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清將御筆紙卷帶到玉店交於掌櫃,掌櫃打開紙看罷已是雙手顫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東家高中了狀元,回來竟帶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這張紙不僅僅是皇帝御筆,更是大宛第一玉店的象徵,從此大宛美玉便是一步登天,橫壓其它玉店一頭,一躍成爲其佼佼者。
徐長清見掌櫃捧着紙唏噓不已,不由也有些感嘆,這玉店從一開始極爲冷落到現在這樣的規模,若說其中酸甜苦辣,沒有人比眼前這個老人更加了解了,而這份得之不易的榮耀對他來說更不是銀子可以換取的。
他註定是大宛第一玉店的掌櫃,這毋庸置疑。
掌櫃抹了抹眼淚後,也不必徐長清吩咐,便是急急的找來工匠,將皇上的御筆拓成牌匾掛於玉店之外,到時其風光度自是不能同日而語。
待徐長清忙完玉店的事,中午又與店裡人在酒樓開了幾桌慶祝他一番此次高中之事,回去時已是下午,一進院子便看到戰無野懶散的坐在院子樹下,背倚着西府海棠,手裡拿着一隻狗尾巴草,正逗着小銀狼。
小銀狼蹲在戰無野腿邊,矮着身子歪着腦袋正看着那狗尾巴草上的毛毛,每當那狗毛打到它,它便是伸着爪子在半空撓它,但那草是戰無野所拿,豈是它能撓得到的。
所以它便將那小爪子伸挺好長,在半空卻是撓半天也是撓不到,其間又被那狗毛打了好幾下腦袋,頓時着惱起來,站起身仰着頭圍着那草團團轉,眼睛瞪着像兩顆黑豆,雖是年幼,但不知是激起天性,還是天性使然,小小身子已是有些氣勢,先是向那草俯底身子顯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然後趁其不備,竟是不知所畏的一舉竄上,夠着了那根惹它厭的草毛,剛要將它壓在身下撕咬,卻是見那草從爪縫中溜走。
結果自己沒抓到那草毛,自己卻是落下摔了兩個大跟頭,壓着了腿,隨即便蹲在地上衝戰無野直嗚嗚。
此時若是換作徐長清,他一定會上前查看它是否摔傷,但戰無野的舉動卻是讓徐長清恨得牙癢,這傢伙竟是不聞不問,只把手裡的狗尾巴草往小銀狼頭上一扔,隨手又揪了根樹條。
讓徐長清更恨的是,小狠狼剛纔的模樣完全是僞裝,見到草落,早已不見之前摔疼的模樣,立即將狗尾巴草撲於身下,用兩隻小爪摁着用牙撕咬,以泄剛纔它戲耍自己之事。
待咬得七零八落後,戰無野卻是換了根樹條,隨意的便是抽了小銀狼一下,小銀狼立即警動的盯緊樹條,受了幾下打後,便是瞅住了不放,幾番捱打後,最終用小爪子將樹條壓在爪下,拼命咬住怎樣都不肯放手。
徐長清由剛纔氣憤到現在已是哭笑不得,這狼崽子奸詐的很,平日輕輕拍它兩下,便是小眼睛含水,給他看屁屁,動作明顯就是疼疼,要摸摸。
如今在戰無野手裡,捱了打仍是生龍活虎,哪有半點眼淚,原來它那小眼淚都是給自己留的。
隨後徐長清一走入院子,小狼崽便聞到了他的氣息,立即轉頭瞪着黑眼四處尋他,見他位置後,便是扔了樹條,嘴裡嗚嗚的扭過身子向他撒歡跑來,小小的一團銀色在陽光下極爲耀眼,跑起來就像是一小團毛在跳一樣,甚至邊跑邊是跟他撒起嬌來。
四隻小短腿搗騰着,不一會的工夫便跑到他身邊,徐長清終是不忍心,彎腰伸手將它抱起來,小銀狼歡喜的直舔着徐長清的手指,不停的往他懷裡蹭去。
戰無野已是起身走過來,還未等開口,徐長清便擡眼責怪道:“它還年幼,你怎可拿樹條抽它?”
徐長清顯然是護犢心切,但他不知道的是,戰無野小時早早便是被戰老將軍給扔到了荒山上自生自滅,所以後來纔會小小年紀便入了戰場,得了個冷血無情驍勇善戰之名。
戰無野聞言卻也不爭辯,只是擡手揪了下小銀狼的耳朵道:“不摔打摔打它,以後豈不是要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銀狼顯然是極爲怕他,被揪了一下便直往徐長清懷裡拱,只將屁股露出來對着戰無野,徐長清豈不知道戰無野這話裡的意思,道理是對的,但輪到自己時卻也是不捨得,便下意識便護着它小屁股,怕戰無野拍它屁股。
戰無野卻是換了話題,低聲問道:“今日可是見到皇上了?”
