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峰巍峨,綠草如茵,繁花似錦,風光旖旎。
“妹子,你內傷剛復,不要喝酒,免得又壞了身子。”石劍不許易寶華喝酒,搶過了她的酒碗,自己仰頭飲下。因爲他千辛萬苦,才幫她恢復內力,恢復武功。
趙敏娜笑道:“石兄,寶華妹子可沒過門,此時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以後啊,家教也別太嚴。咱們是武林中人,家教太嚴的話,可受不了。”
羅中寶佯裝驚愕地道:“不是吧?不是說我吧?”
“哈哈哈……”
羣雄感覺滑稽,仰天大笑。
易寶華羞得“呸”了一聲,慌忙又從石劍手中搶過碗來,倒滿一碗酒,仰頭痛飲。
她以前是不喝酒的,可是今兒高興,終於想通了一個問題。
石劍不敢再搶她的酒碗,臉紅至頸,低下了頭,是難過?是激動?是歡喜?或是迷茫?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黃昏來臨,殘陽如血,晚霞在天,大地殷紅,山花更豔。
石劍望向石飛揚,道:“爹,既然你在世上,還是由你擔當雄櫻會總舵主吧,廖長老年紀大了,讓他好好安度晚年。他也該抱孫子了,咱們可不能老讓他在刀尖上舔血。”
石飛揚哈哈一笑,道:“雨兒,廖長老其實也做得很好。爲父只想與你孃親、姑母一起安度晚年。爲父老了,什麼也不想了。盼你娶個好媳婦,這個……你和寶華孩兒可是一個壁人啊!多生幾個小孫子。”
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哈哈哈……”
羣雄大笑,一起眼望易寶華。
石飛揚之言,等於代子求婚了。不過,此事最後還得恆山派掌門人若然師太點頭。
“看啥?”易寶華大羞,別過頭去。
她芳心竊喜,心想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而石劍確實也很關愛自己,就算與龍飄飄共侍一夫又有何妨?
她又爲自己找了條理由:世間男人三妻四妾的多的是,武林女子又如何?還不都是人?何必多的妻妾成羣,他的妻妾還不都是武林中人?唉!只能這樣了。
愛,終於戰勝了理智。
這就是她想通的問是,這就是爲何素來不喝酒的她,爲何剛纔要痛飲一碗酒的原因。
“哈哈哈……”
羣雄見狀,更是大笑。
他們皆盼石劍把武林這些美人都娶上,英雄美人,方顯雄櫻會好漢的魅力。因爲石劍是雄櫻會的頭,頭兒有魅力,整個幫會都有魅力,在武林中才有威望。
只是石劍爲官多年,城府較深,性格複雜,非一般武林中人可比。
他們並不知道石劍的真實想法,皆以爲石劍說要退出江湖,只是說說而已,因爲此時石劍又力推石飛揚爲雄櫻會總舵主。
既然推石飛揚爲總舵主,便不可能退出江湖。
羅中寶朝石飛揚拱拱手,道:“石老前輩,現在丐幫四分五裂,六合幫滅了,雄櫻會已是天下第一大幫會。但是,武林還是一盤散沙,如由你任雄櫻會總舵主,必能將武林擰成一股繩。”
謝佳跟着也道:“揚哥,羅少俠說得有理。恭請您老做咱大夥的總舵主吧。”
石飛揚看着羣雄一張張真誠的臉,當年豪邁復現,霍地站起,道:“好!老夫就當仁不讓。”
“來,祝賀您老出山。是雄櫻會成爲天下第一幫的時候了。”石劍和羣雄大喜,一起向石飛揚敬酒。
石飛揚哈哈大笑,一一與之碰杯,眼中卻盈滿了淚水,道:“老夫苟且偷生了二十多年了,終於又有機會揚眉吐氣了。”
他真是既酸楚又興奮,酸楚的是,作爲二十多年前的天下第一英俠,居然要淪落到埋名隱姓,隱居深山的下場;興奮的,不僅找回了愛子,且還有機會代兒求親。
石劍道:“咱們明日一早就啓程回總舵,把這個好消息傳給會中衆弟兄。”
羣雄稱是,謝佳意興未了,又豪飲起來。
石飛揚真的還活着,羣雄皆是心頭振奮,感覺武林振興有望。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流光溢彩,熱淚盈眶。
石劍拉拉易寶華,道:“妹子,咱們去拾些乾柴來。”
石飛揚看着這一對璧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月色朦朧,山風吹拂,樹影搖曳,火光獵獵。
石劍縱躍之間,已離石飛揚等人十餘丈遠。
易寶華嬌滴滴地道:“大哥,等等我。”
石劍停下,探臂摟她,笑道:“不恨我了?”
