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景航則覺得這樣的沈言歡忽然出其意料的美,美的讓他窒息。她仰躺在玻璃上,鮮紅
的血液流到了雪白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傲雪的梅花,遺世獨立,卻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她的胸脯在不斷地起伏,她的身子在發抖,她的眼淚無聲地從眼眶滑落,滴在顧景航
的大掌上。
他下意識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那碩大仍埋在沈言歡身體中。
沈言歡依然沒反應,她的雙眼睜的大大的看着天花版,算計着這場可怕的懲罰的結束
時間,就像這個正在忍受着強|暴的人並不是她自己,一個人,若是心死了,身體如何又有
什麼關係呢!
頭頂估計是被玻璃割破了,很疼呢,她如是想着。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剛剛已經
破例哭過了,所以現在還有什麼臉說疼呢?
沈言歡緊緊的咬着下脣,心裡的痛苦遠比身體的痛苦大的多了,她都能忍受住,這些
又怕什麼呢!
沈言歡伸出一隻手指,抹乾淨落入眼中的鮮血,很是體貼地一笑:“顧景航,如你所願
,我也變得和你一樣髒。”
顧景航被她最後的絕望嚇到,跌坐在地,他不敢正視沈言歡,他匆匆穿上衣物,拿起
被子丟在他身上,倉皇落跑。
沈言歡躺在那裡,仍是雲淡風輕地笑。
去醫院也好,醫院總比這裡好。
有着顧景航的地方如同地獄般讓她生不如死。她寧願聞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要
生活在充滿了顧景航氣息與味道的地方。
救護車很快來了,在這之前,顧家別墅的家庭醫生已經趕到,看到沈言歡那憔悴樣與
身上淋漓的獻血,醫生偷瞄了顧景航一眼,暗自感慨有錢人的癖好真怪。
什麼不好學,專門學着xing虐|待。
但是他只是一個醫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拐着彎子,委婉地告訴顧景航:“少奶奶
的身體不好,受不得這麼重的刺激,少爺以後最好注意些。”
他沒有點出詳細的原因,但是顧景航卻懂得他話中的人意思,當下便黑了臉,心情有
些不爽。他一揮手,直接讓他收回還未說完的話,吩咐道:“她會死嗎??”
醫生摸摸鼻子,訕訕地說道:“沒有生命安全,但估計要住院一段時間,有些碎玻璃怕
是陷進去身體裡了。”
顧景航一聽,再看沈言歡那副樣子,默然,自嘲道:“不死就好,你們看着辦。“
說完,轉身就走。
不多時,救護車已經來了。沈言歡躺在擔架上,頭髮凌亂地散落着,而顧景航的身影
始終沒有出現。
這一傷便是一星期。
沈言歡醒來的時候已是出事的第三天。
她擡頭,先是迷茫地打量了四周,再低頭看了看全身包紮着的部位。一扯動,便有絲
隱隱約約的疼痛。
她叮嚀一聲,艱難地爬起身子,靠在病牀上。
顧景航家大業大,不缺的正是錢,估計也爲了給外人留下對於他的好印象,所以給她
安排的病房是醫院的高級病房,安靜空曠,且光線甚好。
沈言歡坐在牀邊,看着陽光稀稀疏疏地透過窗縫投射進來,她心裡一觸動,不由自主
地掀開被子,赤着腳走到窗前,迎接陽光。
她拔了身上插着的枕頭,不顧手中冒出的血泡,只一心看着陽光,感受着自己的美好
。
被顧景航困了那麼久,她已經好久沒有踏出別墅,呼吸這自由新鮮的空氣了。陽光,
於她是極其難得珍貴的事物。
“真好。”沈言歡喃喃自語,竟是掩藏不住的豔羨。
世人只道豪門好,卻是不知道豪門下掩藏的無奈與不堪。
門“咔嚓”一聲被打開,只聽到有個女聲“呀”的一聲響起,沈言歡有些不悅地轉過頭,
便看到有個人風風火火地跑過來。
“你怎麼下牀了。你的點滴呢?”來人正是負責這一病房的小護士,她剛剛只是出去接
了下水,便看見病人站在玻璃窗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一層住的人非富即貴,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她得罪不起的,所以她想也不想地拉住沈
言歡,要把她勸回到牀上去。
沈言歡看到是護士,勉強地笑笑,出聲道:“我只是想看看。”
許是幾天未發聲,那聲音說出來十分沙啞。
小護士皺了眉頭,還是阻攔道:“養好病,什麼不能看?爲什麼要困在病房裡領略這外
面風景,這有什麼好看。”
沈言歡沒想到她這番說好,但細細品味,仔細琢磨,卻是明白這護士說的極有道理,
但她還是不由地解釋道:“你不懂得,有些東西對於有些人是觸摸不到的奢望。”
小護士撓了撓頭,不理解,不明白住在這病房的豪門貴婦爲何那般憂愁,但是豪門的
事情不是她能懂得,所以她只得耐着性子解釋道:“但是試一試總沒壞處的,不走出去怎麼
知道走不出去呢?”
她憨厚地笑笑,扶着沈言歡回到病牀上,爲她蓋好被子,重新掛好點滴,小心囑咐道
:“這次,你可別亂跑了。”
沈言歡被她那正經樣弄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不是三歲孩童,自然會照顧好自己。
小護士這才滿意點頭,末了補充道:“其實你也別想多了,養好身子才重要,否則你老
公可能也會擔心的。”
沈言歡本來臉上帶着絲若有似無的笑,但是一聽到小護士這句話,當下笑容便凝滯了
。她冷聲道:“我沒有老公。?”
小護士被她這正經的表情嚇到,心想這恐怕就是豪門裡不得不說的故事,當下不敢多
言,忙安置好沈言歡,自己小心地退出去。
病房內重新恢復安靜。
沈言歡想着剛剛小護士描繪的那副場景,心中冷笑萬分。在其他人眼裡,顧景航是一
個十足的好男人,雖是豪門新貴,但卻對妻子忠貞不二,倒是她這前市長的長女,不解風
情,不識好歹。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的無奈?
沈言歡合上眼眸,不想讓自己再繼續想下去,她深怕,自己越想越恨顧景航。
這一睡便直接到了晚上,除了小護士進來換了次點滴,倒是沒有人再進來,甚至顧景
航也沒有出現。
沈言歡鬆了口氣,心中的忐忑消失了幾分。
現在的她不想見到顧景航,如今的她拖着這副身體更是很難抵抗顧景航,但她不想放
棄,不想放任自己一直活在顧景航的世界。
那麼唯一的方法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