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惡狠狠的瞪着嘉禾,這混蛋就會給她出難題。
她要是跟漠厲走,不定嘉禾會抽什麼風呢。
可她要是留下的話,那也太不正常了,漠厲對她可以算是相當不錯了,平白無故的她爲什麼寧願留在一個一看就不好相處的大王子身邊?
“怎麼樣,小姑娘,想好了沒有?”嘉禾懶洋洋的開口問道,“我那三弟可還等着你的回覆呢。”
靠,你丫非要把這麻煩推給我!春心咬牙瞪了嘉禾一眼,索性說道:“我不過是個被抓來的人質,哪兒敢自作主張,究竟我該去哪裡,還是由兩位王子做主吧。”
喵的,你們弟兄倆自己研究去,我不伺候了。
漠厲神色微變,對於春心的脾氣,他這幾天來已經有所瞭解。這丫頭滑不留手,但相當惜命,雖然嘴裡不乾不淨,但不會真正踏出那一步。方纔的情形他想象得到,漠炎必然對那丫頭毛手毛腳了,可爲什麼饒是如此,那丫頭還不肯跟他走?是怕他保不了她麼?
這個念頭在漠厲腦海裡迴轉了一陣子,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因爲他從春心的神情中並沒有看到驚慌。
將春心的小手握在手中,嘉禾斜着眼看着漠厲問道:“我看這姑娘似乎不想跟你走呢,那就留在我這裡吧。”
春心眼觀鼻鼻觀心,你們兩個討論去吧。
當然,最好是能留在嘉禾這裡,可這決定不能由她做出,不然就顯得太怪異了。
“春心,你過來,我保你無事。”漠厲沒理會嘉禾,只是盯住春心說道,“你可要想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非要將春心帶走,或許是因爲這個來自遠北大營的大夫還有用,所以現在還不能死?還是說,其實只是他自己想要將她帶走,留在身邊而已?
但這想法一冒出來,漠厲就忍不住嘲諷起了自己,真是好笑,他又不缺這麼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刁鑽古怪的女人。想來應該是像漠厲所說的那樣,這女子很有趣,可以打發時間。
恩,只是這樣而已。
春心繼續低着頭,心中默唸:現在我又聾又啞又呆又傻,你們有事兒找誰也別找我。
“王兄,這名女子是重要的人質,請以大局爲重。”見春心不理會自己,漠厲只得轉向嘉禾說道。
“放心,王兄一定會好好疼愛她,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嘉禾微微一笑,指尖輕輕滑過春心的臉頰,捻起一縷髮絲繞在指間把玩,“怎麼,三弟不放心?”
漠厲攥了攥拳頭,低吼道:“你明知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嘉禾格外不解的望着漠厲。
“總之,我要帶走她!”不想再和嘉禾繞圈子,漠厲索性大步上前,伸手就去抓春心。
靠,你說歸說,不要動手好不好!春心抓狂了,沒見我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嗎,能不能把我當做空氣給呼吸掉啊。
漠厲的手尚未碰到春心就被嘉禾擋住了:“三弟,對姑娘家可不能這麼粗魯呢。”
“王兄,她是我的女人。”漠厲攥住嘉禾的手,冷聲說道。
大哥,造謠也要講證據的好麼?春心無語問蒼天,然後就恍然,她跟這傢伙同睡了幾天,這還不是證據麼。
“春心,你還不跟我走?”漠厲掃了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春心,怒氣已經一點一點蔓延開了。
真是見鬼了,她什麼時候成了香餑餑了,竟然被這麼爭奪。可是,在表達榮幸的同時,春心眼角已經掃到了嘉禾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喵的,這傢伙根本就是想看她笑話,以這傢伙的醋勁和脾氣,怎麼可能會還讓她被漠厲帶走?他是等着她說留下吧。
你大妹子的,我偏不說。
磨磨牙齒,春心猛地站起身來,指着漠厲和嘉禾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們……不要再……吵了,求你們放我……回家……”
話音未落,她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恩,嘉禾的臥榻還真軟和,趴着怪舒服的。
漠厲一驚,伸手就要去拉春心,然而卻又被嘉禾擋住,只能眼睜睜看着嘉禾攬着春心的肩膀將春心靠在自己身上。
“春心?死丫頭?!”喊了幾聲都不見春心有反應,漠厲冷冷的盯住嘉禾,“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嘉禾颳了刮春心的臉頰,很無辜的說:“只是做了些該做的事情。”他的小春心可真是滑頭,竟然就這樣把事情又丟給了他。
喂,你說的太曖昧了好麼?春心暗暗咬牙,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目前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只是悄悄用手狠狠在嘉禾身上擰了一把。
漠厲的眼神倏爾變冷,他本以爲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因爲以他對王兄的瞭解來看,王兄並不是一個耽於美色之人,卻沒想到……
“好了,我明白三弟的意思,這女子目前還有用,我會留她一命的。”嘉禾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又將手搭在了春心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父汗一直催我娶個女人爲妃,那我便娶了她好了,橫豎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王兄,請不要意氣用事,你怎麼可能會娶她?”漠厲語氣不善,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冷笑,饒是他也不過是動過將這女子納在帳下的念頭而已。娶了這女子?一個無依無靠的中原女子,若是有這樣的女子做正妃,豈不是平白少了一份助力?大哥沒那麼傻。
對此,嘉禾只是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我怎麼就不可能會娶她?”
