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起旅行

“姐姐,姐姐”嘉約嘴裡喃喃自語,翻身伸手要去抱向暖,卻撲了個空,還沒睜開眼睛就在牀上摸索,可是竟沒有摸到,陽光照進來,讓她睜不開眼睛,“不在牀上,也不在衛生間,這一大早地去哪裡了?”,嘉約喃喃自語,然後看到牀頭櫃上一個紙條,“嘉約,我去學習啦,好好休息,在附近走走,我傍晚就回來。”原來姐姐是上課去了呀,這下放心了,便推開門,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清晨山裡的空氣可真好呀,陳羣結隊的小鳥嘰嘰喳喳,可比嘉約吵多了,她張大嘴巴,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昨晚睡得好嗎?”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慣性地向後看,只見林宇正打着哈欠。他穿着一套長袖深藍色睡衣,頂着滿頭亂糟糟的頭髮。嘉約撲哧一聲,便捂着嘴巴大笑了起來。

“怎麼啦,笑成這樣?”

“你的頭髮炸毛了”嘉約指着他的頭髮笑得直不起來腰。

林宇摸了摸頭,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事,不要注意這些細節嘛”

“你昨晚幹嘛去了,沒睡覺嗎?這哈欠打的”

“額,可能是因爲陌生環境吧,有點不適應,所以沒睡着”其實事實是因爲他不明白嘉約到底怎麼了,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夜沒睡,“那個,嘉約,昨晚你怎麼了,突然就跑了”林宇試探性地問。

嘉約略略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她甩着自己的手臂“那個,我昨晚是因爲突然肚子疼,要回去上廁所,呵呵呵,是要上廁所,對”嘉約磕磕巴巴,自以爲找了個不錯的藉口。

“哦,我還以爲……”林宇貌似對於這個答案有些失望,畢竟這不是他期待的答案。

“你以爲?你以爲什麼?走了走了,洗漱一下出去吃早飯吧”嘉約說着拔腿就跑了,心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吧。

“我以爲,我以爲……”林宇看着嘉約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道。

接下來的兩天寫生的同學都要恢復在學校的上課時間,班長同學每天提供免費的叫醒服務,好幾天嘉約醒來都沒有見到姐姐,姐姐由小黑和美兮帶着一起去寫生了,嘉約整天跟着三個大老爺們,心裡別提多憋屈,一日三餐都得跟着他們,自己的正常食量都無法得到滿足,主要是自己也得顧及性別差異不能太沒規矩,無聊的她索性除了吃飯其他時間都躲在房間裡學習,學習讓她快樂。

日落西山,他們一起去接向暖回家,走在一條狹窄的小道上,小麥走在最前面,向陽在中間,林宇緊隨其後,嘉約則走在最後面,她看着林宇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走着,心裡想,其實現在也挺好,一羣人在一起,雖然沒有把這份愛說出來,但至少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也挺好,不禁覺得心裡就釋放了許多,舒服多了,一路小跑着追上了林宇,“小姑娘,你沒覺得你最近情緒有點多變嗎?是不是女生都這樣”林宇看着身邊這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明明她昨晚還是憂鬱難當的樣子,“嗯,可能是吧”嘉約回答着便跑了起來,“姑娘你慢點,別摔着”林宇話剛落音,只見嘉約被突出來的石頭絆了一下,妥妥地摔了個狗吃屎,林宇瞬間愣在那裡,舉着手,一動不動,彷彿還有話沒有說出口,向陽和小麥聽到動靜連忙轉頭,只見嘉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幾個男孩見狀不約而同地走上前來,向陽離得最近,抓着她的胳膊扶起她,“沒事吧小妹妹?”嘉約沒說話,皺着眉頭,臉上三分氣氣憤,七分尷尬,林宇見這情景趕緊跑到跟前,“怎麼樣了,摔到沒有啊?”嘉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等到林宇來到跟前,嘉約整個人跳起來,狠狠地打了他兩下,林宇捱了打抱着頭拔腿就跑,她又地一瘸一拐追着他,“你個烏鴉嘴,烏鴉嘴……”

夕陽西下,向暖對着這美景在紙上專心作畫,看她隨性又有規律地勾勒着輪廓,小心翼翼地處理細節,每個不起眼的角落,每個細微的小花小草都被畫的活靈活現栩栩,彷彿要跳出這拘謹的紙張,但她不知她的身後,一個男生用相機捕捉到她如此專注,細緻又認真的背影。真真是你在橋上畫風景,畫風景的人在畫你哇。小麥靜悄悄得上前矇住小黑的眼睛,小黑沒有繞彎子,一下便猜出小麥來,一會嗲嗲地說話,一會要抱抱,將就在不遠處的向暖從極度專注中拉出來,她看了看這一對戀人,莞爾一笑,若有所思,伸手遮擋住並不太刺眼的落日,伸了個懶腰,不久,她彷彿感受到了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便四處張望,便發現了身後的他,他靠在柵欄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什麼時候來的”向暖慢慢地走了過來。

“剛到”

