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心思本就難猜,更何況是秀秀這樣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趙烺開始講了幾個笑話,倒是把他自己逗的哈哈大笑,但秀秀還是繃着小臉啃着饅頭,連趙烺遞過去的清水都不再去接。
沒有辦法,趙烺尋思之下只能撿着國外留學時的一些趣聞講於她聽,秀秀小孩心性好奇心極重,在趙烺的風趣言說下,臉上才漸漸多了些笑容。
一番言笑,事物也已吃了一半。
烤制的饅頭加上清水雖然不怎麼好吃,但好的是卻能頂餓。
門外風雨減小,但卻還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
山谷之中洪流奔騰,再加上如今已是晚上八九點了,也實在不是趕路的時候。
二人思緒了一番,便準備在這裡過上一夜。興許等到第二日清晨,雨就不下了,山洪退去路也就通了。
吃飽喝足,就有了力氣。
當然了,是睡覺的力氣。
木牀雖然不大,但秀秀身子本就單薄,二人一起躺在上面倒不顯得擁擠。
關緊木門,柴堆雖然燃盡但餘溫猶在。
趙烺將大衣蓋在秀秀身上,背靠而坐悠悠講着秀秀愛聽的西洋故事,看着她慢慢入睡纔將早已僵硬的身子挪動了些。
“還好,休息了一路再加上吃了些東西,燒倒是退了些!”
右手掌背輕觸在秀秀額頭,感覺她身體的溫度不再那麼滾燙變的正常了些,趙烺心裡才終於徹底放心。
“說來也是,秀秀要不是連日拼殺,以她這麼強大的蠱術修爲尋常的疾病怕是躲都來不及,哪會找上她!”
趙烺想的簡單,只是他卻不知道秀秀爲了救他到底付出了什麼。
……
夜風兮兮,雨勢漸弱。
時間轉眼間已過去了好幾個小時,轉眼間已是午夜時分。
窗外的雨聲沙沙作響,山腰上的枯樹殘肢隨着淒厲的寒風打在石壁上啪啪作響。
風雨中的這間小木屋是難得的溫暖之地,趙烺跟秀秀早已呼吸均勻陷入深睡之中。
一切的一切如果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那該多好,但世事難料用在此時卻再恰當不過。
“沙沙沙……,噠噠噠……!”
趙烺跟秀秀猶在沉睡,卻聽木屋外面本來極有節奏的風雨聲,突然被一陣雜亂的奔跑聲打斷。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盞盞黑夜裡幽綠的光點向着山腰間唯一的這間木屋圍了過來。
這光點開始只有美好幾個,只是後面似乎確定了位置摸明瞭情況,黑夜中的光點 越來越多越來越亮,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出現在木屋的四面八方,粗略一數竟有數百盞之多。
光點距離木屋越來越近,一道道腥臭的味道被風吹動順着門窗縫隙吹了進去。
“嗯?什麼味道這麼臭!”
食用皮脂後趙烺五識極爲靈敏,這雖然是極大的好處,但唯一的壞處卻是如果聞到了什麼讓人難受的味道,會比常人還要更加難受幾倍有餘。
“阿嚏!”
道道腥臭之氣佈滿整個木屋,趙烺睡夢中使勁抽了抽鼻子一個噴嚏之後猛然坐了起來。
身子才堪堪坐起,趙烺就猛然感覺到了身周的變化。
臭,屋子裡太臭了!
靜,屋外風雨已停,按道理那靜下來也極爲正常、
但趙烺卻感覺外面好像有一種極爲壓抑的氛圍不斷向這裡彙集一般,使得趙烺眉頭都止不住開始狂跳了起來。
“秀秀,快起來,外面好像來了什麼東西!”
趙烺輕拍着秀秀肩頭小會兒,秀秀終是醒了過來,疑惑道:“哥哥,怎麼了?”
“外面不對勁,好像……”
“嗷嗚……嗷嗚!”
趙烺話還未說完,一道道接連不斷的動物嘶吼聲卻在木屋不遠外接連響了起來。
“狼,是山狼!”
秀秀小臉唰地變白,緊拉着趙烺胳膊,道:“哥哥不好了,我們被狼羣盯上了!”
“秀秀別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趙烺輕聲安慰着秀秀,而後站起身子來到窗前朝外查看。
“呼……嘭咚!”
趙烺雙目才堪堪湊在窗縫之上,卻見一道黑影呼地向他撲了過來。
好的是這木屋雖然簡陋,但山民們用的都是結實的實木好料,因此這一撞之下門外黑影被撞飛,木屋只是整體震了一下並無大礙。
“外面的狼羣最起碼有五十來頭之多!”
雖是一眼,但趙烺剛纔迅速掃視了一圈倒是能看清大概。
如果是十來只的狼羣,趙烺的確有信心將它們全部趕走。
但此前他們在廣州連番激戰本就傷勢未愈,一路奔波下又沒有好好休息,吃食上也只是食用了些饅頭清水而已,哪有什麼力氣一下子對付這麼多狼。
“寒冬之時食物極爲難找,羣狼爲了生存也會更加瘋狂!”
