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脣張了張,冬雪想脫口而出的否定言論突然卡住了,而冬雪的沉默則讓左向風欣喜若狂,他真沒想到幸福會來的這麼突然,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冬雪,竟然能在今日如此乖順,當真令人意外。
在片刻的繾綣之後,冬雪的理智漸漸迴歸,她一面鄙視着自己,一面用力推開了左向風,微垂着眸子,冷然說道:“我剛剛只是有些累了,這不代表什麼,你不要誤會。”
懷中突然一空,讓左向風也窒了下,而後看着冬雪,左向風笑了下,說道:“你就是嘴硬,讓你承認關心我又能怎樣?整日帶着面具生活很累的,倒不如用真性情面對彼此,如何?”
“剛剛只是誤會,更不代表什麼。我不想與你再有瓜葛,你自己……保重吧!”
見冬雪轉身就要走,左向風着急了,挺身一擋,急道:“你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給個甜棗子吃,緊接着就要來一巴掌?”繞到冬雪身前,左向風諄諄說道,“你都投懷送抱了,怎麼還能是誤會呢?讓你承認心裡有我就那麼難嗎?”
“我沒有……”
“不要說你心裡沒有我!”左向風用身子貼着冬雪,雙目一錯不錯地盯着她,說道,“如果你說心裡沒有我,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聽了這話,冬雪皺緊了眉頭,冷聲說道:“你瘋了吧!竟然像個女人一樣威脅我?”
“我的確是瘋了,如果不瘋的話,怎麼能堅持着喜歡你呢?”左向風苦澀地笑了下,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能讓你看清自己的心,我都會嘗試。”
夜色中,這雙琥珀色的眸子閃耀着自己看不懂的光彩,讓冬雪想躲閃,卻又想靠近。最後,冬雪輕聲嘆息了一聲,問道:“我值得你付出這麼多嗎?”
“當然,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左向風想也未想便回到出來,直視着冬雪,神情地說道,“你只是習慣用冰冷的面具來掩飾自己,拒絕別人的關心。但是你的內心並不是這樣的,你善良,而且聰慧,**而堅毅,但有時候又是迷糊的。我喜歡你的全部,希望能夠保護你,讓你快樂。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站在你身邊嗎?”
嘴脣動了下,冬雪很想說些拒絕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她看着左向風那雙真摯的眼睛,又覺得這樣太過殘忍,應該想個婉轉的方式來拒絕他。可就是這猶豫的片刻,左向風突然笑成了一朵波斯菊,雙手握着冬雪的,雀躍地說道:“你不說話,就當做是答應我啦!冬雪,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幸福嗎?我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就是我了!”
看着左向風快樂的樣子,那些拒絕的話更是沒法說出口,冬雪不想看着左向風失望。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心態,是憐憫,還是真的動了心?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過冬雪的迷茫不耽誤左向風的歡天喜地,而且兩個人的情況很快就被傳遍了皇宮,每個人見到冬雪的時候,都會笑眯眯地問上一句,“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啊?”
開始的時候,冬雪還能耐心解釋一遍,說她和左向風還沒到那一步。可是後來問的人多了,她也懶得再解釋,乾脆用沉默相對。可是冬雪越是想躲避,衆人傳出來的話就越是稀奇古怪,到最後連未婚先孕都出來了,弄得冬雪又氣又怒,找到左向風先將他收拾了一頓,而後將他好頓埋怨,最後一定要他做什麼,讓那些流言煙消雲散。
左向風都沒在皇宮裡,當然不知道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只能找到百里嵐,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着左向風與冬雪,百里嵐先是嘆息了一聲,而後略有責備地說道:“你們兩個就不能低調一點,這種事情也要弄得滿城皆知嗎?”
“娘娘,這些話都不是我們傳出去的,宮裡亂嚼舌根的人太多,需要減除一番了!”
冬雪眼中透着殺氣,而百里嵐卻不贊同地說道:“你若真拿這些人下手的話,只會讓大家更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可說的地方。謠言止於智者,可是傳謠言的人,會是智者嗎?現在要解決眼下的困局,只能便宜了左向風,讓他儘快娶了你!”
“娘娘,如此決定太草率了吧!”冬雪急道,“不能因爲別人胡亂傳話,就要我們委曲求全吧!”
