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衆人聽了南宮長雲的意見,剛開始大廳裡面鴉雀無聲,時間稍過,就爆發出了大聲呼喝。
首先是鐵面閻羅風書生對南宮長雲的當面讚賞:
“雖然說長雲這個提議有點浪費人力,但不可否認是一個不錯的選項,在沒有辦法破解大陣的情況下,未嘗不可強力執行下去,剛纔我聽了他的話,再根據現場的判斷,如果不能很好地瓦解攻勢,咱們就從外部抹殺!”
石東鵬比較實在,是一個踏實穩重的人,對於破陣一說,他直接拿出自己的見解:
“說到人力浪費上,我們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到底從基礎部分來佈置人員,去扼殺道德門和其他修真者嗎?剛纔只是說的有點模糊概念,總體需要的人數我們總得知道吧?”
因爲前面沒有需求的準確數量,所以只是泛泛而談,現在讓石東鵬一說,倒是把大家的注意力扭轉到這上面來了,讓大家忽然有一種開朗的感覺。
從之前,風書生的肯定,到現在的峰迴路轉,雖然剛剛開始討論,但在這些人老成精的修真者面前,打開了一扇窗戶,只覺得清風撲面,心意涼爽。
俞梵老頭急忙湊趣道:
“對,咱現在把陣法圖案拿過來,從上面可以找出人員安排的線索,不能光憑嘴瞎說,凡事得需要真憑實據,大家以爲呢?”
從這個提議開始,玉面使者金秋賞就在桌子上佈置陣法,時間不長陣法已經完成。
這不同於日常見慣的平面圖形,而是一個立體幻陣,幻陣有山有水,當然入眼的是一團水霧,水霧之下水浪起伏,浩渺波盪,再接着是島嶼點點,清風一吹,碧波盪漾,美輪美奐。
很有立體感,就如同身入其中,人在畫中。
南宮長雲還沒有見過這樣高妙的佈陣手法,在桌子上就能完成奇妙佈景,這讓他大開眼界,稍後他眼睛直視着金秋賞,似乎想從對方臉面上看出來一點門道的樣子。
玉面使者詫異的摸摸臉堂,疑問道:
“長雲,人家都在看幻境,你卻來看我的臉,我臉上有花嗎?沒有啊。難道還有其它疑惑之處,沒有佈置出來?”
南宮長雲被他一說,才知道自己冒昧了,嘿嘿笑着解釋道:
“我看你佈置的幻境就跟真的景緻一樣,你能告訴我是怎樣做到的麼,我想知道怎麼才能把佈置的圖案讓它幻化出來,成爲幻境,能教我嗎?”
這還是因爲他缺乏修真基礎知識的緣故,所以在好都事情上,要麼瞻前顧後,要麼看見啥都讓他大開眼界。
雖然金秋賞也知道南宮長雲艱難困苦的修煉道路,但他缺少的基礎知識太多了,不是簡單一句話就能做到的。
他很看重這個小夥子的潛力,就拿出一枚玉簡,專門講述幻境的佈置以及生成的原理,在上面都有提及,說道:
“說話太囉嗦,你有空還是自己慢慢補習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但是,我先告訴你,這枚玉簡上說的非常簡單,要想深入學習幻陣佈置,需要以後從前人的著述中汲取,這些東西我也不會,現在整治都很簡單,只是大致能說明問題罷了。”
南宮長雲如獲至寶,也顧不得細看,先把玉簡珍而重之的藏在儲物戒指中,急忙和大家一起參詳起來陣法的佈局,哪些地方需要人把守,哪些地方慎入,哪些所在是死路一條,哪些地理位置是生路。
所有這些,不一而足,都很直觀地呈現在大家面前,讓他們在幻陣上指指點點,產生自己的看法,然後醞釀討論。
大家圍繞着幻陣展開了討論,互相爭論得面紅耳赤。
吵嚷半天,終於好不容易得出結論,東秀山代表大家拿出了意見。
第一,兩儀是在陣法中的兩個點,這指的是內部,在掩殺的時候必須最後完成。第二,從總體圖案來看,幻陣就像兩條陰陽魚,頭尾相銜,循環往復,每條魚都有三個防守點,就是陣法啓動點。
第三,總體上來說,集中前面兩條意見,共有八個點需要道德門的修真者來主持,這些點激發起來之後,兩儀攪魂陣就激活了,運轉不息,殺戮不止。
第四,目前看來有四條路可以進入大陣,目前按照人員來配備的話,只能安排兩個人,其他人員都各有分工,因爲有兩家主要的門派,和其他輔助性派別,譬如合歡宗,天道門等等,都需要修真者進入其中,展開決戰。
通過爭取,總算給自己謀取到了發揮所長的地位,人人都很歡喜。
討論之後,也把各處的參戰人員,配置到位,大致形成如下決議:
俞梵和石東鵬進入道德門,展開殺伐,不要管其他人,能殺則殺,力爭做到最大程度的攻擊敵方,給後來的大部隊,創造有利的時機,同時給強力破解兩儀攪魂陣的以支持。
東秀山和陸懷遠攻擊青武門,抓住有利戰機,擴大戰果,給後續修真者隊伍鋪平前進道路,使部隊進入順利,穩固戰線。
