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老漢剛想說什麼,就發現自己的手指開始變成紫色,而後那紫色像是會遊弋一般,順着自己的手臂緩緩上升,恐怕用不了多久,他的面容也會變成紫色的“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見那老漢像是熟透的紫茄子一般,南郭敏兒手臂拄着下顎,回憶道:“你放心好了,也不是什麼劇毒啦,不過你看過腐爛的紫茄子是什麼樣的嗎,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你就像那爛茄子似的,在這裡腐爛發黴,最後變成一灘讓人唾棄的臭水。”
“我……我……”老漢用力扭動着身子,神色中透着恐懼,想要擺脫這個恐怖的女人,可是他越動,身上的力量就會抽走得越快,沒多會兒功夫,他就變得大汗淋漓戲弄夠了,南郭敏兒才端着臂膀,昂起下顎說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話,那就將你幕後的人交代出來,我現在就會給你解藥。”
“真的嗎。”老漢昏黃的眼透着求生的渴望,沙啞地說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但是這個秘密我只能和你一個人說,你再靠近我一點。”
聞言,南郭敏兒向前移動了半步,身子前傾,正等着老漢說出答案呢,卻發現這人突然像是塊破布一般,無力地跌倒在地足尖踢了下老漢,老漢便無力地翻過身來,他的喉頭上,赫然也有一把匕首,同時,從他微張的嘴脣中能夠看到,他的舌尖上有一枚銀針,如果現在不是他躺在這裡的話,那麼死的就會是她南郭敏兒了……
看着南郭敏兒怔愣的神色,石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在暈倒之前,說道:“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在江湖上走動的……”
“石頭。”
***
當石頭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張乾淨的牀鋪上面了,看周圍的環境,應該是在一家客棧裡發現石頭醒來之後,南郭敏兒忙坐在他的身邊,捏住他的手腕,斟酌了半晌,才重重吐出口氣來,但是南郭敏兒轉而換上一副兇悍的模樣,看着他說道:“你是傻子嗎,你的傷還沒好,就強行運功,這會讓你經脈俱斷的。”
石頭裂開乾裂的嘴脣,虛弱地笑笑,說道:“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不要擔心。”
“哼,你這是命大,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昏倒之後有多嚇人,渾身冰冷,就像是死了一樣。”南郭敏兒端來一碗湯藥,放在石頭的脣邊,小心翼翼地喂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胸口的傷口又被震裂,石頭覺得那裡很疼,一邊喝着,一邊皺着眉頭瞧石頭痛苦而隱忍的模樣,南郭敏兒心疼地說道:“既然難受就說出來,不要總是一個人硬挺着,你不知道在你身邊還有個醫術高超的人嗎。”
“我知道有你在,不會讓我死,纔會強行運氣,我體內的真氣一直時有時無的,如果不抓緊機會,讓賊子傷了你就不好了。”
石頭說得雲淡風輕的,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這卻讓南郭敏兒的動作突然停了下,目光閃躲起來,不敢再看着石頭,諾諾說道:“你都覺得身體情況有異,就更不能勉強自己了,喝了藥就趕快躺下吧,休息一晚之後,就要繼續趕路了。”
在南郭敏兒的攙扶之下,石頭重新躺回牀鋪上,雙眸微閉之間,石頭輕聲喃喃道:“接下來的路途,還會危險重重,你還是先讓我的武功恢復吧,也好能保護你的安全。”
南郭敏兒神色鉅變,手足無措之間,又打飯了藥碗,俯身拾起碎瓷片的時候,南郭敏兒垂首說道:“你……你都知道了。”
南郭敏兒怕石頭傷勢痊癒之後,會離開自己,尋找自己的過去,所以便在煮藥的時候,多加上一味藥材,這味藥不會對石頭的身體產生不適異樣,但是卻能夠抑制他體內真氣,只是隨着時間流逝,石頭的身體日漸恢復,外力已經控制不住他的真氣,而南郭敏兒又不忍心下重藥,只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卻不想石頭已經知曉了一切還沒等石頭說話,南郭敏兒泄氣地說道:“你肯定以爲我是個壞女人,爲了將你留在我身邊不擇手段,那你就如此認爲好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整日裡又總是在兇着你,你肯定早就想離開了,那好,我就成全你,過了明天,你只要不再繼續喝這湯藥,真氣就會逐漸恢復,到時候你就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與石頭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南郭敏兒擁有了一段安心的美好時光,石頭雖然很沉悶,大多數的時候不說話,可是他會偶爾向自己笑,就是那種很純粹的笑容,不帶一絲雜質,他也會關心自己,不帶着任何目的,他還會給自己講故事,雖然那些故事編得很蹩腳……