“你的名聲已經被這傢伙毀了,不嫁給他,還能怎麼?雖然讓你嫁給左向風我也很心痛,替你感覺不值,但是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解決之法了。不然的話,你們可以給我出個主意,教教我該如何解決。”
嘴脣抿了抿,冬雪顯得很憋悶,可是一時之間,她的確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只能含恨看着左向風,恨不能立刻將他丟出都城,再也不要回來!
對於這個建議,左向風當然樂得所見,可是他清楚,冬雪是絕不會因爲別人的幾句流言蜚語而做出違心之事,現在強行娶了她,只會引起她的反感,從而更加遠離自己。好不容易纔有了今日的局面,左向風當然要小心翼翼地經營,所以在察覺出冬雪的不耐之後,左向風說道:“不然這樣吧,我和冬雪出去躲躲風頭,待這些流言散盡,再回來?”
“我又沒有做錯事,幹嘛像做賊似的離開?”冬雪聲音冷冷地拒絕着,說道,“娘娘,咱們不能助長這種歪風。流言甚於砒霜,咱們不能讓這種風氣在宮中橫行!要殺一儆百,看誰還敢亂嚼舌根!”
百里嵐似乎有些頭疼,揉着額頭說道:“馬上就是皇上的壽宴了,大家都在忙着,誰有功夫來處理這些?若你不想嫁給左向風,那就等壽宴結束之後再說吧!”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看百里嵐疲憊的模樣,冬雪也不好再提什麼,只能俯身施以一禮,便與左向風一同離開了宮殿。
在送左向風出宮的路上,冬雪一直很沉默,這讓左向風有些不安。
握了握手掌,左向風先露出個討好的笑容來,而後問道:“還在爲這事不開心啊?要我說啊,根本沒必要爲這些事情勞心,反正清者自清嘛,隨他們去好了。”
猛地停下腳步,冬雪渾身都是怨氣,怒道:“你倒說的輕鬆,反正你每日不用在皇宮裡,接受各種顏色的打量!”
搓着手嘿嘿笑了聲,左向風自知理屈,沒有與冬雪辯駁,只是順着她說道:“你教訓得對,的確是我的不好。但是事已至此,咱們目前也不能改變什麼,倒不如先忍耐幾日,靜等雲淡風輕,如何?”
“不這樣還能如何?娘娘最近爲了壽宴一事而勞累,我又豈可爲了自己這點小事去麻煩娘娘?”冬雪看着左向風,越看越生氣,到最後乾脆伸手猛打了下左向風,聲音惡狠地說道,“都是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徒增這麼多煩惱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全怪到我身上來吧。”雖然冬雪只想隨便打一下,出出氣,可實際上着一掌的威力可不容小覷,左向風直覺得喉痛發甜。只是他卻笑着將一切不適都壓了下去,雙手握着冬雪的,微笑着安慰她道,“只要你不生氣了,怎麼打我都行。只打這一掌是不是不夠解氣啊,來,再打幾下,好不好?”左向風邊說着,邊用手握住冬雪的手,打在自己身上。
這樣標準的打情罵俏很快就引來旁邊宮女的注視,這讓冬雪感覺到很難爲情,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悅地說道:“你真無聊!”語畢,冬雪不再理會左向風,只想將這個討厭的傢伙快點送出皇宮。
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左向風看着冬雪的背影,突然生出一股滿足之感。現在的冬雪雖然不承認她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她已經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對自己冷冰冰的,而是如同個普通姑娘一般,也會有了喜怒哀樂,也會對自己嗔怪責備。這樣活生生的冬雪讓左向風覺得欣慰,因爲他知道,冬雪的心正一點點地向自己靠攏,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左向風相信,總有一日會讓冬雪甘心停留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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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流逝,轉眼之間,便到了南宮井辰的壽宴。此次壽宴,是南宮井辰登基之後第一次大型宴請,也是南宮井辰第一次舉辦壽宴,所以不僅皇宮內的各位官宦之臣極爲重視,被邀請前來參加壽宴的各位權貴也都在絞盡腦汁,考慮要帶什麼賀禮前來纔不會失禮。
在一衆忙碌的人羣中,秋霜可以說是最焦頭爛額的。她是負責此次宴會的總管,不僅要在整體上安排佈局,還要在細節之處做到盡善盡美,不能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裡被人看了笑話。除此之外,秋霜還需要負責處理各種突發事件,若是有人遇到搞不定的事情,她也要立刻協調予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