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川息公子雙目一亮,急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消息,還請姑姑能告知一二。”
“這個嘛……”樑若冰伸出手指,向川息公子的方向勾了勾,而後在其耳畔低聲說了句話而就是這句話,讓川息公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天下間的事,沒什麼不可能的。”樑若冰悠然站直了身子,目視前方,眸底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北寧能在數月之內換了好幾個皇帝,那還能有什麼不能發生的,現在幾乎就擺在你面前了,只要公子能將百里嵐和南宮井辰殺死,替皇上解除掉一個心腹大患,便是藍雪的功臣,那麼什麼解藥,皇上都會賜給你的,你也可以不必再爲藍雪賣命,繼續做你逍遙自在的川息公子了。”
樑若冰這最後一句話算是說道川息公子的心底了,他早已經厭倦被這些人當做武器一樣利用,去做那些自己並不喜歡的事,只要能將解藥拿到手,他就不必在受人鉗制,回到江湖上,依舊是名動九州的四大公子不過,雖然川息公子被這個消息震得有些頭暈,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完全沒有了理智,他知道藍雪國主對百里嵐有意,如果沒有意外的事情發生,他是不會下令殺死百里嵐的,而眼前的這個女人,衆所周知,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因爲嫉妒而對百里嵐產生殺意也是可能的,所以對樑若冰給自己的消息,川息公子還是要謹慎對待,而且他親自去過那間宅子,並沒有看到蘭陵王的身影,所以現在還不能馬虎大意,萬萬不能再犯上次的錯誤,讓藍雪國主對自己失望,弄巧成拙之後,反倒無法獲取解藥有了自己的心思之後,川息公子裝作感恩戴德的模樣,向樑若冰施禮感謝,而後便匆匆離去,準備如何處理此事正在院子裡偵查的小寶,透過一個長管打量着外面,突然,他看到一個奇怪的身影,歪着頭打量了半晌,覺得奇怪得緊,便跑到百里嵐身邊,大喊道:“大姐,外面有個人晃來晃去的,很可疑啊。”
百里嵐正拿着印拓下來的地圖仔細研究,聽到小寶的呼喊,不由挑眉說道:“他們動作倒是挺快,比我預想的要快些。”
“不是藍雪國的人。”小寶瞪着眼睛,說道,“我看那個人的身影,像是川息公子呢。”
“川息。”百里嵐皺了下眉,沒想到會是他,垂眉沉思了下,說道,“先不去管他,看看他來此處到底是何意。”
“還能什麼別的意圖嗎,肯定是聽了藍雪國主的指派,想來對付咱們嘍。”小寶自信滿滿地推測着,也學着百里嵐的樣子,端起臂膀,面容嚴肅地分析道,“咱們先將川息公子好好教訓一頓,給藍雪國主一個下馬威,看他還敢不敢小瞧了咱們。”
笑着搖了下頭,百里嵐將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張地圖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現在連川息公子的目的都沒有弄清楚,如何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摸着自己的後腦,小寶心想的確如此啊,看來自己還是缺少歷練,思慮不周,而大姐只是從一句簡單的話中便能推測出那麼多的線索,真是讓自己汗顏吶,路漫漫其修遠兮,還是要繼續向大姐學習才行雙手握拳,小寶給自己打着氣,同時向着百里嵐露出一副笑顏,說道:“還是大姐厲害,那我繼續監視那個傢伙去了。”說完,小寶像是一陣風一般,跑了出去小寶剛離開,南宮井辰正好從他身邊走進來,瞧他着急的模樣,不由看着百里嵐笑問道:“小寶這風風火火的在幹嘛。”
“沒什麼。”百里嵐不願理會南宮井辰,便將身子扭向另一邊,順手翻着九州志,一頁頁地對比着見百里嵐專心研究着那張地圖,南宮井辰不由探頭看了下,而這一看,不由“咦”了一聲“咦,這不是蘭陵的一個湖嗎。”
聽了南宮井辰的話,百里嵐愣了下,而後仔細看着那張地圖,發現在圖的中央,果然是個湖,只是湖的形狀是狹長的,百里嵐一直以爲這不過是條小路而已,現在重新審視,百里嵐發現視野不同之後,所看到的東西也變得不一樣,以往疑惑的地方,變得豁然開朗手臂支着下顎,百里嵐問道:“你爲何如此篤定這個湖便是在蘭陵。”
