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想起來給我們這兩個老傢伙做這些?”吳趙氏拿着衣裳欣喜的問陶氏。
陶氏一笑,“這多年來女兒也沒能有什麼孝敬孃的,女兒也沒什麼旁的長處,只針線活兒能看些,也就做了這兩件,還望爹孃不要嫌棄纔好。”
吳趙氏簡直老懷安慰了,這大女兒自上次撞了後,腦子就變得好使多了,不管是待人接物上還是孝敬長輩上,都像是腦子開了竅,當真是菩薩保佑啊!
“雲英啊,你說的哪裡的話,娘怎會嫌棄,娘高興還來不及呢!老頭子你說是不是!”
老吳頭高興的眼睛眯着,“我和你娘啊,哪有什麼指望你們的,只盼着你們姐妹幾個過的好就成,以後,等我和你們娘走不動了,你們能常回來瞧瞧我們兩個老傢伙就好。”
“爹您說哪兒的話,你和娘這身子可硬朗着呢,再康健十年絕對沒問題。”夏定波急忙在旁說好話安慰道。
吳柳英未想到今兒還被陶氏長了臉,當即臉上就有不快,臉色也陰沉下來,她瞥了兩眼自家男人,劉忠有些不明白妻子是什麼意思,惹的吳柳英更是不快的暗裡掐了他一把。
吳蘭英上前一步,假意道:“大姐這繡工是越來越精細了,我記得在孃家時,娘可是誇我是咱三姐妹中繡工最好的,現下連我也不如大姐了!”
說完還嗔了陶氏一眼,不依的搖了搖吳趙氏的衣袖。
吳趙氏笑起來,儘管這幾個閨女早就嫁出門了,可在她的眼裡,她們永遠都是她眼裡的小女娃,“我不過是誇你大姐幾句,瞧這丫頭的醋勁兒就上來了,娘可不都記得你的繡活最好嘛!”
這連襟幾個與老岳丈在桌上喝茶吃點心。
吳趙氏帶着幾個三個閨女去廚房準備午飯。
方纔節禮被陶氏搶了風頭,這午飯。吳柳英一意要掌勺,吳趙氏也就笑着讓三女兒做菜。
陳悠帶着兩個小包子和陳懷敏到院中玩,吳柳英家中的那幾個混小子早就瘋成一團了,見阿梅阿杏出來。幾個小混球就上來推阿梅阿杏,直將兩個小包子推倒,這才扭着屁|股嘲笑,“臭丫頭,你憑你們也想到我們家來,告訴你,一輩子都別想,不然我和弟弟們天天打你們!”
陳悠簡直驚呆了,這兩個臭孩子竟然敢欺負阿梅和阿杏,還沒等陳悠上去將阿梅阿杏從地上拉起來。陳懷敏就一把衝了上去,攔在阿梅阿杏兩人身前,昂着小下巴對吳柳英家的那幾個熊孩子脆脆的吼道:“你們這些壞蛋,不許欺負我二姐三姐,不然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噗”陳悠險些被陳懷敏說的話逗的笑出聲來。這小傢伙,古語是這般用的嗎!
阿梅阿杏從地上爬起來,一人拉着陳懷敏一隻小手,阿梅低頭與陳懷敏道:“二姐沒事,咱不理這些壞孩子就是。”
陳懷敏鼓着腮幫子,顯然很不想放過眼前這幾個欺負姐姐的壞蛋,可是“爹”與他說了。要聽姐姐們的話,陳懷敏只好回頭瞪了那幾個邋遢的壞蛋一眼,對着阿梅點點頭,“懷敏聽二姐的。”
阿梅這才笑起來,頗有介事地摸了摸陳懷敏的頭,就像是平日裡陳悠安撫她們一樣。
那邊三個臭小子被忽視。立馬就不依了,爲首的那個上來就又要推阿梅和阿杏,陳悠眼疾手快的攔住,冷着眉眼對吳柳英家的幾個表弟冷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陳悠要比他們大上兩歲多,個子也高不少。那幾個臭小子被陳悠這一嚇,當真愣住了,不敢上前來。
院子里門口不遠處的一棵石榴樹下站着兩個孩子,一個男娃一個女娃,女娃要比男娃大些,他們就是吳蘭英家的孩子,兩個孩子高傲的擡着下巴瞅着陳悠他們這邊,等到陳悠視線掃過去,那女娃開口輕聲吐出了三個字。陳悠依據嘴型就能分辨出是“土包子”三個字。
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若說吳柳英家的幾個孩子調皮搗蛋還愛欺負人,那吳蘭英家的兩個孩子就與吳蘭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傲看不起人還喜歡在背後使軟刀子。當真是什麼樣的父母教出什麼樣的兒女。
陳悠並不想理這兩個熊孩子,便帶着阿梅阿杏與陳懷敏進屋去了。
午飯,吳柳英家的孩子一個個吵吵鬧鬧要吃肉,陳悠帶着弟弟妹妹盛了些到邊上吃去了,絲毫未讓陶氏操心,而吳蘭英家的兩個不屑的瞧着吳柳英家的幾個小子吃的滿嘴流油,席中還不客氣的問她娘,吳柳英家不是賣肉的嗎,爲什麼他們家的孩子都像是沒吃過肉一樣!
