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
宮世先低聲唸叨着,將老鼠取下,又小心地將鏡頭擦乾淨。
“小心點吧。”
方神女有些無奈地看着那幾個小男孩,搖了搖頭。
此次來到烏羊村的八個工作人員恰好是四男四女。女性工作人員除方神女、葉冥砂和賈顏莉外,還有一名小助理,名叫許蓉軒。
由於她們是來錄節目的,並不是本村村民,雖然對這裡的民風嘖嘖稱奇,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想到,自己也要穿上長衣長褲。
而男性工作人員除宮世先外,還有陵大明,鐵文亮,章達山三人。
他們隨機地挑選村民進行採訪,但每一次都幾乎以失敗告終。
最終,他們得到的,仍然是自己最初知道的信息。
“我說,葉冥砂啊,你當初的消息是哪裡來的啊?”
累得氣喘如牛的宮世先隨口問道。
“啊?我……我也不知道啊……”
葉冥砂這樣回答道。
宮世先有些納悶地看向她,說:“你的消息從哪裡來,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我確實不知道。有一天我早上醒來,突然就知道了這件事。哦,還有暗鴉嶺村的事情也是。”
葉冥砂的話說完,其他人都是一陣無語。
早上醒來突然知道了一件事不奇怪,因爲那可能是自己的想象或是夢裡的內容。但是,和事實完全一致,就有些奇怪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在撒謊。
原本大家對葉冥砂的印象還是非常好的,但是聽了她的回答後,大家都產生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感覺。
節目組的原計劃是,拍攝和採訪大約要進行三個小時左右。但是,就在幾人感覺拍得差不多,打算離開烏羊村時,怪事發生了。
“喂!你們這樣很危險!”
一個老太太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面色陰沉地對方神女等人說道。
這個怪異的老太太令她們感到一陣悚然,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什麼好。
半晌,陵大明纔有些納悶地問道:“老太太,哪裡有危險?”
“哼,你們這些外來者,什麼都不懂。我們烏羊村,可不是隨便誰都能來的。不過,既然來了,就要照我們的規矩做,否則,必然招來殺身之禍。”
老太太眼神冰冷,看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是,她奇怪的話語也並沒有引起衆人的重視。
“我謝謝您了,我們會注意的。”
陵大明說完,轉頭對着其他人笑了笑,嘴角劃過一絲不屑。
沒有人把老太太的話當回事,依舊向着剛剛停車的位置走去。
然而,那個位置此刻卻是空空如也。
“我去,我們車呢?誰把車偷了?”
負責開車的章達山搶先嚷嚷起來。
“這個村子就這麼小,我們找找!快!”
“讓我找到誰偷了車,我特麼弄死他!”
幾名男士吵吵嚷嚷,八人兵分兩路找了起來。
那可是一輛車,體積在那裡擺着,如果真的是被哪個村民偷了,也會很快被發現。
宮世先是衆人中最煩躁的一個。他可是拿着攝像機呢,比別人的負擔都要重,跑着跑着就落在了後面。
又跑了一會兒,他實在是太累,索性把攝像機往地上一扔,輕裝上陣,追趕前方的三人。
突然,他覺得有些不對。
周圍的房屋、樹木和人,怎麼好像越來越高大了?
又過了幾秒鐘,他有一種自己趴在地上的錯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找到了!在這裡!”
章達山在一座農舍後發現了採訪車,七個人陸續上車。
“走吧,去下一站。”
章達山一踩油門,車子便轟鳴着衝了出去。
此時,宮世先就在後方不遠處。他眼睜睜看着車子開走,頓時又驚又怒。
“尼瑪,怎麼丟我一個人不管了?”
但隨即,他便發現,自己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見。
他有些茫然地呆立原地,總覺得這個地方有什麼東西不對,但卻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突然,他感覺一股巨力抓住了他,同一時間,身邊的景物猛然下墜。
“哇哈,看我抓到了什麼?”
一個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這是誰的聲音?
宮世先在大腦中拼命地搜索着。
他想起來了,是“提醒”他小心的那個穿土黃色襯衫的小男孩。
“一隻老鼠,我抓到了一隻老鼠!”
這個小男孩繼續說道。
宮世先的大腦嗡嗡作響,強烈的危險感覺直灌腦海。
他艱難地轉頭看去,看到的是一張碩大的臉。
剛纔的那個小男孩!他怎麼變得這麼大了?不,不對,是我變小了?
他拼命地掙扎,叫喊,卻只聽到小男孩哈哈大笑着說:“它竟然想跑,你們看我怎麼懲罰它!”
說完,他跑回了自己家中,取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隨後用縫衣服的線將宮世先的四肢綁了起來,固定在了一棵小樹上。
“讓你禍害人!讓你偷糧食!”
幾個小男孩指着他喊道。
宮世先意識到了這些小孩要做什麼。
“不!不!我是人!我是人啊!救命!章達山!陵大明!救我!”
宮世先嚇得頭皮都快炸了,用盡全身力氣死命地喊叫。
但他發出的,只是老鼠的叫聲。
“我們就拿它做實驗吧。”
一個小男孩提議。
“好主意。我昨天在我爸爸的書裡看到了解剖圖,我們現在就來實驗一下,看看老鼠的內臟和書裡畫的,一樣不一樣。”
第一個小男孩說道。
不……不能這樣……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宮世先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對於即將到來的折磨,他已經產生了最可怕的推測。
但他沒有想到,即便是這最可怕的推測,也不及他實際遭受折磨的十分之一。
“這個是我媽媽縫衣服用的針,這個是撿來的手術刀,這個是我從廚房偷偷拿的鹽,這個是吸管……”
小男孩彷彿在炫耀什麼一樣,一個一個地介紹自己手頭的“工具”。
宮世先暈了過去,但隨即被劇痛喚醒。
但無論他如何喊叫扭動,也是根本無濟於事。
不知是因爲那幾個孩子年齡太小,只是在取樂,還是因爲某種力量控制了這一切,在整整兩個小時的折磨後,宮世先仍然沒有死。
“快到了。”
章達山看了看前方,微微轉頭對後面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