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烺不知道這女子首領說的是真是假,但事關白合安危,他也不能顧得了那麼多。
思考了會兒,他還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
女子首領中的大姐驚喜的說了一句,繼續說道:“只要你能幫忙,那之前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並且等到適當的時候,我們還會把你送出去。”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
對於女子首領說的話,趙烺不敢全信。
畢竟不論是被官兵圍剿的安樂村,還是如今的五美村,趙烺能看見的都只有送出去的死屍,從沒見有誰是安穩的走出去的。
對於女子首領們的承諾趙烺不敢全信,但對於救治白合的事情趙烺還是極爲上心的。
女子首領們着人尋找白合的行動一直沒有停止,趙烺相信遲早有一天可以找到她。
但找到是一回事,若是白合真的是因爲容貌被毀之事心裡有了疙瘩,那想辦法救治她就是當務之急了。
而如果救治白合的方法,真的像女子首領所說的只需要九個特定女子的舌尖三滴精血,那倒是真的可以。
再者趙烺如今實力恢復,可以先行跟這些女子首領合作。等到之後但凡什麼時候發現不對,趙烺都有信心第一時間阻止她們,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
想到了這裡,趙烺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將手中木棍放下,徹底收起了自己的敵意。
女子首領中的大姐見狀,笑的臉上樂開了花。
她揮了揮手,示意其後的蒙面人跟上,而後便帶着趙烺返身回了村子。
回村之後,天上已多了些魚肚白。
絲絲輝光泛起,看樣子天都快亮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的六點鐘了。
冬日的太陽升的晚一些,這個時候天色有些黯淡。
而比這天色更黯淡的,是這些蒙面人的心情。
他們一開始在那女子首領的指揮下,向趙烺發動攻擊。
可是沒想到的是,趙烺身手竟然那麼好,將他們快一半的人都給打倒在了地上。
後面事情的發展更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拼死拼活一番之後,趙烺竟然跟這五個女子首領有說有笑的走在了一起,可真的是讓他們想不明白。
這其中,那個曾姓眼鏡男子表現的尤爲強烈。
他回來的路上,時不時拿仇視的眼神看着趙烺,好像什麼東西被趙烺搶走了一樣,神情極爲憤怒。
他數次靠近那五個女子首領,想對她們說什麼,可是都在還沒有臨近的時候,都被女子近衛給一把擋了回來。
最後沒有辦法,他只能反身回了隊伍之中。
這些小插曲趙烺當然不知,他隨着隊伍回村之後就關上院門,洗漱一番後躺到牀上進入了夢鄉。
……
時間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烺被一聲接一聲的敲門聲驚醒。
他惺忪着雙眼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裡將院門打開,門口站着的正是那個一直負責給趙烺送飯的蒙面男子。
他神情恭敬的將一個菜籃遞了過來,道:“這是首領們着人精心給客人做的,還有首領們讓小的傳話,客人吃完飯後去村中心的白色建築,有要事相商。”
“嗯,知道了,你去吧!”
菜籃裡的飯香一直在勾動着趙烺的饞蟲,他接過菜籃應聲之後,示意自己明白並揮手讓那人離開。
蒙面男子離開之後,趙烺打開菜籃一看,裡面有四道菜:一隻燒雞,一盤蘿蔔燒肉,一條紅燒魚,一盤青菜,還有一份分量極足的米飯。
這樣的菜餚,於這尋常百姓吃飽肚子都難的亂世中可算得上是珍饈美味,尋常人想都不敢想。
趙烺也沒有想到事情暴露之後,自己還能受到這般禮待。
“吃飯吧,餓死了快!”
昨夜折騰一宿,早上身體睏乏又直接睡了什麼都沒吃,看着這珍饈美味,聞着這撲鼻的菜香,趙烺還當真餓的不行。
而至於說這飯菜裡是夠有毒的問題,趙烺根本就沒有考慮。
若是女子首領們想害他,擱着以前就知道是他搗鬼的情形來說,想害他的機會可真多了去了。
再者,趙烺身中讖毒,且成功的將鴉片之毒用皮脂逼出之後,如今可真的沒有什麼毒能對他的身體起着反應。
百毒不侵談不上,但尋常的毒藥要想對趙烺造成傷害,可真的是有些難了。
二十分鐘之後,菜籃裡的飯菜被趙烺吃了個乾淨。
摸了摸稍稍鼓起來的肚皮,趙烺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看了看時間,正午十二點半。
想想剛纔送飯男子交代的事情,趙烺知道是時候去村中走一趟了。
而至於女子首領們找他的原因,趙烺心裡也有個大概。
隨意將碗筷收拾了一番,趙烺便關上院門向着村中的方向走了過去。
村中的白色建築距離趙烺所住的屋子大概有十幾分鐘的步行路程,以前數次出逃事件之後,村道上滿布的都是巡邏的黑衣人。
而如今將趙烺這個始作俑者抓住之後,一路之上的巡守相反還少了起來。
不僅如此,這一路之上所見的蒙面人,對於趙烺眼神間也極爲恭敬,倒是讓趙烺頗爲有些感覺彆扭。
這種感覺,怎麼好像是我入夥了這邪教組織一樣,分外不安啊!