徐長清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也不介意小銀狼的爪子是否乾淨,伸手給它梳着身上的毛髮。
“那玉可曾送了?”
“嗯。”
“他怎麼說?”
“賜了四個字……”
戰無野點點頭,“這倒也說得過去……”
雖然徐長清很少過問戰無野朝堂之上的事,但也知道自己這狀元之位戰無野定是沒少上下打點,否則那殿試的考官及皇帝身邊的紅人又豈會爲他說盡好話,想到此,雖不能說感激,但臉上神色已是有些變化,稍後便降了音量道:“我去廚房看看,若是有新鮮鮁魚,晚上就給你和天兒做些魚肉餃……”說完略猶豫了下便將小銀狼交於戰無野手中。
戰無野也有些肚餓,聞言便是單手夾着小銀狼的脖頸提了過來,也不知是聽了徐長清說的魚肉餃饞的,還是見戰無野有些怕,小銀狼掙了幾下後,竟是在兩人都沒有防備時,突然間變了人形。
唬得兩人都是一愣,戰無野提着手裡像只小猴大小光溜溜的小肉孩一時間怔住,而徐長清卻是立即上前將孩子託入手中,變成人形大概需要耗費不少精氣,所以小銀狼變身後便是呼呼睡去。
徐長清也是顧不上去廚房,立即欣喜的抱着進了裡屋,暗忖之前府裡繡娘做得一些小孩衣服,此時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而戰老太爺知道自己的重孫子變人身後,更是喜上眉梢,兒子那會他倒是不見半點疼愛,輪到重孫,卻是疼到心坎裡,聽了管家說了,便是從閉關處風塵僕僕而來,怎樣也要見見自己的小重孫,一見到那可憐可見的小模樣,頓時抱在手裡不肯撒手了。
當天的晚飯也是祖孫三代在廳堂一起吃的,小銀狼變成人形更是好動的很,把湯飯打翻在戰老將軍衣袍上,老將軍也是笑容不減,甚至撅着鬍子愣是摟着它親了兩口。
很快徐長清的任命便下來了,狀元最好的官職莫過於到地方任知縣,但徐長清此時帶着化人形的小銀狼甚是不便,且戰府便在京城,戰無野是絕對不會讓他去遠地任職,最後便是留在京城,任翰林院修撰一職。
任職兩天後才發現,這修撰一職極爲輕鬆,且每人一間單獨書室,也無人催進度,平日只是保管圖書。額設典簿整理下書頁即可。
這一日徐長清正坐在桌前對照着新舊典籍有無出入之處,幕簾卻是被人一挑,便見戰無野穿着將軍朝服走了進來。
徐長清本欲起身,見是他也就眼不離書,隨口問道:“下朝了?天兒呢?”
戰無野環視了書室一眼,便是走至桌前回說:“被老頭子抱到後宮,太后說要見見。”
徐長清聽罷手一頓,知戰老太爺喜歡天兒,卻沒想到竟是抱去給老太后炫耀去了,不過天兒在戰老將軍身邊安全倒也無虞,也就放下心來,專心於面前的書籍。
戰無野也不打擾,只是拉過旁邊的椅子坐於他旁邊。
徐長清此時頭戴着束髮玉冠,身穿着宮裡統一的官服,貼合身形的白色帶藍條衣袍,腰繫藍色腰帶,雪白的裡衣領口緊合,此時極爲認真的低頭查書目錄,一臉的端正莊重之相。
與昨夜在自己身下贏弱輾轉哭着求饒時的模樣相比,此時衣衫整齊得竟有了一種禁慾的美感,看得戰無野忍不住下腹一熱,臉皮也有些緊崩。
見徐長清沒有反應,便是靠近了些,伸手捉了徐長清一隻手在桌下摩挲着,徐長清本是極爲專心,被他這麼一打忿,竟是有些分心,於是不解的擡眼看了他一眼,“你無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戰無野聞言卻是正色道:“不急,我等你便是。”雖是如此說,卻是不撒手。
徐長清硬拽了幾下無果後,也只能任他去了,不過稍過一會便是忍無可忍,剛要質問他如此怎能讓人正經做事,一回頭,便看到戰無野嘴角帶笑的扯了他的手往他腿間帶去。
徐長清頓時一驚,眉頭一堅,立即甩開了他的手,可能是力氣來得突然,戰無野沒有防備之下,腰竟是撞上後面的書架,似乎疼痛的緊,竟是崩緊了臉,擡手欲扶後腰。
徐長清本是要斥責幾句,但見他這般模樣,便是慌了神,急忙轉身查看。
戰無野的命幾乎是他從鬼門關給硬拖回來,現在看着是完好的一個人,可是當初差點就是七零八落,腰上和胸口的致命傷口最多,平時徐長清給他擦身碰到這兩處傷口都不敢擦得重了,此時若是震壞了,這可如何是好。
臉帶焦急的正欲掀衣探看,戰無野卻是眸中一暗,捉了他的手,硬是往下移了移。
徐長清的手突然摸到一處硬的發漲,若小兒臂粗之物,如何不幡然醒悟,頓時由一臉擔心變成一臉怒意,紅了臉怒瞪了戰無野一眼,從牙縫擠出兩個字來:“禽獸……”連這等地方也能起獸|欲,不是禽獸又是什麼?
