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所在的河西走廊是華北通向東北的咽喉地帶,山海之間相距不過數裡,峭壁洪濤,束谷甕牖。
“熊大人,下官想問一下,嶽森在哪裡?”討論防禦攻事一番,石劍問起了嶽森,很想見他一面。
“唉,因爲王化貞不聽老夫調遣,老夫派他和劉正、冒銘等人去廣寧督戰了。”熊廷弼聽石劍提起嶽森,聯想到眼下的困境,不由長嘆了一聲。
時過境遷,他不再懷疑石劍與魏忠賢有瓜葛了。
因爲兵部尚書風武已經來信,告之一切。
此時石劍又得朱由校恩寵,他對石劍更是另眼相看。
“什麼?廣寧巡撫王化貞不是受大人節制嗎?山海關經略纔是遼東戰場的最高統帥。”石劍疑惑不解,驚詫地問。
“哈哈哈……老夫能節制他嗎?首輔葉向高向着他,魏忠賢暗中指使他,他手中握着十幾萬人。老夫呢?你也看到了,這城中有幾個鳥兵?”熊廷弼憤怒交加,言語全是無奈。
“格老子的!王化貞人馬再多,可他也得受大人節制呀。難道他就可以把朝廷的人馬當作他的私家護院嗎?”石劍聞言,拍案而起,語氣十分激憤。
熊廷弼見石劍憤憤不平,感覺這少年不簡單,頗有殺氣。
他親切地親沏了一杯茶,遞與石劍,向他道起了關於遼東戰的一些情況……
“朝廷封老夫領兵部尚書銜、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兼駐紮山海經略遼東等軍務,同時也升登州道按察使陶朗先爲登萊巡撫,與早已任命的津門巡撫畢自嚴、廣寧巡撫王化貞一起,構成了三方並進機構。”熊廷弼走來踱去地道。
“原來這麼複雜呀?”石劍呷了一口茶,這才感覺熊廷弼確實有些難。
“是呀!義父多難呀!”此時門外進來一少女,來到了熊廷弼身邊。
石劍聞聲望去,但見眼前女子秀雅脫俗,儀靜體閒。
“劉姑娘?”石劍一看是劉馨,大爲驚奇。
“劉姑娘,你回來了?嶽兄弟呢?”風天橋連忙拱手相迎,他先來山海關,已認識嶽森與劉馨。
“家父派人護送姐姐來此,姐姐已與表兄成親。”劉馨拱手與石劍見禮,羞羞答答,俏臉紅了。
“哦?恭喜!有情人終成眷屬。等嶽兄回來,小弟宴請你們,讓弟兄們樂一樂。”石劍聞言,恍然大悟,抱拳道賀。
“謝謝石兄弟!”劉馨還禮,便又奔向熊廷弼,道:“義父,銀糧已發下去了。”
“什麼?你們……”石劍見劉馨稱熊廷弼爲義父,不由大奇。
“熊大人喜歡嶽兄弟,所以認劉姑娘……不……得改稱嶽夫人了,熊大人認嶽夫人爲義女。”風天橋急爲石劍解釋一番。
“哈哈哈……石大人,沒想到吧?其實,老夫很早就認識劉海,當年老夫與他在國子監也是同窗。”熊廷弼拈鬚而笑,不再當石劍是外人,坦誠相告。
“哦……”石劍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他爲何器重嶽森了。
“石大人,你不會怪意老夫用人唯親吧?”熊廷弼見石劍臉色有異樣,便試探一問。
“算不上用人唯親。嶽兄也是下官薦舉他參加武舉競考的,嶽兄劍法超羣,是武林公認的後起之秀,昔日擂臺賽上,其高超武功已得滿朝文武認可。”石劍搖了搖頭,盛讚嶽森一番。
“森兒隨軍之後,多次提起你設計剷除游龍匪幫的壯舉,現風大人、殷大人又來信,稱你爲皇上獻籌銀之策,解朝廷一時之困。老夫爲之前對你的誤會,向你賠罪。”熊廷弼是光明磊落之人,知錯則改,當即向石劍道歉。
“哎呀,下官已經忘了過去,下官來之前,皇上讓下官不必急於回京,暫留邊關,熟悉軍旅。請問,袁長河、吳襄二虎將在何處?”石劍連忙躬身作輯還禮,又轉移話題,提出參戰之事。
“哦?太好了!”熊廷弼聞言,甚是高興,拍拍石劍的肩膀。
“石兄弟,你來了?”此時,嶽森也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嶽兄,想死小弟了。”石劍一把抱住他,甚是激動。
“石兄弟,愚兄也想你呀?妹子呢?”嶽森也是一陣激動,不見嶽鳳,甚爲奇怪。
“什麼兄弟?人家現在龍庭都尉、五軍都督府兵馬指揮了。你還不拜見石大人?”劉馨嬌嗔地對丈夫道。
“哦?兄弟升得這麼快呀?”嶽森卻並不以爲意。
他鐵骨錚錚,志在馬革裹屍,對官本位甚是淡薄。
“好了,森兒,你說說王化貞那裡的情況。”熊廷弼爲前方的事情正自心焦。
“唉!”嶽森鬆開石劍,無奈又失望,道:“王化貞不懂軍事,不整飭軍隊,不做進攻準備,把恢復遼、沈的希望寄託於蒙古虎敦兔憨的出兵、叛將李永芳的內應;他認爲努爾哈赤無意久居遼陽,防禦兵力單弱,潛師出兵,勢在必克,常敗而返。”
“啪……”熊廷弼一拍案桌,欲言又止。
“喝口茶吧。”劉馨看嶽森滿臉疲憊,甚是心疼,倒茶端水,上前遞與他。
“他派毛文龍襲取鎮江,過早地暴露了三方並進之策,使遼南四衛反努爾哈赤勢力遭到重大損失。”嶽森不接,繼續向熊廷弼稟報情況。
“你們早點歇着吧。”熊廷弼憂心忡忡,又無法節制王化貞,心頭煩躁無比。
衆人不敢再言,連忙退了出去。
“森哥,沐浴更衣吧。”劉馨深情地對嶽森道。
“嗯!”嶽森點了點頭,又側頭對石劍道:“兄弟,今晚陪愚兄睡,愚兄有話問你。”便轉身走了。
“嶽夫人,你睡哪?”風天橋一笑。
“哈哈哈……”衆侍衛大樂。
劉馨粉臉豔紅,伸手要打風天橋。
風天橋卻一笑跑開了。
熊弼廷與王化貞之間,經撫不和,二人如何統兵抗擊後金大軍?石劍是否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