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鄴池事變
一直到第三天,白夜才從北城回來。
他回到鄴池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鄴池的血池有沒有修好。令他欣慰的是,血池終於修好了。於是他飛鴿傳書給紅綢,示意帶着藍蓮來西陲,他要以西陲爲據點,建立自己的帝國!
念青帶着穆峰依舊留在了北城。白夜沒有食言,每日按時將紫草送到她房中,穆峰的傷一天天好起來。
清越仍然被軟禁,這幾日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沒人顧及她。
趙絮言又來了。這一次她可不打算像上一次輕易就走。
她帶着七八個侍女,二話不說就將清越捆綁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清越冷冷問道。
“幹什麼?”趙絮言捏着她的下巴,望了望清越被綁起來的雙手。“曾經我被紅綢抓走的時候聽她說過,用巫術之人最寶貴的便是自己的雙手,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回事?”
“你想做什麼?”清越不禁有些緊張,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哼!”趙絮言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對着侍女說道:“把她的手給我廢了!”
“不要!”清越大叫一聲,可惜絲毫沒能阻止那些人的舉動。侍女強行扳開清越的五指,然後用長針將五指刺破。
“啊!”十指連心的疼痛使清越痛呼出聲。
“把她的嘴巴給我封住!”趙絮言命令道。侍女離開就封住了清越的嘴巴。
趙絮言望着清越流血的五指,拿出一個藥瓶。“之前紅綢就是拿這個對付我的,聽說這個藥可以讓人的手心筋脈僵硬,再也使不上力氣。並且疼痛感不會比十指連心輕,我想你還沒嘗過吧?”說着就將那些藥粉一一灑在了清越的十指上。
清越咬着牙強忍住痛苦,直到牙齒都滲出了點點血絲。
絮言下令將她放下,冷冷哼道:“還沒完呢!”
說着就令侍女不知從哪裡抓來五六條毒蛇,她將清越扔在屋子裡,隨後將毒蛇放進去,將門窗鎖上,想看着她被活活咬死。
清越的嘴巴被捂住,手上又使不上勁,只能眼睜睜看着毒蛇朝自己爬來。
這時,白夜突然闖了進來。
他將藍蓮的事情安排好後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說不上爲什麼。
然而走進院子的時候他沒有看到清越,只看到昏倒的侍衛和緊閉的門窗。
“清越!”他焦急地一把推開門窗,卻看到一條條毒蛇正凶狠地朝清越爬去。
白夜大怒,揮掌之下將毒蛇碎屍萬段,他緊張地抱起清越:“清越!清越!”
清越已經昏過去了,毫無知覺。
白夜望着她滴血的十指,雙眼通紅:“是誰幹的!”
被喚醒的侍衛嚇得站都站不穩,顫顫巍巍地答道:“是允王妃……”
白夜凌厲地掃了他一眼,似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抱着清越走出院子,甩下一句話:“一個都不要留!”
“是!”隨從答道,隨即背後傳來幾聲慘叫。
白夜望着躺在牀上的清越,心疼不已,雖然十指的傷口已經包紮,他知道這種痛是沒有那麼容易消除
的。整整三日,他就坐在牀邊陪了她三日。
第四日,紅綢到了,將藍蓮放到了新的血池之中就趕來見白夜。
白夜只淡淡說了句:“來了就先好好休息吧,晚上請你看宴會!”
紅綢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那一夜,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允王和幾個王妃在王宮內被活活燒死,正王妃趙絮言被活活鞭打至死,一切允王的舊部除了流星外全部被活埋。
流星問白夜爲何不殺他,白夜說因爲你是唯一一個不諂媚的人。如果願意你就留下,不願意就離開。
流星沉吟了半晌,終究決定留下來,因爲作爲一名叛軍之將天下他再無地方可去,而白夜的才能也確實爲他所敬佩。
從此之後,天下再無允王,只有燼槨組織的“大統”。
逍遙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沒有多大驚訝,只是表示願意繼續和白夜合作。東都的王曾卻嚇壞了,生怕白夜勢力太過壯大而威脅到自己。
然而,就在王曾對西陲的擔憂還沒有消除的時候,南邊又傳來了新的消息:南邊有一號爲“復王”的新王在短短几個月內迅速攻佔了大片土地,氣勢無人能擋。
三個月後,北離葉影,南邊復王,西陲白夜儼然已經包圍了東都。
葉影聽說復王的崛起後不但沒有擔憂,反而雀躍不已。璃王終於開始行動了,他相信不久的將來整個天下就可以全部歸入璃王名下!