戰無野卻是笑得深沉,擡手一攬徐長清的腰,湊到他耳畔細道:“我本就是禽獸,你日日與禽獸歡好,如今卻纔知道麼?”說完大掌便是撩開徐長清衣袍下襬,伸手探入其中。
徐長清身上極是敏感,此時被戰無野一抱之下,已有些酥軟,但理智還在,目光急忙看向門口,伸手推拒着他道:“這裡豈能亂來的地方,快鬆手……”
戰無野手指已是鑽入那處□**的小縫,三分進兩分出的挑逗着,怎肯輕易如願,口中也捉着徐長清的脣舌含糊道:“這宮中亂來之事頗多,這又算得了什麼……”見徐長清仍是全身崩緊,極爲緊張的樣子,便拍了下他的挺翹的臀部道:“既然如此怕,那不如我就去找聖上讓你與我早日完婚,也省得老頭到處編造天兒是我在外亂搞所出,到時讓聖上在這賞一處居所,你我就可做爲新房,日日在此歡好,如此也是名正言順,也不必再在人前瞻前顧後,恐失臉面……”
徐長清一聽之下更是大驚失色,心知戰無野說得到做得出,臉色變換之際,頓時軟下聲音道:“切不可如此,你我關係心裡知道即可,怎麼能公於大庭廣衆之下?”隨即又道:“你若如此做,讓我又如何有臉面繼續在此任職?”
戰無野低頭見徐長清緊張的樣子,不由扯開了脣角,心道不任職更好,日日在家裡照顧天兒,也省得他如此不放心。
其實剛纔之事也不過是他隨口拿來講講,沒想到徐長清當真信了,他一向知道徐長清好面子,若是他真想如此做,早就便做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看了他半響,才愛憐的吻着他脣瓣溫聲勸道:“這宮中本就是勾心鬥角吃人的地方,並不適合於你,而修撰一職又甚是無趣,不若過些日子辭了職務,帶着天兒與我一起到邊關看塞外風景,到時藍天白雲策馬揚鞭,豈不快活?”
戰無野說的話字字嵌在徐長清心底,瞬間被說得極爲心動,想到玉店此時已是走上正軌,而自己寒窗苦讀這些年,考上狀元也已是圓了母親生前對他的期望,若當真禁於這官職之上,他的確是不喜,再一想到戰無野剛纔說的塞外風景,心裡竟一時被吸引住,惚忽間,便被戰無野褪了褻褲,光着兩條白玉雙腿,被抱坐於腿上。
幾下間便顛得徐長清徹底意亂情迷。
以前兩人練的雙修之術,多是徐長清吸戰無野元陽,而自誕下天兒後,纔開始正式練起雙修,他即能得到戰無野的元陽,戰無野也能從他丹田得到靈氣。
因徐長清腹中一直存有混沌之氣,雙修之下竟是越來越濃郁,如此循環,戰無野的貪狼血脈又是純粹許多,□也做得越發多起來,只要兩人在一起,無論白天夜裡,戰無野總是要他三,四次才肯罷休。
這次竟是連這裡也不放過,直要了徐長清兩次才做罷,第二日一早徐長清便是辭去了修撰一職,倒不是爲別的,只爲昨日戰無野與自己在此處放浪,讓他實在再無顏面繼續任職下去。
爲了此事,徐長清幾日不理戰無野,直到後來他多次軟言輕語下兩人才和好,擇日便帶着天兒與戰無野一去玉門關。
多年後,有人在西域見到一身着騎裝的俊美男子腳瞪千里馬,與一大一小兩隻銀狼,縱橫奔跑於綠草如茵,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那男子一直面帶笑容的迎着遠處那輪落日而去,影子也逐漸消失於天邊的紅霞之中,只餘三個黑點,形成了一副即爲壯麗又甚爲美滿的幸福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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