漠厲擰着眉盯住嘉禾看了很久,但無論他怎麼看,卻都看不出嘉禾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若是漠炎真的娶了這個丫頭呢?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不停的迴轉。這幾天他已經對春心的身世有所瞭解,不過是一個會醫術的平民小丫頭而已,無財無勢,莫說做個正妃了,連側妃都不夠格。
“怎麼,三弟不信?”嘉禾看也不看漠厲,只是暗中抓住了春心的小手在自己手裡揉捏,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這麼下死手掐他,難道她都不心疼的?
“王兄,這種事情不是說笑的,她不過是個昌國的平民女子,你不會娶她的。”漠厲慢吞吞的說道。
躺着不動的春心暗暗冷哼,你丫怎麼就知道他不娶我?
“三弟,我從來不愛說笑的,只要我樂意,管她是什麼出身。”嘉禾的眼睛眯了起來,笑得好像狐狸一樣,“你不信我會娶她?”
“不信。”漠厲搖頭,冷笑着說道,“王兄還是不要開玩笑了,你是不會娶她的,這種話你我之間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傳出去。”說着,他視線轉向了旁邊一直緊緊盯着他的忠犬一號和忠犬二號,“否則,事後反悔可就要惹人恥笑了。”
春心已經差不多聽出了漠厲的用意,喵的,直接套用蒙家那一套就行。她就不明白了,憑什麼男人就非得靠妻子孃家才能混出頭,難道不靠妻子孃家就一輩子都混不出頭了麼?雖說門當戶對是很重要不假,可她一直在意的是由同等階層產生的同等價值觀和思想,而不是帶來的權勢。那就好比一個跨國集團的老闆和一個走街串巷的小攤販老婆,老闆知道什麼叫丟小錢保大錢,可老婆很可能只會在意今天丟了五十萬這筆鉅款,卻根本看不到這五十萬後面帶來的五百萬乃至五千萬。
但是,顯然對這些人來說,門當戶對帶給他們最重要的就是妻子孃家提供的助力。
女人的裙襬,真就那麼好乘涼?
“既然這麼說,那我就讓三弟你好好地看一看好了。”嘉禾笑眯眯的請拍着春心的腰肢,衝站在旁邊的兩隻忠犬說道,“信,哲,今後她就是本王子的王妃了,你們該怎麼做?”
信哲?!春心咬了下自己的舌頭才勉強剋制住自己沒發出聲音,見鬼了,這傢伙給自己的手下取的什麼名字啊,尼瑪要是傳回現代,她還不得被張信哲的粉絲給一鍋燉了。
被嘉禾點了名的兩人半點遲疑也沒有的單膝跪下,也不管春心目前正在“昏迷”狀態中,就齊聲喊道:“見過王妃!”
春心動都沒動,只是偷偷吧唧了下嘴巴,這感覺……還挺爽的。
“既然王兄執意,我也無法過多幹預,只好待到回王庭後喝王兄的喜酒了,但願王兄不會讓我失望。”漠厲冷笑,竭力忽略掉心裡莫名生出的空曠感,補充一句道,“若是王兄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三弟,我說出的話何時反悔過?”嘉禾笑吟吟的擺手說道,“若是無事,三弟就先去忙吧,我一路舟車勞頓,還想和我的王妃多休息一陣子。”
聽到“我的王妃”幾個字,漠厲不禁攥了攥拳頭,隨即硬擠出幾個字:“那我就不打攪王兄了。”
這樣倒好,王兄雖然向來喜怒不定,但從來說到做到,尤其是如此正式的命他那兩個心腹認主,更是從來沒有過。或許,他該再幫王兄一把,將這好消息傳給父汗,順便告訴父汗,不必爲王兄向塔拉族族長的女兒提親了。
王兄,既然你執意,那便如你所願好了。
擡頭望望有些陰暗的天空,漠厲再次握拳,將心頭那一點古怪的煩躁感驅散。
等人都走*了,春心立刻就睜開了眼睛,瞪着嘉禾說道:“你是故意的!”嘉禾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漠厲是在故意激他。
嘉禾蹭蹭春心的臉頰,笑眯眯的說:“既然三弟執意要幫咱們一把,我怎麼能拒絕三弟的好意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