林宇卻又離開了,一開門就和站在門口的林宇裝了個滿懷,撞到他的身上,她往後退了幾步,撓撓耳朵不好意思,又滿懷喜悅地看着他說,“幸好,不是夢”,說着就要走開,卻被大力地拽了回來,結結實實地撞到有力的胸口上,接着是緊緊的,用力的,暖暖的擁抱,嘉約也慢慢地用雙臂圈住他,依偎在他的懷抱裡。

早餐後,是時候說再見了,“好好休息,我們會再來看你的”向暖抓住美兮的手。揮揮手,送別了多年的老友,大家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來的時候是一輛車七個人,現在是兩輛車七個人,“我的車是空着的,可以勻一些人到我車上”林宇說道。

向暖把嘉約往林宇身邊推着,“嘉約跟你車吧”說完衝林宇眨了眨眼,林宇接收到消息,眨眼迴應,打開車門,嘉約便鑽進了車。

“那個,嘉約”謙默喊着,結果被向陽拽了回來,“走走走,你跟我車”

美兮剛剛走進房間,就看見桌上一張照片,照片是他們一起跨年時拍的,那時的他們穿着同樣的衣服,走在人羣裡引來了很多的關注,就這樣,他們走過了四年,照片下是一張銀行卡,背面寫着一段話:美兮,這是給大姑看腿的錢,我們幾個人湊的,不多,但表心意,休息好了就回來吧,我們想你。看完這段話,美兮瞬間就淚目了,因爲當初他們也是這樣義無反顧的幫助她,保護她。

林宇開車,嘉約坐在副駕上,這是距離他們確定關係以後第一次單獨相處呢,可是又有誰是確定關係以後一年纔有約會的呢,真是奇妙,可現在除了感嘆時光奇妙之外,氣氛也是十分曖昧,她不時扭頭看看目不斜視認真開車的林宇,又偷偷收回目光,假裝自己並沒有關注他,林宇一笑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裡,反覆搓着,“我很想你”他目視前方,並沒有轉頭,“我很想你”他又一次這樣說道,只是這次他轉頭盯着嘉約,嘉約忍不住心中的喜悅笑了,“知道了知道了,專心開車”,他微微一笑,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抓住嘉約的手。

一路上,嘉約說着這一年來發生的許多事情,樁樁件件都仔細地說與他聽,他聽着,偶爾看看她,心滿意足。

“總路程要四個小時呢,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嘉約問道。

“那你來開吧”林宇把車停在一片草地附近,這裡目測是個小公園,他湊近嘉約說道。

“我?”她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嗎?我還沒考駕照呢,我們倆只要有一個會開車不就行了嘛”她喋喋不休的功夫林宇已經下車了,“下車”林宇打開車門,“不行不行我不行啊,我不會開車”嘉約用全身抗拒,結果直接被林宇拉了下來,她一看周圍都是綠油油的草地,頓時安靜下來,“不是讓你開車,是想休息一下”說着牽住她的手,她一怔,離開一年多的他終於回來了,還如願以償牽着她的手,多麼激動人心啊,他們手牽手,走在草地上,雖然只是一片草地,卻足夠浪漫,足夠甜蜜。

向陽的車趕了上來,“唉,他們在這兒呢,停車停車,我們也去休息一下吧”謙默喊着。

“別呀,快回去吧,我回去還有事呢,工作室那麼忙”向暖說着向向陽使了個眼色,向陽秒懂,附和着說“是啊,快走吧,請假兩天了,醫院忙死了。”

好好享受你們遲來的二人世界吧,向暖心裡想着,看着他們幸福的身影,她也感覺幸福極了。

“哎呀,這裡好舒服啊,如果大家都在就可以擺上零食野餐啦”嘉約說着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林宇看着他,眼裡都是寵溺。

嘉約見他不說話,又這樣盯着自己,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趕緊找個話題,緩解下這麼冷的氛圍,“天陰了,會不會下雨啊?你看,那邊有朵烏雲”嘉約指着遠方的天空,他仍舊沒有說話,雙手放在兩側,扭頭看着她。

“老這樣看着我幹嘛,不好意思啦”嘉約沒忍住問道。

“太久沒有見到你,沒聽到你的聲音,現在就想聽你說說話”

“這樣啊,這個簡單,別的沒有,話我有一籮筐”嘉約高興得手腳亂動。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嘉約指的是他的學業。

只見他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突然向她靠近,嘉約被嚇得往後倒,他伸出右手,托住她的後背,轉過身來,與她面對面,“打算怎麼辦?我還沒有想好,或者想好了,n只是現在不在我的思考範圍,因爲我現在滿腦子都在考慮別的事情”

“啥?”

