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海院;
“嘶,莫之衍,你輕點。”房中傳出程隅的輕呼。
“你別亂動。”近在咫尺的莫之衍,說話時,一股熱氣噴灑在她面龐上,讓程隅覺得又癢……又疼。
程隅僵着身子保持不動,任由莫之衍將一瓶乳白色的冰肌凝露抹在她的臉上。
“蘭姨的冰肌凝露最是有效,只要半個時辰,你的臉就能恢復原樣。”莫之衍將已經空了藥瓶往桌上一放,打量着程隅,笑着道:“你現在的樣子倒是比西極的冥修更滲人。”
程隅湊到鏡子面前,倒吸一口涼氣,原來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現在被塗得慘白慘白。且時不時透着青一塊紫一塊,真真如幽冥界的見不得天日的冥僵。
程隅對着鏡子擠眉弄眼,扯動了痛處,咧嘴,倒讓她看起來更加猙獰了。
莫之衍不忍直視,將程隅面前的鏡子收了起來:“虧你看的下去,這張臉可是你自己的。”
程隅不以爲意:“你不覺得整日對着我那張臉,再好看也會看膩麼?偶爾看到自己變換樣子,倒也是新奇的事情。”
“不會……”莫之衍輕輕撫摸程隅的腦袋。這個動作讓程隅渾身一僵,眼珠向上瞄着莫之衍的手,怎麼像在逗弄一隻小妖獸。
不會什麼?不會覺得新奇還是不會看膩?程隅縮了縮腦袋,躲過了莫之衍的手。
“程隅!你好了沒有。”房門外一人徑直步入。看到程隅就先是一驚訝,而後又是捧腹大笑。
程隅咬牙:“綜仁,你是還想再嚐嚐我拳頭的滋味?”
聞言,劉綜仁連忙捂住自己泛着青色的右眼,後退一步:“程隅,你對着我這樣英俊的面龐你也下的去手?”
說着繞到了莫之衍身側:“小師叔祖,你方纔從頤蘭真君那裡得來的冰肌凝露,可還有?”
順着莫之衍的視線,劉綜仁看到了桌上的藥瓶,當下一把奪過,欣喜的笑容在打開玉瓶之後猛然一僵:“不是吧,整整一瓶,你都塗她臉上了?暴餮天物啊!”
“你說什麼!”程隅瞪了劉綜仁一眼。
劉綜仁連忙縮了縮脖子,道:“我是說,你好歹也留一點個給我,你這一拳,差點打爆了我的眼睛!”
“不會的,我下手有分寸。”程隅擺擺手,並不吃劉綜仁這一套。
劉綜仁只能氣哼哼的坐在一側,對莫之衍道:“小師叔祖,你倒是評評理,她這明顯是還記着上次的恩怨,趁機對我下手。”
“哦?你們什麼時候有額恩怨?”莫之衍落座,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劉綜仁望了程隅一眼,欲言又止。
程隅輕笑:“一切都過去了,以前的事情你也不必再提。”那個時候,劉綜仁也是因爲太過傷心,纔對程隅那副態度。
那句永不相見,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聞言,劉綜仁更覺愧疚:“其實在你走後我便後悔了,想着日後就算你不了見我。我也還是會去找你的。”隨之又笑道:“所幸,如今小師叔祖活着回來了!”
莫之衍一聽,拍了拍劉綜仁的肩膀,瞭然道:“讓你們擔心了。”
劉綜仁雙眼突然泛紅,有些哽咽道:“小師叔祖,當時我們真的都以爲你已經死了。你的身份玉牌都碎了……”
程隅小心的捧着自己的臉,很是感概,人生在世,能有幾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極是不易,他們自當珍惜纔是。
很快,程隅的臉在他們視線中極快的消了下來,還不到半個時辰,程隅對着鏡子打量,這臉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頤蘭真君的冰肌凝露可真是管用。”程隅輕輕柔了柔自己的臉蛋,如去了殼的水煮雞蛋一般滑嫩無比。
咚,咚……
這時,遂陽的鐘擺突然響徹天際,足足敲了十五聲之後,才停了下來。
程隅和莫之衍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出了什麼事?
不多時,程隅和莫之衍就趕到了遂英殿。
除了殿青候、程庚掌門之外,柳、劉、周、曲、頤這五大長老俱在,上首還坐着一個化神修士,讓程隅好生意外。這人就是去了西極幾十年的顧長廉!
程隅下意識打量着顧長廉,很快就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顧長廉因爲常年修習玄冰訣功法的緣故,膚色本就比尋常男子白上幾分。可今日的臉色卻是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顧長老受傷了!這個認知讓程隅覺得今日召開元嬰的事情非同小可。
不過半刻,門派中除了閉關的,但凡聽到鐘鳴的元嬰修士都已經到齊了。
率先開口說話的是顧長廉,直接開門見山道:“今日召集各位來,就是要告訴你們,魔界之門已經大開了!”
聞言,在場的所有元嬰一片譁然。
“殿靈君,這消息可靠麼?日前我可是剛從西極回來。還不曾得到這個消息。”林訣銘一臉狐疑。
“你剛從西極回來,難道就沒有發覺西極的魔氣比往常濃重了好幾倍?”殿青候瞥了林訣銘一眼,道:“顧靈君剛從西極回來,這消息千真萬確。”
聞言,在場元嬰皆面色一變,魔界大開,這就意味着一場腥風血雨正等着他們。不管是西極還是他們其餘三地,都無可避免。
“顧靈君,你可知這魔界之門在何處?”莫之衍出聲問道。
顧長廉擡眸,一雙極好看的眸子望了過來,道:“暗蜮魔淵。”
什麼?
程隅想到在形相塔中得到的上古典籍中有記載,這暗蜮魔淵就是上古仙魔戰場之一。而據云淨所說,那時魔後的王權魔杖和人族至寶衝擊在一起時,就是在那處。
如此想來,這暗蜮魔淵會不會就是在當時形成的?
而想到了暗蜮魔淵,程隅下意識想到了另一個地方,出聲道:“靈君,可是那片星辰空間裂縫?”
顧長廉眉頭一鎖:“你如何知道?”
真是那裡!
暗蜮魔淵附近這個裂縫空間,裡面的星辰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讓她無法忘懷,對上顧長廉那雙清冷的眼睛,程隅道:“弟子前不久去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