“嘉約呢?”向暖問道。

“那裡”向陽撅着嘴,看了看不遠處,嘉約追着林宇打鬧着。

“真好”向暖覺得嘉約和林宇這樣真好。

“是啊,真好”向陽覺得自己和向暖能在這麼美的地方,落日餘暉裡,真好。

“姐姐,我來啦,接你回家”嘉約跑過來,拉住向暖的手,親暱地把頭放在向暖的肩膀上,像個小狗狗在主人的懷裡撒嬌,向暖也用手揉揉她的小臉,很是寵溺,看得向陽很是羨慕。

“美兮呢?怎麼沒看到她”林宇問向暖。

“她剛剛畫完,去後山了,她的拍攝團隊給她框了個景,要給她拍一組照片”向暖指了指不遠處,又看了看嘉約,她臉上掠過一陣淡淡的失落,向暖搓了搓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可憐的嘉約。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林宇說道。

眼前的美兮,貌似天人,真真是天使的臉,魔鬼的身材啊,她能準確地找到鏡頭,面對鏡頭和圍觀羣衆淡定自若波瀾不驚,一會功夫,她從旗袍的凹凸有致萬種風情,到花仙子的天然純粹都能輕鬆駕馭,看得姑娘們都垂涎欲滴,歆羨不已,嘉約扭頭看着身邊的男孩,他們並沒有血脈噴張,也沒有狂流鼻血,反而,他們的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林宇上前跟美兮說了幾句話便跟大部隊一起走了,向暖小聲地在嘉約耳邊說,“姐姐最喜歡你了,你是個小可愛”

“真的嗎?”嘉約調皮起來了,看了一眼向陽,“那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向陽哥哥呢?”說完她看了一眼向陽,便跑了,向暖用餘光掃了一眼向陽,故作淡定,其實對嘉約已經咬牙切齒了。

晚飯後,天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讓這樣的古村落更添了幾分柔美又柔和的印象,一羣人在民宿門口,坐着,站着,插着腰,倚着窗,靜靜聽雨滴落在樹葉上,房頂上,泥濘的路上,真是令人陶醉,“我們來這好幾天了都沒集體活動過”小黑說道。

“那我們要一起幹嘛呢?看電影”林宇說。

“下棋?”向陽說,說罷就引起了羣嘲。

啪啪啪啪,嘉約圾着拖鞋跑回房間,“噹噹噹當”隨後像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了撲克牌,“打牌吧,怎麼樣?”

“你居然帶了這玩意兒”林宇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有什麼,這不是居家旅行必備嗎?”

“可是你可是學霸呀,跟撲克牌不太搭”林宇半認真半譏諷地說道。

“那有什麼,學霸的世界,哪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她連電熱毯都帶來了”小黑爆料道。

“電熱毯?”所有人異口同聲不約而同發出質疑,只有向暖拉起了嘉約的手,又裝出一副感動的,做作的表情,“小約約,我很感動,”說罷換了副表情,“但我覺得有點過了哈”

“哎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走吧走吧,打牌,後天就要走了,明天晚上肯定不能睡太晚,就今天吧”說着就推着大家往房間走去。

因爲男孩們的房間實在是一言難盡,據說所有的男孩都是一個禮拜纔會洗一次襪子,所以選擇了向暖和嘉約的房間。

小黑和小麥以及林宇嘉約四個人正好可以湊一桌,向陽和向暖則在旁邊圍觀。

遊戲規則是在輸的人臉上畫畫,指定作畫人是向暖。

不一會,嘉約的臉上就被畫了個動物園,烏龜老鼠小貓咪統統爬到了臉上,玩了一會就覺得沒有意思了,因爲嘉約總是輸,換上向暖以後,整個局勢就被改變了。

“來來來,林宇,你應該感到榮幸吧,本姑娘親自給你畫,你要畫什麼?”嘉約得意洋洋地抓住林宇的下巴,準備作畫。

“就畫一個小孩吧”

嘉約彎下腰,一手捧着林宇的臉,一手拿着筆,“先畫一個圓圈,眼睛,鼻子,嘴巴,……”嘉約自言自語,林宇近距離地看着嘉約紅彤彤的小臉,臉上很多小動物,好可愛,好活潑,像晴朗的天,像皎潔的月,“好了,再畫三根頭髮,好啦,哈哈哈”嘉約笑着說,“哈哈,這個小孩叫三毛”就在她放下林宇的臉的剎那,他們的目光恰好對視了,兩束光突然相遇了,不禁多了一份悸動,一份火熱,嘉約收回目光,紅着臉放下了筆,林宇才緩緩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希望沒有被發現。

嘉約坐在姐姐旁邊看着她手裡的牌,“小約約,姐姐又要贏了,你想畫誰?”向暖對着嘉約挑了挑眉,接着向暖出了個王炸,誰知林宇還有超大牌,直接押上向暖的牌,“哇,林宇,你憋大招呢,深藏不露啊”嘉約說着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大腿,“啊,好疼好疼”嘉約大喊着,“怎麼這麼疼?”一邊說着一邊掀開自己的七分短褲,白皙的腿上一大塊淤青,旁邊擦破了皮,不過已經幹了,這是白天摔跤留下的印記,林宇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她的膝蓋上,嘉約不以爲然,見到林宇盯着自己,“快打在牌啊,看我幹嘛,看你這把能不能贏過姐姐”林宇哪還有心思打牌啊,把牌一扔,“不打了不打了,老是向暖贏,我自尊心受創了”假裝耍起了無賴。