想着這些,南郭敏兒眼眶紅了下,用力抹着,轉身就衝了出去看着那道纖弱的背影離開,石頭恍惚了下,似乎在背影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覺,石頭想抓住那道思緒,繼續追憶過去,可是頭卻突然疼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第二日一大早,南郭敏兒眼睛紅紅的,神情很低落地走到石頭的房門外,她猜石頭現在肯定不想看到自己,所以便將一包配好的藥材放在他的門口,抿了下脣,轉身就要離開而就在那一瞬間,聽到聲響的石頭將門打開,看着南郭敏兒倉皇離開的身影說道:“你要去哪裡。”
“我去哪裡和你有什麼關係。”南郭敏兒很怕看到石頭失望的神色,所以她不敢回頭看着他,倔強地說道,“如果你怨恨我用藥物控制了你那麼久,那就罵我好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罵名,再多你一個也無所謂。”
眉頭微微蹙了下,石頭溫和地說道:“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收留了我,就算你控制了我的真氣運行,但是也沒有傷害到我半分,我有什麼理由去怨恨你,況且你現在有危險,我不能拋下你不管的。”
緩緩轉過身子,看着身後的石頭,南郭敏兒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我是不會騙你的。”
石頭淡然而笑,看在南郭敏兒眼中,卻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畫面一般,承載着無數的幸福深深吸了口氣,南郭敏兒快步撲在石頭的身邊,將頭埋入他的懷中,聲音中有些發塞地說道:“臭石頭,你要記住你說的話。”
石頭坐在輪椅上,看着懷中的女子,有些尷尬,想推開她,卻發現南郭敏兒的力氣大得很,根本不能撼動她半分,而她剛剛說了什麼,聽那語氣,她不會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吧……
收到手下送來的消息,香令海大力拍在桌面上,怒道:“混賬,還敢誇口說自己是什麼江南鬼見愁,卻連個病癆子都對付不了,真是壞了我的好事。”
站在香令海身邊的男子看着被他扔在桌上的密函,不由眯起了眼,神色冷凝地說道:“大哥,這次任務失敗了,恐怕那個小妮子會更加戒備,我們也不好下手呢。”
“哼,再怎麼戒備她也不過是個女子罷了。”香令海一改溫柔謙恭的模樣,陰狠地說道,“我就不信,憑我香令海之能,還對付不了她個黃毛丫頭。”
聽出香令海語氣中的勢在必得,其弟香令君陰涔涔地笑了下,神態中有着幸災樂禍,又有着瘋狂的嫉恨大概過了十日之後,石頭體內的藥力揮發殆盡,恢復了行動自由,不需要輪椅也可以健步行走,只是過了一個時辰的之後,還是會體虛腿乏,打不起精神來爲了照顧石頭,南郭敏兒覺得再僱一輛馬車,不過這次她可信不着別人來趕駕,而是親自拿起繮繩,呼嘯起來“看你模樣文弱,沒想到騎術還不賴。”掀開布簾的一角,石頭嘴角噙笑地說道:“不過你終究是個女子,一會兒進來,換我出去吧。”
“你少來。”被石頭誇獎,南郭敏兒顯得很高興,將小鞭子揚得高高的,語氣清越地說道,“就你那點體力,還趕馬車呢,坐馬車不累就已經算是對得起我了,快好好在裡面歇着吧。”
馬蹄踢踏,踐起草葉無數,馬車呼嘯而去,像是天邊劃過的流行,狂奔着,衝向未知的遠方就在南郭敏兒心情歡快,一路狂奔時,突然看到前方滾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直直向馬蹄下方衝了過來“危險。”
南郭敏兒緊緊抽緊繮繩,馬蹄高高躍起,同時一道身影從馬車中輕躍而出,將地面上瑟瑟發抖的影子抱在懷中,向右滾轉了幾圈,才停了下來見那兩人沒事,南郭敏兒這才鬆了口氣,同時怒氣漸起,利落地從馬車上跳下來,看着那縮成一團的影子不悅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就這麼跑出來了,不知道會出人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