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五個月之後,敏妃在御花園中突然窒息而亡,一屍兩命。
皇帝大怮之下,將當時與敏妃一起遊園的妃嬪全部處死了,還追封敏妃爲嘉敏皇后。
敏妃之死,牽涉到的人數不勝數,整個後宮都在一片恐慌之中。
若不是最後皇太后回宮主持大局,估計死的人會更多。
聽完了敏妃的故事之後,夏靜月猜到韓瀟的想法:“你是想將顧太傅拉到這水裡?”
“顧太傅野心不小,他當年想讓顧家成爲後族,爲敏妃登上後位做過不少事情,後來敏妃之死,給他以及顧家的打擊非常大。這些年來,顧太傅都沒有放過追查當年兇手的線索,只是隨着年月越來越遠,線索也都已經斷了。”
如果韓瀟將這一件事告之顧太傅,那老狐狸會怎麼做?
“他行嗎?”夏靜月表示懷疑,“之前他去查說書人的事,還打草驚蛇了呢,不會是個豬隊友吧?”
“就是要讓他去打草驚蛇。”韓瀟握着那枚領釦,說:“許美人落湖之時,顧幽也同時在場,這一枚領釦,若是不在你手上,而是在顧幽手上……”
夏靜月頓時明白了韓瀟的計劃,他這是要將一切引到顧家身上了。
沒有人看到許美人將東西給了她,要是領釦落在顧幽身上的話,那些人就會以爲許美人將線索給了顧幽。
顧太傅一旦查起來,就會驚動更多的人,甚至連皇帝也會被驚動。韓瀟就是要讓顧太傅去驚動那些人,弄得水渾嗎?
“你有把握嗎?”
韓瀟回答道:“當年顧太傅爲了讓敏妃能登上後位,暗中做過不少事情,這一驚動起來,說不定他曾經做過的事情也會被牽連了出來,屆時後宮將會越來越熱鬧了。”
“我應該做些什麼?”
“在解藥沒有研製出來前,你哪兒也別去。”
後宮渾水一團,韓瀟不想讓夏靜月參與進去,那裡面的腌臢事情太多,免得污了她的耳朵。誰知道又會不會被牽涉什麼陰謀裡進去?
最保險的,還是不要進宮爲妙。
夏靜月煩惱地託着腮:“那我找個什麼藉口爲好,總不能又詐病吧。”
若是如此,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到時她明明是清白了,反倒招人懷疑了。
韓瀟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將她攬入懷中,輕笑道:“你難道忘了之前攬下的任務?”
“什麼任務?”夏靜月迷糊地眨着眼睛。
“給穆王減肥。”
夏靜月腦光一閃,“我怎麼忘了這一件事!”
這件事情的確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
接下來的日子,夏靜月苦心鑽研着解藥的事情,連過年都過年得忙忙碌碌的。
而韓瀟,慢慢地將一系列計劃實施起來。
顧太傅去調查說書人的事情,暴露了一個探子,韓瀟根據那個探子,順藤摸瓜,查出好幾個顧太傅安插在後宮的耳目。
通過這些耳目,暗中透露出敏妃之死的死因,並將領釦悄然送出,到達顧太傅手中。
一切無聲無息地做完之後,韓瀟就讓底下的人抹去所有的線索,潛伏下來。
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搬着椅子看好戲了。
夏靜月對病理了解得多,若讓她治病還好,但是解毒,尤其是這種古怪的毒素,不禁有心無力起來。
她試了好幾種辦法,可在沒有精密儀器的協助下,進展非常艱難。
熱鬧的春節過去了,眼看到了初九就要進宮上崗了,夏靜月一天比一天着急。
在大年初三拜年的時候,夏靜月整理拜年禮之時,突然想到陳老交給她的東西。
據當時陶子陽說,那是陳老特地給她的關於解毒的東西。
“難道陳老會解毒?”夏靜月腦海閃過這個念頭之後,立即帶了年禮去杏林堂。
大年初三,杏林堂處於半休的狀態,只開了半邊的門,可以抓藥,但不看病,坐堂大夫都回家過年去了。
堂中只有田九守着,清清冷冷的。
見夏靜月提着一盒盒的年禮過來,田九請了夏靜月就座,又去泡了茶水過來,說道:“您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掌櫃和少掌櫃都去拜年了,堂裡只有我一人呢。”
夏靜月看着冷清的杏林堂,問:“小九,陳老在家嗎?”
田九給夏靜月倒了茶後,說:“陳老在年前就回老家祭祖掃墳去了,還沒回來呢。”
夏靜月一愣,“陳老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田九想不起來,抓着腦門說:“不曉得,沒留意陳老說過什麼時候回來。您等一等吧,少掌櫃肯定會知道的,問他就行了。”
夏靜月也只能等着了,暗暗奇怪陳老爲何突然給她解毒丸,又爲何突然回老家去了。
過年的時候來抓藥的人很少,夏靜月見許久沒有客人進門,叫田九一道坐下,拿了年禮中的一些瓜子出來給小九吃着。
“小九,你在杏林堂幹了多久了。”
夏靜月送來的年禮,瓜子與堅果類都是她讓莊上的人炒的,口味衆多,光一個瓜子,就是奶香味的、椒鹽味的、桂花味的等等。
這些自制的年禮用來送人最受歡迎不過了。
夏靜月去年就給杏林堂送過,知道他們愛吃,今年特地多送了三倍過來。
田九年紀小,正是愛吃零食的時候,坐在那兒就磕起了瓜子。“我九歲就到了杏林堂幹活,已經幹了四年,掌櫃的說,讓我今年就跟着少掌櫃學醫呢。”
說着,田九不好意思地看了夏靜月一眼,臉紅紅地囁嚅着說:“夏姑娘,您送馬六哥的那個書,我可不可跟着學?”
馬六子口口聲聲叫着夏靜月師祖,叫得夏靜月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在給方麗娘她們編的入門醫學教材時,順便給了馬六子一份。
夏靜月觀察田九,他雖然沒有馬六子機靈,但老實勤勞,又從小與藥材打交道,倒是個學醫的好胚子。她說道:“那不算什麼機密的東西,你若是想學,儘管跟馬六子要去。”
田九大喜,連忙站了起來:“要不我跟馬六哥一樣,也叫您做師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