鬧的吳柳英沒臉,差點要與吳蘭英吵起來。
席中,劉忠一個勁兒的要灌秦長瑞的酒,夏定波在一旁看熱鬧,到頭來,劉忠自己倒先醉了,而夏定波也喝的頭暈暈的,秦長瑞卻還和沒事兒一樣,與老吳頭說笑。
酒酣宴罷,三個女婿家都離的遠,飯後聊會兒天就都要各回各家了。
二女兒家與三女兒家來時都趕了車來,現下劉忠都醉的一塌糊塗,這還在東倒西歪的說胡話,吳柳英幹家中農活也是一把好手,將丈夫孩子扶上車,自己就趕着牛車家去了。
而吳蘭英家是在林遠縣租了馬車來的,此時一家上了馬車,只覺得大姐家與二姐家特別長臉,吳蘭英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些。
夏定波趕了馬車就使出了顏莊的小道。
路上,夏定波不悅的道:“孩子她娘,以後你這孃家少回,這都是一些什麼窮親戚,縣太爺那我已與他說了好幾次,怕是下半年我便要升任了。”
吳蘭英咬了咬脣,雖不甘願,但還是點頭答是,兩個孩子這時候也上來拉住她孃的衣裳,不開心的抱怨,“娘,您看看今日小姨家裡的那幾個小子,吃塊肉也搶成那樣,還有大姨家的,那身上的衣裳,怕是穿幾年了,要回到縣城,讓別人知道我們還有這般的窮親戚,非要笑話我們不可!旁的孩子也不願與我們玩了!”
吳蘭英此時被丈夫與孩子說的面色發白,她只有苦笑一聲,她是嫁的不錯,當初能嫁這樣一個夫君也是她沒想到的,可是在婆家的苦誰又能看得見,別人只瞧見她嫁的好。
如今丈夫竟還要她與孃家斷了來往!這是要斷了她的後路,不管如何,老吳頭和吳趙氏都是她親爹親孃!
這邊秦長瑞夫婦帶着幾個孩子回去,這趟來卻是讓他們瞭解了這老吳家的幾個女婿,夏定波一瞧便不是什麼好人,日後可要防範着纔是。再就是吳氏幾個姐妹相處的並不好,這橋歸橋、路歸路,若是不與老吳頭夫婦攙上些什麼關係,怕經後也是不會來往的。這也正和秦長瑞的意。
省的日後拖他們後腿,這時候趁早斷了來往。
陳懷敏回來時倒是聽話的很,並未要求父母抱着,秦長瑞的身體不能吃勁,陶氏又抱不了多久,陳懷敏自從肺炎好了後,家中吃的又不差,這小身子已經圓潤了一圈,再也不像之前瘦巴巴的了。個頭也眼看着長。
現在陳悠也抱不了他多久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走的倒也快,路過村口李阿婆家時,陳悠帶着阿梅阿杏拎着糉子去道節。已經好些日子沒來李阿婆家,李阿婆開門見是她們姐妹三個高興忙將她們拽進來。
陳悠將裹的糉子遞給李阿婆,“阿婆,這是給你和阿公帶的,你們牙不好,吃慢些。”
“這麼些天沒到阿婆這來,阿婆還以爲你們把阿婆忘了呢!”說着話,李阿婆已經帶着陳悠三姐妹來到了屋前的廊下。
老周頭正坐在門前編竹筐,阿悠帶着兩個小包子打了招呼,李阿婆笑眯眯的道:“阿悠,你們等等,我進去拿個東西。”
不一會兒,李阿婆就出來了,手上拿了一個油紙包,還有一塊紗絹的帕子,“昨兒是阿悠的生辰,你也沒到阿婆這來,這帕子是阿婆早就繡好了的,過了生辰你就十一歲了,也是大姑娘了,要用這些女兒家的東西,這是阿婆早就給你做好了的。趁着阿婆還能看得清,以後給你多做些,過幾年,年紀大了,是想做什麼都不成了。”
陳悠也不矯情,從李阿婆手中接過帕子,雪白的紗絹上繡着一簇明麗的海棠花,旁邊還有一個“悠悠”字,李阿婆不會寫字,也不知道她是求誰給寫了,照着繡上去的。
陳悠眼眶有些溼潤,就算是陳王氏這個親祖母也沒有待她這麼好的。
“阿婆,這是啥?”陳悠指着帕子上的字問道。
“你瞧我,也是老糊塗了,忘了阿悠也不識得。”
李阿婆拉着姐妹三人到旁邊廊下的凳子坐下,獻寶般的道:“阿婆聽說,這大家小姐都是識文斷字的,咱們阿悠雖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在阿婆眼裡可比那大家小姐稀罕多了。阿婆便琢磨着,阿悠起碼得識得自己的名兒,這才求了縣城裡的賣字畫的師傅,寫了阿悠的名字,阿婆將它繡在了帕子上給阿悠隨身帶着。”
ps:
感謝小雨貝瑟芬妮的3個平安符,桃老妖的香囊,感謝橘子蟈蟈的小粉紅,阿色看看打賞夠不夠加更了,24號開始把加更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