白夜在西陲的統治比起允王確實也好太多,可惜他一味沉迷於靳國的巫術,最終卻還是斷送了自己。
藍蓮出關那一天,白夜興奮難以自已,大開慶典,大赦天下。笑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混進來的。
她費盡千辛萬苦打聽到了北城有位姑娘一直陪着一位昏睡不醒的男子便料想是念青無疑了。
還好當時因爲整個西陲都在白夜的統治下,故白夜沒有特別設防,笑歌沒費什麼力氣就混進了念青所在的官邸。
“笑歌,你怎麼來了!”念青問。
“我想來看看你……還有清越!”笑歌答道。
在提到清越二字時,念青的神情明顯一暗。
“她在鄴池,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白夜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我知道!”笑歌安慰她似的笑了笑,“你別自責了,如果她知道你是爲了救穆峰,她不會怪你的!”
笑歌的話卻使念青的眼淚不可遏制地流了下來,僞裝多時的堅強再也裝不下去,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笑歌拍着她,也是無限心酸,怪只怪造化弄人,讓曾經心心相印的朋友轉瞬便反目成仇。
笑歌在北城待了三天,瞭解了琉森發生的事情後便出發去了鄴池。她要替念青向清越解釋,她們從來都是朋友!
可惜鄴池的戒備就不像北城鬆懈了,笑歌想了很多辦法還是沒法混進宮去。
白夜稱王后並沒有放清越離開。他可以給清越一切,甚至連畫未也還給她了,可就是不肯放她離開。
清越說白夜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我的手也廢了再也用不了巫術,開不了畫未,你留着我又有何用?
白夜不語,但還是
不讓她走。
到後來,清越也不再央求他了,只是一日一日心如死灰地坐着,面容一日日消瘦下去。
後來笑歌趁一個宮女出宮採購時將其打昏,這才冒險進了宮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找到清越的所在。
在看到清越的那一刻,她還是吃了一驚。她瘦了一圈,再沒有昔日清高孤傲的模樣而是心如死灰。
“清越!”笑歌叫道,“是我!”
清越緩緩轉過頭望着她,沒有什麼情緒。
“清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笑歌看着她的樣子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是你啊,笑歌!”清越勉強擠出一絲笑,“對不起啊,上次在滁州我騙了你!”
“沒有,沒有的事,你別這麼說!”笑歌連連擺頭,“上次是我誤解了你。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些真相!”笑歌握着清越的手努力使她振作。
“你聽我說,念青她……”
笑歌說了半天將事情解釋清楚了,原以爲清越越振作起來,可是她還是一副失神的樣子,笑歌不禁擔心起來。
“還有,清越你聽我說,李重雲沒死。我和關翼那天晚上在城外碰到他了,關翼還和他一起去了南邊準備東山再起……”
“是嗎?”清越淡淡答道,“那就好!”
“清越你……你到底怎麼了?”笑歌不禁越發地擔憂。
清越搖搖頭,沒說話,她只是忽然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而已,可是這種虛無感她該向誰說?又從何處說起?
白夜站在門外傾聽着二人的對話,注視着清越的表情,慢慢地覺得也絕望了。清越的心,似乎真的已經死了……
“就這麼放任言笑歌不管,這樣好嗎?”紅綢問道。
“如果我現在殺了她,豈不是枉費了你一心成全她和關翼的好意?”白夜反問。
紅綢一時語塞。
“剛剛她說李重雲沒死,你怎麼看?”白夜問。
“很有可能吧!你不是一直懷疑南邊那個什麼復王就是他嗎?而且那些傳說中的金戈鐵馬除了護衛團還能有什麼?”紅綢回到。
白夜沒說話,隨即卻笑了:“沒死不是更好,若真死了,這天下豈不寂寞了?哈哈哈!”
紅綢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天後,笑歌拉着清越逃出了白夜的管轄範圍。不應該說是逃,應該說是白夜默許的,他終於放棄了,不想再困住她。
清越望着鄴池猶如望着當日的琉森,只是覺得自己好似身在夢中。
她和笑歌剛離開,念青就來到了鄴池。
“白夜,爲什麼騙我?穆峰吃了這麼多紫草爲什麼還沒有醒過來?”她一進門就吼道。
白夜自顧自喝着茶:“這個問題你去問逍遙門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
“紫草字能治病不能救命,你應該去問問青門的人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白夜冷冷說道。
“不可能,父親他……”念青不願意相信,可是上一次,父親不就是騙了她嗎?
“找不到病的根源,我給你再多紫草也沒用!”白夜說道,隨即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