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不怕與黑白無常當庭對質,那本宮即刻就將他們兄弟二人傳喚至此,行知,本宮看此事就不必假他人之手,傳喚二人之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葉冰之見伏勝面無懼色不怕與黑白無常二人對質,心中對此事是黑白無常二人所爲的事實更爲篤定,當即就吩咐行知去傳喚二人前來。
行知立即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前往黑白無常所在的礦洞,一路上行知步伐匆匆,不知爲何,在看到伏勝無比肯定地說自己並不懼怕當庭對質那一刻,行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奇特的不安感。
一路疾馳來到黑白無常駐守的礦洞,甫一踏入礦洞內,行知心中就咯噔一下子,原因無他,因爲她竟然從礦洞內感覺到一絲只有魂魄崩解後纔會殘留的特殊痕跡,這絲十分微弱的痕跡叫行知心裡打了一個突,因爲無法感知到崩解的魂魄是屬於誰的,她便下意識地往陸雲滄身上猜測了去。
莫非陸雲滄魂魄消失一事,當真是他們二人所爲?
這個念頭在行知心中一閃而過,同時她也意識到,若這件事真的是黑白無常乾的,那此時此刻孤身前來的自己,等下絕對不能在黑白無常面前露出任何一絲已經察覺到此事的異常來,若不然,說不定這二人還會對她不利……
想到這裡,行知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揚聲喊道:“黑白無常可在?”
話音起落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幽深的礦洞中,竟然久久未曾傳出來黑白無常二人的迴應。
“怎麼會沒有迴應?莫非他們二人都不在?”
因爲此前伏勝說過,親眼看到白無常從外面回來,儘管心中希望黑白無常二人是清白無辜的,可沒有等到迴應的行知還是無可遏制地想到了這一點。
“黑白無常?若是你們在礦洞之中,就回答一聲!”
這一次,行知提起魂力將聲音放大,大到礦洞內都開始出現回聲,然而聲音漸歇,期待中的迴應仍舊是沒有出現。
行知這下總算是覺得問題大條了,再也顧不得什麼安不安全,疾步向礦洞內走去,然而直到她走到礦洞底部,也沒有看到黑白無常的身影,不僅如此,兩人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說明並非因爲意外而外出……
“看來他們兄弟二人當真有問題,不行,我要趕緊稟報鬼後!”
行知見此地找不到黑白無常二人,立刻急匆匆地趕回鬼後的住處。
“嗯?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黑白無常二人呢?”
鬼後一看回來的人只有行知一個,心中登時又是一股無名火起:“難道就連本宮的傳喚,他們兄弟二人也都不再放入眼中了嗎?”
“啓稟鬼後,並非他們二人抗旨不尊,而是……”
說到這裡,行知頓了頓,雖然明白一旦這句話說出口,黑白無常二人將再無翻身之日,可爲了鬼後,她終究還是選擇將實情說出:“而是他們兄弟二人根本就不在礦洞之中……”
“什麼!”
鬼後葉冰之乍一聽聞這句話
,果真如行知所預料的那般勃然大怒。
“他們二人真是太不將本宮放在眼中了!”
“不僅如此,在他們駐守的礦洞中,屬下還感知到一絲魂魄崩解後纔會留下的痕跡,說不定……說不定那便是陸雲滄的魂魄被他們二人吸收後的殘留……”
行知繼續補充道,這句話成功地讓鬼後眼前一陣發黑,陸雲滄可是那個清苑宮主人指名要留下的人,現如今若是魂魄出了問題,鬼族面前原本的一片坦途,說不定就會因此而滿布荊棘……
“殿下!屬下自願請命,願率軍前去捉拿黑白無常二人!屬下保證定會將二人生擒到殿下面前!”
伏勝見鬼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立刻把握機會上前開口道。
“好,本宮就給你這個立功的機會,只不過你要記住,黑白無常二人功力在你之上,現在他們二人背主逃亡,還不知會逃向何方,抓捕他們二人這件事情絕非簡單的事情,即便是你自行請命,此事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
伏勝斬釘截鐵的回答,叫葉冰之的臉色稍緩:“那本宮就撥給你二百人馬,具體人選可由你親自選定,一旦點齊人馬,即刻出發追捕黑白無常!”
“屬下遵命!”
“且慢,在下還有一言。”
見伏勝準備離開,鳳子凡化身的西陵雁連忙開口挽留道。
“丹元長老可還有事?”
