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日子。天朗氣清,像個好日子似的。我起得晚了,下樓去看了看,約可也沒有等我,就騎上車一個人去學校。
我一心一意的驅動雙腿騎着,感覺也沒用太久就到了學校,只是下了車雙腿多少有些發麻。我看了看錶,時間還有,周圍的學生也還多着。
我想教學樓走去,後面突然有人拍我一下。我回過頭去,纔看見是約可。
“怎麼?剛來麼?”我明知故問道。
“哪裡,早來了。這不下來買早飯麼。”約可說。
我這當兒纔看到約可後面跟着夏紫。大約160公分的夏紫跟在175公分的約可後面是不大顯眼。不過她明顯是看到約可停下來之後纔跟着站住的。
約可注意到我的目光移向了夏紫。
“剛好一起出來買早飯。”約可說。
我點了點頭。
“上去吧。”我說。
“呃……先不上去,剛纔被奶茶灑了一手,先去洗洗手,正好也去買包紙巾。”
我又點了點頭,沒有問究竟是他被奶茶弄髒手了還是夏紫。
我沒有動彈,約可和夏紫在我的目光下走開了。我才轉過身向前走了一步。
從點頭開始,我的動作似乎都有點僵硬。倒也不至於很僵硬,不過比我平時最適應的那種節奏慢了那麼一拍,倒不明顯。
我保持着這種節奏進入教學樓,找到了教室進去坐下。
周圍的人都還安安好好的坐着,都還沒熟絡。我也有一點不知道該做什麼好,於是從書包裡掏出一本小說看。我總是在上各種課的時候看小說。
俄頃,門被推開了。夏紫先走進來,走在了靠前門的那個座位。我和約可是中間兩排的中間位置。約可也走進來了。
“看你起晚了,一定是還沒吃東西吧。”說着,約可遞給我一包餅乾。
“給你。剛纔去買紙的時候順便買的。”
“我倒是還不餓,又是快要上課了。”我說
“嗯,有道理。”約可把餅乾放在我面前。坐到我身邊的座位去。
上課鈴也響了。我合上書,把書和餅乾一併裝進書箱裡。
第一節是語文課,潘老師走進來。穿着一件白色的低胸T恤,牛仔褲。總之,潘老師給我的印象很好,總好像很親切似的。
我看了看旁邊的約可,他低着頭在擺弄他的手機。我輕輕咳了咳提醒他注意聽課。其實我倒也不是多麼認真的聽,但好歹我要裝個樣子,爲了配合潘老師上課。畢竟,看上去潘老師也不像很有經驗,我很怕她對我們沒有耐性,動起怒來。我不喜歡看別人生氣,那種緊張的氣氛我不喜歡。即使對象不是我,我也不喜歡。
此時,面對我的提醒,約可只是衝我笑了笑,似乎在說,“兄弟,不用緊張!”然後帶着殘餘的笑意低下頭繼續擺弄他的手機。
我搖搖頭,儘量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師所講的內容上。不爭氣的,胃口卻又開始作祟。
我又搖了搖頭,像是對不爭氣的自己無聲的譴責。不過潘老師注意到我這個小動作後以爲我對她講的並不贊同。
“同學,你有什麼問題麼?”她問。
“呃,沒有呵。只是剛纔那一段的意思還聽不明白,可以再講一遍?”我應付着。
“潘老師點點頭,示意我坐下。繼續滔滔不絕着。
這一陣子熱勁兒可真不小。我的半張臉和小臂被曬得像從微波爐中拿出來的快捷食品。想起快捷食品,胃部又是一陣抽搐。
我看了看約可,他還在低着頭玩手機。我所處的位置所有的陽光不過是從約可那裡漏過來的。約可的位置是大大方方的暴露在太陽底下。如果不是多少學過地理,甚至通過了會考,我一定會固執的以爲約可就處的位置和太陽直射點一詞畫上等號。
約可的樣子在陽光的映襯下更爲英俊。不得不說,我這位好朋友長相相當地道而又精明,看上去儀表堂堂。說話辦事也是討人喜歡的那一類。
此時,約可低着頭。這幾年男式流行的那種頭長髮前面的斜劉海垂了下來。由於陽光的關係,約可以前染過的顏色多少顯了出來。約可的頭髮一度是紅色的,不過是曾經了。後來也沒特意染黑,只不過顏色漸漸看不出來。現在,淡淡的紅黑色加上金色的陽光,約可的頭髮也變成了類似橘黃色的那一種暖色。約可時時整理的那長到不行的鬢角遮住了大半個耳朵。不過耳垂的圓潤還是可以看出來。同耳朵一色,沿展開來,那是一張白皙的臉。眉毛秀氣的像個女孩。眼睛不大不小,也不算特有神,但是倒似平靜的湖泊。平靜的湖泊,這是我對約可最直觀的感受所想到的喻體。
約可的脖子很長,鎖骨也好看。肩膀很寬,這多少和我們以前一起運動有關。
整個上半身是個倒梯形,下半身倒是顯得腿粗了些。這是約可天天運動的關係。約可在初中打籃球時總是司職小前鋒,也是由於他極強的得分慾望的關係。我是打控球后衛。一次次出球助攻,所以只需要好的體力和奔跑時的速度,不需要太強的爆發力和力量。
然而,從初中畢業後,我們這個夏天只打了幾次球。其餘時間,我基本上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想,我做的事,也沒讓誰知道。
約可的確令人羨慕,儀表出衆,深諳世故,家庭條件好;我回頭看了一眼夏紫,約可對大多數時候,都處於順境。這樣的人生,總算得上是地道的吧。我也試圖追求過這樣的人生,可偏偏我這樣子毫不出衆的普通人就是要被脫不開的瑣事所惱;可原本我們也想過上更爲地道的生活。
下課鈴響了,我還是走了神。就我來說,最大的弱點就是軟弱的意志力。我萬分在乎的事,我萬分小心的時候,也依然難免意志力會敗退下來這一事實。
這一直是羈絆我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