女子首領們對趙烺的態度雖然緩和,但他想及此前這些人所作惡事,心裡寒意從未停止,絲毫沒有把邪教的帽子從自己的認知裡摘下來。
趙烺如今所做,也僅僅只是爲了更快的找到白合,好報答自己所欠下的恩情。
而在找人這方面,要想在茫茫人海中將失蹤的白合找回來,一個人的力量極爲薄弱,肯定是需要藉助這五個女子首領跟她們其下的力量了。
一路尋思着的同時,趙烺步子並沒有放慢,沒一會兒的時間就來到了那白色建築邊上。
趙烺正待順着石制階梯進門,只是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左邊的村道上快速走來,遠遠的喊道:”趙兄,留步!“
趙烺回身一看,那身影頗爲眼熟,待那人走的近了,見着那人鼻樑上架着的金絲鏡框,才知道是那曾姓眼鏡青年。
趙烺心中有些奇怪,這眼睛青年在此前女子首領們的計劃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這所有的事情,在趙烺跟女子首領們暫時達成營救白合的共識之後,關係就緩解了下來。
趙烺不知道這人這個時候找他到底有什麼事情,但昨夜那麼重要的行動這眼鏡青年也是其中一個帶頭者,想來身份也應不淺纔是。
考慮到了這裡,趙烺覺得尋找白合是個大工程,以後指不定要跟這村中之人多打打交道,便耐着性子站在了原地,等待眼鏡青年過來。
眼鏡青年眼神和煦,彷彿早春的晨光一般極爲溫暖。
只是不知爲何,趙烺直視着那雙眼睛,心裡卻總感覺莫名的有些發寒。
眼鏡青年距離趙烺越來越近,眼眸裡的笑意也越發濃郁了起來。
此時趙烺跟他的距離也堪堪只有不到十米,照着這樣的速度,眼見再有五秒鐘左右,那人就要來到趙烺身邊了。
只是這個時候,卻見這建築兩邊的牆角突然有兩個蒙面女子竄了出來,猛地攔在了那眼鏡青年的身前,道:“曾統領,這可是首領們親自要見的人,你還是不要再往前走比較好!”
“兩位姐姐太過緊張了,我只是想跟趙兄說說話而已!”
“曾統領還是請回吧,出了岔子首領們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只會白白沒了性命。我想在這一點上,曾統領可是比我們要清楚的多!”
眼鏡青年百般說着好話,只是那兩個女子近衛好像是在顧忌着什麼,寸步不讓。
趙烺心裡奇怪,但還是定在原地沒有離開。
對於這邪教組織的內部構成,趙烺瞭解的不多。
但類似於統領這種職位,極像是軍隊中的實權編制,倒是讓趙烺對於這眼鏡青年更高看了一分。
眼鏡青年跟那兩個女子近衛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那眼鏡青年敗下陣來,對着趙烺抱了抱拳,眼神歉意的離開。
趙烺自己也是稀裡糊塗的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這眼鏡青年爲何要見自己。
但此時顯然不是他思考的時候,只因那兩個女子近衛已走到了趙烺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首領們在裡面等了有一會兒了,趙公子跟我們進去吧!”
“嗯!”
趙烺應了一聲,便跟着這二人踏上階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此時一看,大廳中央的餐桌上坐着的正是那五個女子首領。
她們此時面紅耳赤的不知道在爭吵着什麼,就連趙烺進門也沒有聽見。
“咳!”
趙烺重重的咳了一聲,五名女子首領中終於從爭吵中回神,齊齊將目光看了過來。
“趙公子,你來了太好了!”
女子首領中的大姐當先反應了過來,她將額頭散亂的頭髮向後撩回,道:“在合作之前我們還是自我介紹一番吧,也方便日後稱呼!”
“嗯,這樣也好!”
趙烺點了點頭,道:“我叫趙烺,在廣州求學。”
“呃,完了?”
“說完了。”
趙烺看着一臉錯愕的五個女子首領,淡笑着回道。
“好吧,看來趙公子對於我們還是不太相信,不過以後的日子裡你肯定能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女子首領中的大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我叫許煙,是她們的大姐。”
“我叫許燕,排行老二。”
“許顏,老三。”
“許言,老四。”
“我叫許嫣,我是老五,我是最可愛最漂亮的那個!”
趙烺聽到最後嘴巴張了又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一句話終於是憋了出來,道:“你們的名字可真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