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新奇的玩意,她們連聽都沒有聽過。
夏靜月便給她們科普了面膜的作用和功效,在保溼方面,面膜的作用不容小覷。然後在少女們的要求下,夏靜月口述了幾個面膜方子。
胡秋燕在夏靜月一說保養的時候,就比別人更認真地聆聽着,這會兒聽到夏靜月把面膜的方子直接說了出來,什麼牛奶面膜,蛋清面膜之類的,忍不住說:“夏女官,您把這些方子拿去賣錢多好,白說給我們聽得損失多少錢。”
胡秋燕話一說出來,就知道自己多嘴多舌了,忘了場合。
胡秋燕是商人之女,對於能賺錢的東西,尤其是秘方極其敏感,聽到夏靜月順口就把這麼多法子說出來,下意識地提醒了起來。一清醒下來纔想到,現在可不是她跟一幫商人千金聚會的時候,坐在這裡的女子非富即貴,目下無塵,豈能用商人的心思來揣摩?
夏靜月意外地朝胡秋燕望去,說道:“你挺有商業腦子的,你家裡是做什麼?”
胡秋燕在衆多少女的注視下,尷尬地說:“家父是商人。”
大靖的商人地位低,胡秋燕在未來睿王妃的面前說出自己卑微的身份,有種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的手足無措,都不敢擡頭看人了。
湯曉玉給夏靜月解釋說:“她是平陽城首富的女兒,父親胡天福是做皮毛生意的,手下有兩支商隊,將邊關的皮毛販到京城和江南,又從京城江南等地販來絲綢瓷器等物。”
胡秋燕臉紅得發燙,在一衆貴族小姐與官府千金面前,她商人女的身份太上不了檯面,還不知道夏女官會怎麼看低她呢。她暗暗後悔剛纔不該不經腦子就隨便說話,討了人的嫌棄。
“商人?”夏靜月連忙問胡秋燕:“平陽城的商人多嗎?”
與胡秋燕一起過來的少女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小聲說:“我們都是來自商人家。”
夏靜月略略數了一下,有九家。這九家不是平陽城,就是日落山城與雪城撤下來的商人家。
邊關的地圖在夏靜月的腦海中浮現出來,韓瀟曾經與她討論過一個問題,關於邊城的穩定問題。
百坻僅有幾十萬大軍,爲何能在短短時間內連奪兩城?
除了將領的原因,更多的是邊關人少,基礎差。
這樣的地方,一旦遭遇到災禍,沒有半點的緩衝,就被摧枯拉朽地擊破。
要加強邊關的邊防,發展是必須的。
然而邊城土地貧瘠,連糧食都不夠吃,又怎麼能富得起來?
夏靜月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與胡秋燕說:“令尊是平陽城首富,懂得的生意經必然不少,如果方便,還請胡家小姐引見一下,我想向令尊討教一下。”
胡秋燕呆呆地擡起頭,滿面糊塗神色,不知不覺就將心底深處的話說了出來:“我們是商人之家,夏女官不是應該瞧不起我們嗎?”
夏靜月愣了一下,這纔想起大靖的階層森嚴,官與商,有着不可跨越的鴻溝,更別說商人與皇家之間了。
見又把小姑娘給嚇着了,夏靜月暗中苦笑,拉了胡秋燕過來,解釋說:“我怎麼會瞧不起商人呢?任何一個行來的存在都有其意義,商人對物品的流通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往後西州種出來的作物,還要倚仗商人的作用呢。”
胡秋燕總算將心放下,激動地問:“您找我父親是談怎麼將孜然賣出去的事嗎?”
“並不僅僅是孜然。”夏靜月見今兒的人齊,乾脆把剛浮現的藍圖說出來,集思廣益,就不定有意外的驚喜和收穫。“西州是大靖的邊關之地,連接了數個國家。而每個國家都有其獨一無二的特產,這些特產如果能聚集在一座城市之中,建成一個南來北往的貿易城,不僅能方便了各國的商人,還能帶動許多行業的發展,讓百姓多些賺錢的機會。其中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可以給官府賺來一筆極大的稅銀……”
賀夫人最先從中看到了機遇,不等夏靜月說完,就插口進來說:“不如就把這個貿易城建在日落山城吧,我們城主定會全力支持的。”
“日落山城的確臨近邊關,只不過——”夏靜月深表憂慮,說道:“日落山城只靠近百坻,而今又與百坻交戰着,並不適合與百坻有過多的生意來往。就算以後兩國平息了戰爭,要說離百坻最近的還要數雪城。”
賀夫人不由有些失望,問道:“照夏女官看來,哪座城最適合?”
夏靜月目光落在劉恭人身上,說道:“從地理位置,以及道路方便來說,西州諸城中,選來選去,我覺得還是平陽城最好。平陽城不僅近西坻,在軍事上進可攻,退可守;而在輿圖上,與羌國和阿迪國呈三角距離,也就是說,平陽城離羌國和阿迪是一樣的距離和路程。羌國與阿迪國又接壤了幾個國家,平陽城完全可以把在羌國與阿迪國中轉的特產吸引到平陽城來……”
若純按輿圖來說,日落山城也同樣方便,甚至選擇日落山城離百坻還更近一點,而百坻又接壤了另幾個國家。
但夏靜月是大靖人,當然得站在大靖的角度考慮問題。日落山城在輿圖屬於大靖管轄,但是由雪山族人管理,每年交給大靖的稅收極少。
如果選了日落山城,將來得到最大便宜的會是雪山族,而不是大靖。
因此,兩城相選,夏靜月當然會選擇由大靖朝廷直接管理的平陽城。而且站在大靖的立場思考,平陽城還能把雪山族的資源也吸引過來。
不過日落山城靠近平陽城,地理條件也不錯,如果城主不是蠢的,就能借着平陽城的勢發展一把,日子不會差到哪裡。
夏靜月爲了不讓雪山族猜疑,着重提了百坻現在的侵略戰爭,是敵人立場,他們不殺人掠奪就不錯了,哪會跟日落山城做交易?然後又將羌國與阿迪國的好處多提了幾下,令賀夫人與樊夫人深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