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這麼兇險?瑪德,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槍口怎麼能隨便指向自己人?”首長好像才相信了當時的情況似的,轉臉向南書記說:“你手下的那些人怎麼回事?你審過了嗎?敢對我外孫女動手,崩不了他我也讓他褪層皮!”首長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茶几山響。
“爸,這事恐怕有些複雜,等我慢慢了解了再向您彙報。”見首長真發了脾氣,南書記陪着小心說。
“複雜?什麼叫複雜,你們地方上的人就是這樣,彎彎繞繞的太多,要是查到一個揪出一個,怎麼就複雜了?你要不行我讓國勝過去幫你查,我這些特種兵可不是吃素的!”老首長的處理方式明顯讓南書記沒法回答。
地方上的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哪是部隊上那麼單純?有些事處理起來如履薄冰,稍有不慎甚至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南省長心裡暗自琢磨着,也不敢出聲。
“好了外公,不都沒事了嗎,你就別讓爸爸爲難了。”看到爸爸被外公訊的無話可說,南楠終於開口說話了。
“什麼沒事了?你問他能保證你今後的安全嗎?我看你就別回去上那勞什子班了,實在不行就將我那老親家也給我接過來,我這裡也有最好的軍醫護士!”老首長脾氣夠軸,純屬於那種得理不饒人的角色。
南楠繞到首長背後,一雙玉臂繞過首長脖子前輕輕的晃了晃,撅着小嘴,撒嬌道:“什麼呀,外公,人家小小年紀就要陪着你在這山溝溝裡養老了,您就忍心?”
任老首長一身鐵骨錚錚,看來也對這似水柔情毫無免疫,滿臉的氣憤馬上被一臉幸福的褶子取代。“哈哈哈,你看我都氣糊塗了,怎麼可能讓你在這山溝溝裡陪着我養老呢?”
“咳咳,”華強從南楠的柔媚中醒過來,清了清嗓子,說:“老首長,其實地方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兇險,這次純屬意外,主要是我的原因,他們應該是奔着我來的,南小姐應該只是因爲恰好跟我一起的原因……”
“奔着你來的?你犯什麼法了?警察抓你?”老首長打斷華強的話說。
“也不是……”突然間華強不知道從何說起,人民警察爲人民,這種顛倒黑白的事實怎麼說才能讓人相信呢?“大概是我損害了某些人的利益吧。”
“某些人?你說說,你一個醫生,都損害到誰的利益了?警察亂抓人,手槍隨便就指在人頭上,還說不亂,怎麼叫亂?等到官逼民反了才叫亂嗎?”眼看着老首長的火氣又被勾起來,華強只好做聲,將眼神移向同樣在低頭受訓的南書記。
“要不?首長,我先派幾個人去保護南小姐的安全?”一直默不作聲的趙國勝這會兒終於插進話來,試探的口氣說。
“你派幾個人?誰給你的權利可以讓我們的士兵去爲個人服務?”趙大隊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看似還有些拍馬屁的嫌疑,不料卻拍在了馬蹄子上。“這次南書記若是給不出個合理的交代,我這外孫女是不放心再去幹那勞什子主播了!”
靠了,華強跟趙大隊同時長舒一口氣,相互對視了一眼,原來剛纔都是人民內部矛盾惹的禍,看來這老傢伙是在向女婿示威呢,兩人再多嘴還不是自討沒趣?
兩人同時閉緊了嘴巴,將眼光投向仍在低着頭的南書記,乖乖,誰會想象的到堂堂一省副書記,竟也被人訓的如此狼狽?
老首長名叫秦更年,是南書記的岳父。秦更年的女兒秦瑤與南援朝是大學同學,當年的南書記出身低微,只是臨城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而秦更年當年就已經是秦陽軍區拳頭部隊摩步旅的代旅長,秦瑤算是地地道道的部隊高官子女。
秦更年三個兒子都在部隊服役,唯一一個女兒本就視作掌上明珠,一家人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秦瑤自小就是被爸媽哥哥呵護起來的嬌嬌。
秦瑤大學畢業後,一家軍人都不贊同她在地方工作,更不同意她與南援朝的交往。但作爲**後首批畢業的大學生,正是鬥志昂揚,自主性極強的一代,在他們心裡,去地方工作、下基層鍛鍊就是光榮的,愛國的。所以,即便是強勢如秦更年最終也只能妥協,秦瑤與南援朝頂着重重壓力最終走到了一起。
隨着女兒南楠的出生,南援朝仕途的起色,南援朝與岳父一家的關係才漸趨融洽。
可好景不長,南楠六歲的時候,秦瑤卻死於車禍,南楠被秦更年接到部隊生活。秦更年一家把所有對秦瑤的愛與思念傾注到南楠的身上,甚至南楠在她的三個舅舅面前,都有着幾個表哥表姐所沒有的特權。
南楠東江大學畢業的時候,一家人依舊是不願她去臨城工作,無奈,南楠的個性似乎比當年秦瑤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已下的決心似乎已不容更改,堅持回臨城陪爸爸、爺爺。可南楠剛到臨城工作僅僅不足半年,爸爸卻又從臨城調往省城任省公安廳廳長,所以南楠成了爺爺的唯一依靠。
南楠其實是因爲不想總是生活在別人的庇廕下,才離開省城的。到臨城工作後,當然更是拒絕透漏一點與南援朝的關係,所以在臨城,只有少數幾個當年南援朝的部下知道南楠的身世,這其中就包括刑警大隊孔慶生隊長。
這件事發生後,南援朝第一時間找到了孔慶生隊長,想從他那兒瞭解些這次綁架事件的根底。可孔慶生卻表示,他對這件事也弄不清楚,只是說案情是由公安局長秦偉公佈的,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盡全力搜捕,綁匪華強手中有槍,發現後可就地擊斃。
同樣是刑警出身的南援朝,馬上察覺了事情的蹊蹺,作爲突發重大案件的案情,不是由刑警大隊偵查到的,反而是公安局局長直接向下傳達了案情,這絕不是一般正常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