“我可不可以吻你?”

嘉約瞪大了雙眼,“吻我?在這裡……”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用大手托住後腦勺,穩穩地固定住,緊接着是他靠近的臉和眼睛,還有平穩的鼻息,“可以嗎?”

嘉約想,這個我要怎麼回答,可以嗎?是不是顯得我太不矜持,不可以嗎?可是我心裡的答案就是可以啊,太糾結了。

林宇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去糾結,沒等她迴應他便吻了她,蜻蜓點水似的輕輕地觸碰了她的嘴脣,嘉約竟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可以嗎?”林宇繼續追問道,嘉約點頭,林宇得到允准湊上來,他的脣穩穩的落在她的紅脣上,似乎他並不會接吻,開始只是輕輕地觸碰,哦不,說是摩擦更爲合適,在嘉約的迴應下,他似乎有了些啓發,他深深的,熱烈的吻着她的下嘴脣,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似有似無地撫摸着,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變熱,心跳加快,但她沒法拒絕他的吻,他貪婪地吮吸着她的脣她的舌頭,他們甚至觸碰到彼此的牙齒,但他們仍舊沒有停止,這一年多的等待,一年多的牽掛統統化作這溫熱的,深情的吻……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完成了牽手和接吻,雖然確定關係已經一年多了,但總覺得這樣像是確定關係第二天就牽手接吻了,太不可思議了。

午飯時間,向陽一行人在服務區等待林宇和嘉約,一起吃飯,大家找了個大點的桌子,圍坐在一起,林宇和嘉約似乎還沉浸在剛剛那個吻中無法自拔,人羣裡一對視仍舊覺得不好意思,向陽和向暖看着情形猜到了一二,小黑和小麥自然更是心知肚明,畢竟是過來人了嘛,只有謙默私自揣測,“嘉約你們怎麼這麼遲纔到?”說着給嘉約夾菜,林宇見此情景臉都要綠了,“我們剛剛沿途看了看風景,所以來遲了,不好意思哦”嘉約一邊說着話,一邊將謙默夾的雞翅往嘴裡送,說時遲那時快,林宇從嘉約手裡搶過雞翅,“這個我來吃,你吃我的”說着塞進了嘴裡,嘉約覺得無所謂,哪個都不妨礙吃,林宇看了一眼謙默,嚴格來說是白了他一眼,謙默無言。

回程,林宇照常開着車,嘉約躺在副駕上睡着了,看着她睡着的樣子可愛極了,他會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時的她還是個小朋友,這些年過去了,雖然臉上稚氣未脫,但在他眼裡她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到達目的地,林宇停車,卻沒有叫醒嘉約,只是盯着這個姑娘看,嘉約睡夢裡似乎感受到了一雙炙熱的眼神,緊接着林宇輕輕在她的額頭上一吻,她條件反射似的睜開了眼睛,她一把摟住林宇的脖子,林宇有些措手不及,“一睡醒就能看見你真好”,她說着揉着惺忪睡眼,林宇心裡若有所思,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所有人下車,“我先回去了,我得把我媽媽接回來,等我安頓好了再來找你們”林宇說着,湊到嘉約跟前,耳語到,“等我”說完又鑽進車裡走了。

嘉約扭捏着看看周圍的朋友,所有人都是一臉壞笑。

“我也走啦,醫院裡今晚有兩臺手術,我現在回去收拾一下”向陽說着摟了摟向暖。

“好,注意休息”向暖揮手道。

大家紛紛離開,分散到自己的小家,即便如此,總會因爲誰的情緒,誰的喜怒哀樂而聚集,這就是朋友,就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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