趙烺語氣凝重,秀秀臉色也是極爲難看。
若是以往,別說是眼前的這些狼羣,就算是再來上一倍,秀秀也有自信可以用蠱蟲將他們全部殺死。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秀秀此前用精血幫趙烺續命後本就傷了根基,最近這些日子又連番苦戰更是沒有好好休養的機會。
此時面對這些狼羣,可真是有些棘手了起來。
趙烺皮脂能力雖然神異,但卻一直不受他所控。
現如今還有讖毒提前爆發的風險,更是不堪其用。
趙烺跟着李廣學功夫雖然有了些時間,也學會了幾招精妙的武學招式。
但俗話說雙拳難難敵四手,更何況是這些飢不擇食的狼羣。
就這麼小會兒時間,木屋外嘭咚撞擊之聲不斷,趙烺將那木牀抵在門後,也才使得木門穩當了許多。
二人還在絞盡腦計苦思對策,身後木窗卻是咔嚓一聲響間,一道黑影帶着腥臭張着血盆大口,向他們撲了過來。
相對於結實的木門,窗戶的確是這個木屋最大的一個弱點。
“哥哥小心!”
趙烺正待轉身,秀秀臉色大急一隻透明蠱蟲就從她指尖射了出去,正正擊在那山狼頭顱之上。
秀秀的臉色立馬又蒼白了些,只是那山狼被蠱蟲正中腦門,卻是周身猛顫一聲悲鳴落在地上再無聲息!
“秀秀,好樣的!”
趙烺出聲讚道,只是看見秀秀蒼白了些的臉色,瞬間揪心起來,大急道:“丫頭,快點躲在我後面,哥哥保護你!”
“咔嚓……咔嚓!”
只是趙烺話音才落,卻聽這木屋裡的另三扇窗戶幾乎同時傳來了道道碎裂之聲。
“不好,窗戶全破了,丫頭你快退到我身後!”
道道狼影泛着猙獰的血色怒目向他們撲來,趙烺情急之下只能一把將秀秀拉到身後,而後從地上撿起兩根碗粗的臂長木柴,向着竄進來的惡狼狠狠掄了起來。
銅頭鐵骨豆腐身。
趙烺以前雖然沒有遭遇過野狼,但老人家所言的這句經驗之談卻是猶記於心。
他情急之下右眼幽光乍現,而後身子便若道道黑色閃電般,接連幾棒子正中撲進來的三頭惡狼腰身。
頃時只見三頭惡狼嗚咽一聲悲鳴,而後身子委頓口吐鮮血目光無神再也趴不起來。
“呼!”
纔將這三頭惡狼解決,又是一頭從剛開始的破窗撲來。
“孽畜,找死!”
趙烺正待回身迎擊,卻見那惡狼身子尚在半空,一道白色光影卻在它腦門閃現,而後便是一聲悲鳴跌倒在地生息俱無。
白色光影在那餘溫猶在的狼屍上轉了一圈回到秀秀手心,仔細一看卻正是她所放出之蠱蟲。
於此同時,秀秀臉上而已多了些許血色,比起剛纔的蒼白看起來好上了很多。
“丫頭,注意自己身體不要逞強,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哥哥放心,我可是很強的!”
秀秀巧笑嫣然,卻在此時屋外狼頭似是受了被羣狼攻勢被阻激怒,一道悠長的嘶鳴之後,羣狼不再從窗戶猛撲,反而轉頭瘋狂地開始撞擊木屋牆壁起來。
木屋造的雖然頗爲用心,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山中暫時的落腳點而已,只是在地上挖了半米深的地壕用木樁固基所造,根本沒有像自家居住房屋那般打上牢靠的地基。
因此此時在羣狼的瘋狂撞擊之下,嘭嘭直響間伴着道道刺耳的木板炸裂聲,搖搖欲墜了起來。
“嘶!”
趙烺不敢置信地看着羣狼所爲,驚駭道:“這些惡狼怎會如此聰明,竟然沒幾分鐘就能分清利害,想出了把木屋全部撞破用數量圍攻我們的計策?”
“野狼在跟人類的不斷鬥爭中本就極爲狡猾,再說嚴冬之下他們沒有食物此時肯定是餓瘋了,所以纔會如此的拼命攻擊我們!”
秀秀眼神也是有些無奈地看着趙烺,道:“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這些惡狼如果依着一開始的法子只從窗戶裡面撲進來的話,趙烺二人完全有信心可以將它們將它們一一擊殺。
再不然等殺到了中途,這些狼屍可以層層堆疊在門窗後面,就是最爲厚實的防禦壁壘,只會讓那些惡狼的攻擊更爲艱難。
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木屋被狼羣整個擊垮之後,一下子要面對那麼多惡狼,趙烺二人怕是真的討不了什麼好。
聽着身周刺耳的木板嘎吱聲,看着秀秀那期望的眼神,趙烺心下大急雙眼不斷在木屋內掃視,而後猛地定格在木牀上厚厚的乾草跟地上的木柴之上。
“火,野獸都怕我,我們可以將這些柴火引着扔到窗外,定會起着些作用。羣狼害怕之下就此退去也說不定!”
想到就做,趙烺話不多說就向木牀上的乾草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