“去你的……”易寶華推開他,轉身甜笑。
兩人相視一笑,牽手而走,離石飛揚等遠遠的,然後相依靠在一棵樹上。
石劍附她耳邊,喃喃細語。
易寶華甚是陶醉,不停地點頭,也不知道石劍在說什麼。
她如同漫步雲端,把頭伏在他胸脯上。
不一會,兩人牽手拖柴回來。
羅中寶與趙敏娜兩人依偎一起,靠在樹幹上,沉沉睡去。
程紅蓮傍着謝佳,陪石飛揚喝酒。
衆人慢慢喝醉,沉沉睡去。
朝陽初上,林中笑聲陣陣。
衆人梳洗一番,便動身前往荊湖。
石劍與石飛揚等人由四姑娘山下來,直奔川陝交界。
途中,石飛揚要易寶華把石劍背上的藏寶圖複製交給他。
石劍豪爽答應,便拉着易寶華來到一處叢林中,過得一炷香功夫,兩人從林中回來。
石劍恭恭敬敬地把複製出來的藏寶圖交給了石飛揚。
石飛揚接過,瞟了一眼,便放入自己的懷中,道:“咱們大夥快去會合衆弟兄吧。”
衆人往川陝方向繼續行進,走着走着,易寶華忽地“啊”地一聲,衆人奇怪,連忙勒馬。
只見易寶華叫了一聲之後,躍身下馬,抱着路邊一棵樹細看了一下,又用手摸索了一下,滿臉驚惶,失色叫道:“大哥,不好了!會中出事了。”
謝佳連奔過來一看,一棵樹上刻着一個暗記,驚叫一聲:“不好,會中有奸細,引官兵屠殺總舵,石姑娘與會中兄弟失散了,大夥得分頭聯絡會中兄弟。”
他說罷,忽地抱起程紅蓮,策馬狂奔。
羅中寶尚要猶豫。
石劍怒道:“你還不快去?傻了?”
他竟少見粗魯地一推羅中寶。
易寶華拉過趙敏娜上馬,一起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你與大伯一路小心。”羅中寶一怔之後,飛身上馬而去。
石飛揚道:“雨兒,你怎麼放心易姑娘、趙姑娘兩個女娃子先走?咱爺倆追去。”
石劍道:“不!會中高手衆多,無須咱爺倆參戰,就讓不孝兒路上儘儘孝心吧。”
道上只剩下他們父子倆。
石飛揚關切地道:“雨兒,你背上的黃全寶劍那麼重,讓爲父的替你背一背吧。”
石劍笑道:“這點斤兩不算什麼。”
石飛揚道:“你背了數日,連日來忙於趕路,這樣太辛苦了。”
石劍笑道:“就是因爲辛苦,做兒子的怎能讓父親背呢?把重子推給父親,爲人子女豈不是不孝?”
他委婉拒絕,還是自己揹着。
石飛揚道:“那好吧,雨兒,快點趕路吧,爲父好生牽掛你姑母和諸位弟兄。”
石劍卻道:“爹,不急嘛,姑母和諸弟兄武功高強,縱遇強敵,也能安然無恙。難得經過蜀川,孩兒想到九寨溝看看。”
他說着,也不待石飛揚答話,便策馬往西北方向而行。
石飛揚無奈,只好策馬緊跟。
不料,爺倆跑着跑着,卻見前面立着一騎,馬上一位雅麗少女。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石雨,原來卻是易寶華去而復返。
她心繫石劍,捨不得離開他。
石劍心裡暗暗叫苦。
易寶華笑道:“謝叔父他們去傳訊還不是一樣?況且寶華是石家未來媳婦,也應該好好的服侍未來公公啊。”
石飛揚笑道:“雨兒,你就不要怪寶華孩兒了。”
石劍嘆了一口氣,讓石飛揚策馬先行,自與易寶華落在後面。
石飛揚只道這對小情人難忘相思,也不以爲然,依然策馬在前。一路上,每到吃飯時間,石劍和易寶華都很自覺地收拾乾柴生火烤肉,把他服侍得十分周到。
石飛揚有時透過火光,望着這一對相依而睡的壁人,心中暗暗嘆息。
這一日黃昏,三人來到了松潘黃龍溝。
巍巍雪山造就了惟妙惟肖的龍頭、龍尾、龍身。
他們遠眺黃龍溝,它猶如一條金色的巨龍在山谷中盤旋。
大小不等的串珠狀彩池,呈梯田狀層層疊疊,逶迤而下,瑩紅漾綠,瀉翠流金,宛若金色巨龍身上的鱗片,閃爍出各種奇幻的色彩,豔麗詭譎。
“雨兒,你嘴脣怎老是蠕動着?”石飛揚奇怪地瞧了瞧石劍的嘴脣,感覺有點不對勁。
“是給你這未來小媳婦昨夜親疼了……”石劍臉紅一笑,詼諧地道聲,便探臂抱過易寶華,策馬進入黃龍溝迎賓池。
“胡說……”易寶華又羞又甜,伏在他懷裡,小鳥依人。
“哈哈哈……”石飛揚仰天大笑,策馬緊追。
石劍與易寶華是否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石劍不是想隱居山林過平靜生活嗎?爲何又推石飛揚作雄櫻會總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