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麼?”羅亞森問轉身向回走的師遠。
師遠揮了揮手,沒說話。
“師遠哥!”身後,邱燕翎突然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幾人聽得都是心頭一顫。
“怎麼了,邱燕翎?”師遠回過身,看向她說道。
“師遠哥,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師遠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地面。
邱燕翎繼續說道:“師遠哥,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就把姐姐的日記交給你。”
師遠心念一動,擡起頭,說:“好,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他們幾位,我敢保證,也和我一樣。”
“太好了,師遠哥,”邱燕翎立刻喜上眉梢,彷彿忘記了昨晚生的事情,“你等等,我進去拿姐姐的日記。”
看着邱燕翎的背影,師遠感到內心有種頗爲怪異而複雜的感覺。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彷彿有無數根顏色不同的線纏繞在了一起,搓成了一個球,在他的腦中滾來滾去。邱燕翎並沒有向他講述當年真實生的事情,但他多少也猜到了。
邱燕翎的身影很快再次出現。她走到師遠身邊,將一本日記遞向他。
“師遠哥,這就是姐姐的日記。她很在乎你的,請你……千萬不要辜負她的一片心意。”
“好的。”師遠的臉上沒有什麼波瀾,手伸了過去,接過了日記。
哪裡有什麼心意,邱燕羽死的時候,只不過才十二歲罷了。
師遠想着,向邱燕翎點了點頭,轉身向羅亞森家走去。
“我們回去吧。”他低聲說道。
他感到很疲憊。每天都要在一種無形的壓力下活着,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師遠不禁想到了出差在外的父母。他們都是工程師,經常一同出差。他之所以節假日總是到三姨家來,主要也是這個原因。漫長的寒暑假,如果不到暗鴉嶺村來,他只能一個人度日,那種感覺太痛苦了。
暗鴉嶺,這個曾經讓他體會溫暖親情的地方,如今卻成了人間地獄。三姨和表弟申寒都出現了讓他無法理解的異變,整個村子也越來越不正常。而他,爲了離開這裡,卻要一次一次地完成隨時會喪命的任務。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師遠感覺自己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師遠,你沒事吧?”劉瀲關心地問。
“沒事。”師遠搖了搖頭,目光卻落在了日記上。
那是一本很舊的塑料皮的日記本,外面十分普通,也沒有任何的標記。師遠隨手翻了翻,裡面是空白的,沒有字。
意料之中。
師遠合上日記本,無意間向村委會辦公樓瞥了一眼。
二樓會議室,人頭攢動,分外熱鬧。
難道今天有什麼事嗎?這麼多人,幾乎所有的村民代表都來了吧?想來,應該是新村長上任了吧。距離安富強死亡,也有一個星期以上了。
師遠隨意地想着,走進了羅亞森家的門。
不管怎麼說,又一個任務被完成了。
走進客廳,師遠坐在沙上,一頁一頁地翻着那本日記。
說不定,在某頁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會寫着幾個重要的字。
但是,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給我看看。”羅亞森伸出手,示意師遠把日記交給他。
接過日記後,羅亞森從茶几下方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嘗試着用火去烤,同樣一無所獲。
師遠看了看日記,突然注意到了它的外形。
塑料皮的日記,看上去非常舊,感覺應該有二十年的歷史了。二十年,又是二十年。
師遠難以察覺地嘆了口氣,繼續看着那本日記。
爲什麼是塑料皮的,難道線索夾在裡面?
他立刻站起身,要過日記,向外麪包裹的塑料皮裡看去。
沒有。
他把塑料皮扯了下來。
終於,在日記本的底面上,一張摺疊的紙貼在上面。將這張紙打開,師遠看到了四個大字和一個小字。
大字是:金火不需。小字是:口。
見現了新的線索,彌嘯粼也湊了過來。他仔細地看着那幾個字,拼命地思考它們可能的意思,結果,卻還是和上次一樣。
“這次又是什麼?下個任務的線索嗎?”彌嘯粼忍不住問道。
“不,是下一張書頁。”師遠說着,將那張紙翻轉過來。
書頁背面的內容是:“平面的上面爲明世界,即人間;下面爲暗世界,即鬼界。
鬼界是一個腐爛的世界,充滿腐蝕性的氤氳之氣。”
“感覺,書的內容還沒有到真正有用的部分啊。”師遠說。
劉瀲之前已經聽師遠講過《關於“那個世界”的介紹》這本書的詳細情況,多少也瞭解了一些。她讀了讀紙上的文字,說:“嗯,這裡的幾句話,仍舊十分空泛。明世界,暗世界,其實這兩個概念在上一頁書裡已經體現過了,這張紙上也只不過再強調一遍。下面的這句說鬼界是腐爛的世界,這個……算是新的信息,但是,並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吧?”
“未必,”師遠表情凝重地說,“之前我和羅亞森已經研究過,我們一直認爲,肯定會有某種方法可以突破兩個世界的界限,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到暗世界去。”
“什麼?”劉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師遠,“你到暗世界去?那會死的啊。”
“誰知道呢,鬼界這種地方,誰也不會真的願意去的。但是,如果真的到了不去不行的地步,還是要闖一闖的。當然,情況如何,只能到時候再說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眼前的任務處理掉。這張紙後面的‘金火不需’,大家想到什麼了嗎?”
師遠說着,看了看羅亞森和劉瀲。
同一時間,海源市某處。
“聞隊,查清楚了,是單人作案。”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輕男子對一個看上去頗爲幹練的男人說道。
“很好,目標鎖定了嗎?”
“這個……”年輕男子撓了撓頭,“目前只是確定了人數,目標還未鎖定。唉,那個人也真是,到處扯人耳環,這個小毛賊……”
“不是小毛賊,是心理變態。”聞隊長糾正道。
“對,您說得太對了!他不偷不搶,就專門幹這損人不利己的事。”
“唉,小劉啊,要不是最近的連環死亡案牽制了太多警力,我也希望能在你這邊加派人手啊。”
聞裕哲長嘆一聲,閉上眼睛,靠向了椅子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