“你怎麼這樣呀,我還有大牌沒出呢?”小黑吼着。

打牌遊戲在嘰嘰喳喳和抱怨聲中告一段落,不知是誰拿出了一包瓜子,嘴裡說着話,嗑着瓜子自然就沒有抱怨聲啦,美兮回來也迅速加入大家。

“小黑,你是不是得跟我們交代一下你和小麥的事情呀,你們怎麼認識的?”向暖開口問道。

小黑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平日裡直爽坦率的她竟有了扭扭捏捏嬌柔做作之態,她看了一眼小麥,小麥以最快速度接收到信息,並解讀完畢。

“還是我來說吧”小麥說道,“我在學校附近的商業街唱歌,就去那種在街頭免費唱歌給大家聽的那種,推廣我的新歌,然後就吸引了小黑,她聽我唱了一晚上的歌,後來我們又在網吧遇到了,這來來回回就……”

“好好好,停,瞭解了,不要再具體了,我們這些單身狗吃不了太多狗糧”美兮說道,她只喝了一杯水,連零食也不敢吃。

“唉,美兮,你跟林宇關係這麼好,你們怎麼認識的?”向暖問道,其實好像她之前問小黑也不過是爲這一問而做鋪墊而已。

這一問讓嘉約瞬間精神百倍,她放下手裡的薯片,快速嚥下嘴裡的零食,屏氣凝神,期待答案,生怕錯過什麼細節。

“我們啊,其實說來話長,我們從小就認識,是一個村兒裡的,我們倆一塊兒長大的,算是親梅竹馬吧,”美兮說着看了看林宇,林宇淡淡一笑,美兮繼續說道,“後來林叔叔一家就來了這裡,白手起家,有了自己的公司,我很小父母離世以後就在姑姑家過幾天,舅舅家過幾天,後來高考結束以後,得知林宇也在這個城市,姑姑幫忙聯繫上的,說是有個照應”美兮握着水杯,輕描淡寫地說着,彷彿說着別人的故事。林宇也低着頭,美兮的話他句也沒聽,他只是在想嘉約的腿有沒有摔壞,疼不疼。

向暖的本意是想打探下林宇和美兮的關係,好確定美兮在林宇心裡的分量,順便看看自己的傻妹妹還有沒有希望,卻無意打探到了別人的悽苦往事,覺得十分抱歉,“對不起美兮,讓你想起了往事”向暖說着握住美兮的手。

“沒事兒,大家都是朋友嘛”現在的美兮其實很信賴甚至依賴這羣一直在身邊的朋友。

“不早啦,快散了吧,明天就一上午的課了,明天下午可以四處逛逛,後天就要回去了”向陽說道。

“好”林宇以最快的速度給出回答。

大家開始撤離,互道晚安。

“明天上午還有課,趕緊洗洗睡吧,晚安”向陽本來走出房間了,又退了回來。

“好的,晚安”向暖說完慢慢關上了門。

嘉約開始收拾房間的垃圾,來回跑,又覺得腿有點疼了,嫌長褲麻煩,脫掉長褲,換了條短褲,只見膝蓋上青一塊紫一塊,擦破皮的地方滲出一些血水來,向暖拿出紙巾擦掉上面的血水,“哎喲,你下次能不能小心一點啊,做事情總是這麼不着調,這麼大人了還總摔跤,這得擦點酒精消消毒吧?”向暖像媽媽一樣對於犯錯的孩子又是心疼又是嘮叨。

“沒事沒事,不礙事,後天不就回去了嘛”嘉約說道。

突然聽見敲門聲,“我可以進來嗎?”林宇在門外問道。

“進來吧”向暖喊着。

一開門林宇就像一隻落湯雞站在門外,他遞過來一個塑料袋,“我就不進去了,身上滴水,等下弄髒了地板”

這個給你,嘉約接過,“這是什麼啊?你怎麼淋淋成這樣啊?”嘉約瞪大了眼珠子。

“你腿不是破了嘛,得用酒精消消毒,這裡還有消炎藥和跌打酒,你自己處理下吧,別發炎了”林宇氣喘吁吁地說道。

“你買的嗎?這裡有藥店嗎?這麼大雨你跑出去買藥?”向暖顯然很想知道答案。

“別管了,擦點酒精吧,我回去了,晚安”說着從外面帶上了房門,從門縫裡,嘉約似乎看見了林宇關懷的眼神,心裡美滋滋的,像是吃了一塊糖,齁甜齁甜的。

向暖給嘉約擦了酒精,吃了藥,低頭滿意地笑了笑,只是嘉約仍舊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林宇洗了個澡,放心地睡了,外面滴滴答答一整夜……這一夜他沒有失眠,睡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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