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與陸範一道回來了,還沒進主帳,就看見了女子的身影,再仔細一看,卻是最熟悉的那道身影。她怎麼來興平呢?後面還跟了個一身便裝的男人,是誰?
錦書站在旗杆邊,看着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在確定確實是秦勉後,她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果然沒事,還好好的活着,她最擔心害怕的事在這一刻總算水落歸槽,一顆心有了歸處。
她向秦勉揚起了笑容,大方的走向了他。
“王爺回來了。”
“你們怎麼來呢?”當秦勉看見身後的孫湛時,兩眼露出不大歡迎的目光。
“此事說來話長,回頭再告訴你。”
秦勉讓錦書進到營帳去,孫湛也厚着臉皮也跟了進去。
“你們怎麼遇到一起呢?”秦勉可從來都知道孫湛的身份。
錦書看了一眼孫湛,替他開了口:“孫大人一路護送我來的興平,你別責備他。”
“哦?!”很顯然秦勉有些不相信。
孫湛這才與秦勉道:“溪客,一別多年未見,你風采更勝當年,走在外面只怕都不敢相認了。”
兩人之間有交情,也有對立,但他們之間也算是遠族的親戚了,身體裡都流淌着皇族的的血液。姓孫的能將錦書須尾俱全的送到他的面前來,秦勉暫時對他摒棄了前嫌,趕着還了禮。
客套之後,孫湛的目光卻看向了秦勉身旁的一位將近中年的戎裝男人,覺得這男人有些熟悉。
然而陸範早已經認出了孫湛:“孫大人,是我,你沒忘記吧?我就是當初您正在追尋的賀民。”
“是你,難怪我覺得眼熟。一晃就十幾年了,沒想到到今天才遇見。”
“孫大人還想捉我回去嗎?”
孫湛笑道:“果然是他將你藏起來了,難怪我當初,將洛陽翻來了也沒有把你找到。”
這對冤家相見,看來果然是上天的安排。孫湛早已經不是把總了,而賀民卻已經成爲了陸範,遠不是現在的孫湛能夠動的人了。
孫湛聽從錦書的意思暫且在秦勉的營地裡留了下來。終於營帳裡只剩下了他們夫婦二人,錦書方把孫湛冒充書硯來哄騙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秦勉聽,秦勉惱道:“還當他說改邪歸正,歸附於我了,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壞。幸好你及時的識破了他。”
“對了,聶紹爲了保護我犧牲了。死在了他的那些部下手裡。”
秦勉聽說,蹙眉道:“當初他四處追尋聶紹,沒想到聶紹還是沒有躲過,看在他送你過來的份上,我暫時不和他追究聶紹的事。”
“他算是逃離了控鶴監,放他走的話肯定會被控鶴監的人追殺,很是危險,我看不如讓他暫時留在你的身邊,只要他沒有二心,就由着他去,別太爲難他好不好?”錦書替孫湛在秦勉跟前爲他求情。
秦勉沒有經過多少的思量就答應了下來:“好吧,只要他不給我惹事,安安分分的就行。”
他們曾經是朋友,因爲發生了一些事,兩人分道揚鑣,說來身體裡有同樣的血液,錦書自然希望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自錦書決定嫁給秦勉後,秦勉再沒有與孫湛坐下來好好的說過話,所以當孫湛再次坐在秦勉跟前時,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秦勉,以前我其實挺瞧不起你的,當初錦書選了你,還覺得她有眼無珠,嫁給一個病弱的紈絝膏粱有什麼好的?不過你再是紈絝膏粱也是藩王之子,保她一生平安倒不是什麼難事。哪知世事難料阿,你竟惹事,牽連着她也跟着不安寧。多次將她推入危險的地步,你不是人!”
秦勉面有愧色,道:“決定娶她的時候從來沒想過後面的路會走得這樣的艱難,要是早能預見現在的話,說不定我會像以前一樣就放棄了。喜歡她不見得就要佔有,只要她幸福就好。”
“得了,你還說這樣的話可是有得了好處還賣乖的嫌疑。”
兩人都笑了起來,這一笑彷彿將這些年的恩怨都拋下了。兩人舉了杯,孫湛滿飲了一杯酒,他有些無奈的笑道:“我只當是個單純的女子,心道略使點計謀就能將她騙走,哪知最終也着了她的道。看着人畜無害的她竟然給我下毒,用毒藥來控制我。”
“她這是被逼無奈,難道任由你將她帶去長安?”
孫湛沒有說話,第一次接手找錦書的旨意時,上面並不是那麼的想要她的命,所以當他將錦書已經出家了的消息回稟給上面時,上面也沒怎麼爲難他。如今再接手同樣的任務,不得不說孫湛起初是一心想要將錦書送上去,是錦書自己將被動的局面變成了主動。自從被識破後,他就被錦書牽着鼻子走。
“她變成這樣,肯定是你帶壞了她。”
“孫元初,你根本就不瞭解她,從前就是。”
是吧,孫湛從來沒有弄懂過這個女人。
“要不你跟着我幹吧,你有能力有手腕,不愁闖不出名堂來,現在我又正是用人之際。”
“你這是在勸我謀反?”
秦勉笑道:“你都進了我的營地了,出去後你和人說和我沒有瓜葛,誰信啊。你好好的考慮一下,我等着你的答覆。”
孫湛再次陷入了沉思裡,他年少時便加入了控鶴監,控鶴監要的時絕對忠誠,如今他做出的事卻有違忠誠。
孫湛從秦勉的營帳走了出來,卻見滿天的星斗點亮了幽暗的夜空。他見錦書過來來,孫湛有一句話很想問錦書,兩人走到了僻靜的地方。
“你給我下的毒到最後找不到解藥的話當真會讓我殞命麼?”
錦書微笑道:“怎麼可能,不過說讓你暫時失去了力氣而已,但只要不再接觸毒物,一個月後慢慢的就恢復了。”
“你……”孫湛咬牙切齒,最終還是沒能將錦書給訓斥一通,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他生氣了吧?那也是活該,誰讓他先欺騙自己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