聞言,南宮井辰笑道:“嵐兒可能有所不知,我小時候因爲偷偷跑到那條湖邊玩,被父王打罵過好多次,甚至有一次在湖邊戲耍的時候,還險些溺水而死,你說我如何會不知道這裡。”
沒想到南宮井辰也有貪玩的一面,百里嵐不由覺得莞爾,再次看着這張地圖,百里嵐就像是在看着童年南宮井辰的遊樂園,每個地方都充滿了回憶,還有……寶藏逐漸收緩了笑容,百里嵐將地圖收好,同時起身冷聲說道:“忘了你今天看到的,不然的話,小心我滅了你的口。”
見百里嵐竟然爲了張莫名的地圖而兇自己,南宮井辰有些傷心地說道:“咱們是夫妻啊,不管是開心的,或者是不開心的事情都是應該彼此承擔的,嵐兒爲何要說這麼傷人的話,讓我難過呢。”
輕輕呼吸了下,百里嵐略顯嫌惡地說道:“這裡已經沒有觀衆了,不用再演那麼肉麻的戲碼了。”
微微垂下頭,南宮井辰自嘲地笑了下,而後說道:“嵐兒,難道你覺得我的表白,都已經變成博你同情的工具了嗎,如果我說,那些都是我心底的話,你會不會信。”
“不信。”百里嵐說得斬釘截鐵,“現在大敵當前,別在這裡風花雪月了,如果現在有一點差池的話,你就去地獄裡和我你儂我儂吧。”
“爲什麼,我們要去地獄。”
盯着地面,百里嵐眼神迷濛,任由直覺引領着自己,說出心裡的話“因爲我只能下地獄。”
看着百里嵐決絕的背影,南宮井辰有一瞬間的迷惑,讓他有一種錯覺,他好像並不認識眼前的百里嵐,她有着自己無法觸及的世界,那是她心底的傷疤,不會讓任何人進駐其中,包括自己,這樣的認知讓他很挫敗,不過這種熟悉的挫敗感才讓他覺得百里嵐又回來了,以往不冷不淡的態度,讓南宮井辰曾一度認爲自己與何澈是一個地位的,在百里嵐的心中,不過是個過路人的角色,但是現在她有了猶豫,有了掙扎,雖然是地獄,但是最起碼也說了個“我們”,難道這不是個好的開始嗎嘴角揚了揚,南宮井辰覺得事情還是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的,只要自己堅持,終有一天會打動百里嵐的“王爺。”
聽到身後有人呼喚自己,南宮井辰帶着詭異的笑容轉過身,將身後的何澈嚇了一跳,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他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口中還不斷地說道:“我的蒼天啊,您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又中蠱了吧。”
一手揮開何澈探過來的手,南宮井辰微怒道:“是不是最近沒收拾你,怎麼連話都不知道如何說了。”
見南宮井辰不再做些古怪的舉動,何澈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爺您可別再嚇唬奴才了,奴才的心喲,可再也受不了什麼刺激了,不然的話以後恐怕就不能伺候您了。”
搖了搖頭,南宮井辰雙手負在身後,看到被何澈放在一旁的黃色布匹,不由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這些啊。”何澈將那團明黃的衣物重新捧在懷中,笑嘻嘻地說道,“奴才捉摸着,將藍雪國的事處理清楚,咱們回到北寧也差不多該是您登基的日子了,可是在離開皇宮之前,您並沒有量體裁衣,製作新的龍袍,奴才雖然手笨,但是春風姑娘手可巧了,用麒麟線繡出來的龍真是活靈活現的,絕對比皇宮裡的老工匠還要出色呢。”
何澈說得興致勃勃,而南宮井辰卻看着那東西,問道:“明黃布料,還有麒麟線,都不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你從哪裡得到的。”
“那個,是無顏門主弄來的,昨日奴才在無顏門主面前提到此事,當天晚上,無顏門主便讓人將這些東西整理好,送了過來。”何澈一邊說着,一邊將頭慢慢垂了下去,在民間,私藏這些東西可是掉腦袋的事,雖然王爺與無顏門主關係好,但是對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姑息的,很有可能,自己還會受到牽連,不過自己受罪無所謂,還是要先將王爺的龍袍準備,若是回京之後真是來不及準備的話,也不至於手忙腳亂,錯過登基的好日子何澈正等着南宮井辰的懲罰,可誰知,南宮井辰只是淡淡地說道:“此事不可再被其他人知道,記住了。”
像是沒聽明白似的,何澈擡頭看着南宮井辰,直到南宮井辰射過來一記兇狠的目光之後,何澈才慌忙低垂下頭,連忙說着:“奴才知道,奴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