伏勝回頭看着西陵雁,用十分客氣卻又帶着一分疏離的語氣問道。
“在下只是對於黑白無常二人的去處,有着一絲猜測而已。”
西陵雁微微彎了彎嘴角:“如果在下所猜測的沒錯的話,他們二人,現在應該是前往無盡樹海了。”
“對啊,本宮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葉冰之細緻的眉尖一挑:“本宮的侄兒看在先王的面子上,對他們二人總是頗多維護,現在他們二人做下這等事情,想來能護住他們的,也只有本宮的侄兒明軒了,丹元長老的猜測應該是沒有錯!”
“伏勝!”
“屬下在!”
“即刻點起人馬,直接趕往無盡樹海!”
葉冰之厲聲喝道:“他們二人不敢動用傳送陣,你們就用傳送陣過去,提前在那裡攔截黑白無常,切記若是燭明軒問起你們前往無盡樹海所爲何事,在真正抓住黑白無常二人之前,不必據實以告!”
“是!屬下領命!”
無盡樹海外圍。
一股陰寒的黑色霧氣驟然自茂密的叢林中鑽出來,很快就凝聚成一個人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從西陵雁的襲擊下勉強逃生的黑無常。
黑白無常兄弟二人功體互生,儘管黑無常自己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可是白無常的消亡對他而言便如一下子失去了半個功體一樣,功體不穩加上長時間的疲於奔逃,造成的結果,便是此刻他周身的魂力亂竄,已經快要失去控制的事實。
“我……我不能在此
處就倒下……”
腳下步伐已經有些踉蹌的黑無常勉強遏制住那些正在自己體內四處肆虐的魂力,在他看來,既然葉冰之能明目張膽地對他們兄弟二人下手,那麼勢必是已經下定決心將自己這一脈徹底剷除了,聯想到此前白無常打探過來的消息,說葉冰之有了新的援軍,黑無常心中當真是又氣又恨。
然而現在對他來說,報仇什麼的事情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及時將這件事情通知給燭明軒,要剷除掉先王一脈,燭明軒必定也是葉冰之的目標之一,對這點堅信不疑的黑無常,再度化身鬼霧衝向無盡樹海中。
而正駐守在無盡樹海脈源處的燭明軒,此刻卻對這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毫無察覺,這會兒他還正在苦惱着曇令無論如何都不肯讓他幫忙療傷的事情。
“曇令,你今天感覺傷勢如何了?”
每一天,類似這樣的問候都要在曇令面前重複好多次,而每一次曇令給出的回答,也毫無例外都是:“多謝燭將軍關心,我的傷勢沒什麼要緊的。”
“你總說你的傷勢不要緊,可你的氣色卻騙不了我的眼睛。”
面對着倔強的曇令,燭明軒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我明白你不肯動用石心鬼種內魂力的心思,也贊同你的堅持,只是現在我並非要用石心鬼種來爲你療傷,只要我耗費一點點魂力,就能對你的恢復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你怎麼就不肯聽我的呢……”
“燭將軍,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原則,儘管現在你我算得上共事一主,可當年若不是有先王,我說不定早就化作一抹荒魂了,先王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叫身爲先王遺孤的燭將軍你,來耗費魂力爲我療傷。”
曇令實在是被燭明軒逼得沒辦法,這纔將從前完全沒有提及過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父王是父王,我是我,對你來說,父王是你的救命恩人,而我只是你救命恩人的兒子,這就說明在你心中,我只不過是父王的附屬品而已,不,其實你如何看我這並不重要,關鍵是對我來說,你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同僚而已。”
燭明軒見曇令說了這番話,自己也決定索性將事情攤開來講:“其實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從父王領你回來的那天起,我就喜歡上了你的眼神,隨着日後慢慢的相處,我更是身陷到這份喜歡中無法自拔,曇令,你可以不迴應我的感情,但能否請你不要再拒絕我爲你療傷這件事情,我不希望因爲父王曾經對你的恩情,使得咱們兩人之間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如果消除這層隔膜是你所希望的,我可以試着努力,只是療傷一事還要再議。”
曇令的臉罩在面具後面看不清此刻表情爲何,只是說出口的聲音比之前要柔和了幾分:“我聽繪鏡說,現在的形勢對你來說並不樂觀,我的傷勢當真不要緊,你還是保存好自身的魂力比較好。”
曇令的話剛說完,在兩人不遠處的傳送陣就嗡鳴了一聲,突然開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