另外鐵面閻羅風書生進入天道門掩殺,因爲天道門大部分人員都來參與進攻拍賣行了,裡面必然空虛,在這個有利時機,抓住對正義一方有機會,儘量大開殺戒,最終佔領天道門。
雪衣判官丁金逸殺入合歡宗,同樣,合歡谷裡這些女人都來支援青武門,留下駐守人員必然不多,而這就成了正義一方取得勝利的有利戰機,進去後,先佔殺有生力量,再毀壞植物和建築。
玉面使者金秋賞可以雙方馳援,先和丁金逸圍殺合歡宗,稍後進入天道門,一舉佔領天道門駐地。
另外,也有一項重中之重的事,需要仙界來客,和修真界後起之秀來配合完成。
主要考慮熟練掌握理論知識,並能給攜手的破陣伴侶以現場指點,使他現實中可以獨立完成任務,兩儀攪魂陣就交給兩個人共同完成,從目前的觀察中,大家都認爲冬月望梅和南宮長雲是首選的人。
當然,這只是配合幾路大軍進攻來進行安排的,因爲還有縹緲宗和問天宗等聯合的多數正義門派,這些門派擔任主要進攻任務,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大軍進來之前對主要的人或者設施,給予毀滅性打擊。
現場討論結束,南宮長雲長出一口氣,他感到在大廳裡面很壓抑,忍不住走向拍賣行的房頂,舒緩緊張的心神。
他遠望座座青山,近觀滔滔大河,天空飛鳥倥傯掠過,是那麼自由自在,不像人類在勾心鬥角,干戈寥落,你爭我搶。
南宮長雲拿出金秋賞給的玉簡,沉浸裡面,抓住一切時機孜孜以求,學習裡面有用的基礎知識,基礎太差了,有好多時候只聽人家說,他一句話也插不上。
如果是心高氣傲的人,恐怕一口氣喘不上來,急得直瞪眼了,而他和別人不一樣,所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是比較放得開的人。
沒辦法,就這樣的基礎走到現在,攀登到元嬰期真的是不錯了,他剛剛修爲達到這裡,也是欣喜若狂,欣欣然,傲傲然。
這都是年輕人的可貴之處,大千世界,芸芸衆生,能走到這裡確實不容易。
爲了儘快達到能與人共同探討的機會,就是他現在目的,要不他自己也會看不起他自己的。
不要總是說自己努力了,可能是老天沒給我機會,機會是自己創造的,實力也是自己掌握的,別人只是給與契機,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他沉浸在蕪雜的意念中,外界干擾都遠離他而去,心平氣和,所執道法正中,平淡無奇,一心一意。
不抱執念,不盡渴求,平和的心跡緩緩的流過,就如山前的大河,攻破一個難關,就像站在高山之巔,一覽青山秀色,看遍千山萬水方得始終。
“籲……”
南宮長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嘆道:
“道法如此美妙,我就像一個呆子,苦心而孤詣,暗芳以自華,幸甚幸甚!”
後邊一個孩童的聲音嗤嗤一樂,高叫道:
“師尊,別人都在平靜地打坐,或者飲茶來回味無窮,你卻倒好,在這裡苦苦閱讀玉簡,這到哪年哪月纔是個盡頭啊?”
南宮長雲回頭一看只見冬月姑娘陪着自己的小徒弟,在竊竊私語,忽然見到師尊從苦讀中醒來,立刻大喊大叫起來。
他呲牙一笑,爽朗的說道:
“可不要抱怨學習苦中苦,其實我把它看成樂中樂,自從你父親把你交給我,必須要抓緊時間求學上進,……哎,對了,小敏,沒有人給你一塊玉簡看看嗎?”
李敏立刻垮下臉來,訴苦道:
“我沒有基礎,怎麼去看這些玉簡呢,下面的各位師伯都有給我,可我看不懂,怎麼辦?”
他眼光一瞟冬月望梅,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師姑可以教導你啊,她的基礎太牢固了,只要你能啃下來一塊,保證你一輩子受益無窮。”
冬月姑娘無奈的說:
“不是我不教,而是沒有時間,剛好我給他尋找趁手的武器,哪像你當一個甩手掌櫃,這做師尊的得有個做師尊的樣,你說說你開完會自己就跑到房頂,躲避清閒,還說會煉製武器呢,把李敏當做沒孃的孩子,到處丟搭!”
南宮長雲立刻歉意道:
“是我的不對,我道歉,不過現在確實沒有時間教他什麼東西,不過我給你的名字增加個字,以後就叫李敏執,有聰敏的心,得有執着的念頭,才能學有所成。”
忽然房頂下方傳來一聲高笑:
“長雲,這個名字改的好,來吧,我看看我的徒孫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