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怔,特別是洛芊芊,這敲門聲,於她而言,簡直太熟悉了。她示意李遠征不要急,衝着門問道:“誰呀?”
“是我,陳雪!”
“陳組長,我正在給李組長做檢查,”洛芊芊故意弄出些聲響,“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你先忙,我一會兒再過來。”
洛芊芊貼在門上,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倚着桌子若有所思,“奇怪,怎麼會那麼像呢?”
李遠征沒有聽懂,但他早發現洛芊芊從聽到敲門聲起神色就不大對勁,“有什麼奇怪的?”
“敲門聲。”
一般人敲門基本上是叩三下,而陳雪剛纔叩的是四下,還是三短一長,李遠征點點頭,“是跟旁人不一樣,好像跟對暗號似的。”
“不,奇怪的不在這裡,而是以前包甜也是這麼敲門的。”
又是包甜!李遠征不解,“你不是說,你派去的人拍到了她在醫院的照片嗎?按常理推斷,若真是她,躲我們還來不及,完全沒有必要專程送上門來漏個破綻吧?”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啊!”洛芊芊揉揉太陽穴,“這個我再派人調查,有了結果再通知你。哦,還有,自從停了那種茶葉後,趙工的心臟功能明顯好轉了,你認爲檢查報告該怎麼做?”
李遠征沉思了片刻,“時好時壞,讓他們捉摸不透。你也得多留意着朱總工,他們敢對趙工下手,說不定最終的目標是朱總工,畢竟他纔是研究院的一把手。”
他的優點在這時又被無限量放大了,男孩子往往大大咧咧,如他這般心細的洛芊芊還是第一次見,對他的好感更甚。
爲了不引起外人的懷疑,兩人商量完事後,洛芊芊做了一份有模有樣的檢查報告,板着臉打開門,“還不快走?”
“有什麼了不起?”李遠征大步往外走,卻意外地看到林森在走廊上站着。
他跟獻寶似的湊過來,“遠征,剛纔我發現陳雪在門邊鬼鬼祟祟的,想必是偷聽,然後我故意走近,她就敲門,再後來她就走了。”
這就不難解釋她爲什麼突然敲門了,李遠征側頭望了洛芊芊一眼,洛芊芊則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
動作細微到連林森都沒有看出來,他屁顛顛跟着李遠征,“你看人家a23組,第三輪實驗都跑我們前頭去了,咱們不蒸饅頭蒸口氣,也得抓緊時間開始了吧!”
a23組第三輪的實驗足足進行了大半個月了,離他們預計的完成任務的時間僅有幾天了。不過,李遠征曉得他們會像從前一樣,根本無法在預期完成任務,畢竟做兩項實驗,哪那麼容易?“急什麼?他們進度那麼慢,說不定我們第三輪實驗完成了,他們還沒完成呢!”
“好像有這個可能!”林森抓抓頭,他們這個組長,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迷之淡定,興許,這就是成功男人的樣子吧!
路過保衛科,李遠征纔想起來,川川的信還沒回,這一段又是工作,又是明查暗訪,忙得暈頭轉向,但願小丫頭不要生氣。
捧起兩個人的合影,陸晴川緊偎着他,嬌俏的臉上掛着甜美、幸福的笑。李遠征的指尖輕輕在她臉上摩挲着,內心深處的柔軟被觸動後,眼神也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看得林森一愣一愣的,暗暗在心裡嘀咕着,對着張相片都含着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若是面對着真人,還不得寵上天?他這個領導,就是個怪物,單單對一個女人那麼好,真想不通爲什麼。
李遠征直接無視他,鋪開十行紙,寫了一封不長不短的信。川川不是以前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了,她聰明、有想法,信太長或太短,她都能發覺問題,他不想她跟着擔心。
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應該給自己深愛的女人幸福和快樂,讓她一輩子保持單純、善良,不是嗎?
李遠征躺上牀時,陸晴川已經和陳小鳳在牀上嘀咕在大會堂發生的事了,嚇得陳小鳳的一顆心撲楞撲楞的。
“好險啊,要不是錢老師及時出現,你還不白白讓郭秀秀扣了一盆子屎?這個郭秀秀,是不是有病啊?跟你無怨無仇,卻一再害你。”陳小鳳爲陸晴川抱打不平,越說越激動。
這個問題陸晴川老早就想明白了,如果只是因爲錢志彬,郭秀秀犯不着把她往死裡整,“我跟她之間是無怨無仇,但不代表我跟別人也無怨無仇啊!”
陳小鳳的腦回路好半天才對接上,“你指的是馬南湘?”
“不是她還能有哪個?”陸晴川冷笑道,她跟馬南湘的恩怨,恐怕這輩子都解不了了。反正她不怕,哪個敢動她的家人和朋友,她一定會戰鬥到底。
錢志彬回來的第二天早上,沉寂了近一年的小學又熱鬧起來。
周保生把隊裡5歲打上的孩子全帶來了,包括天福在內,總共有31個。
這麼多孩子,陸晴川擔心錢志彬一個人忙不過來,跟陳小鳳早早起來幫忙招呼。
“錢老師好!”站在操場上的孩子們齊刷刷喊道,陸晴川發現錢志彬緊繃慣了的臉居然變得柔和了,“大家好!歡迎你們回來!”
好神奇啊,原來男人也是多面動物。陸晴川站在一旁看他把孩子們分了班級,大隊的小學只有一到四年級,五年級和六年級稱爲高小,要去鄉里讀。
“錢師兄好厲害啊,一個人從一年級教到四年級,而且還包完所有的課程。”陳小鳳低聲感嘆。
陸晴川拉着她往回走,陳小鳳不解地問:“你不是說我們是來幫忙的嗎?怎麼這就走了?”
“錢師兄遊刃有餘,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幫忙。我們再這麼站下去,指定得被他嫌礙手礙腳了。”
兩個人回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教室裡就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