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雲一聽對方說話,就知道是來挑釁的。
堂堂正正辦正事的人,被作奸犯科之徒想按啥罪名都可以,而雞鳴狗盜者卻被人庇護,這個世界亂套了。
於是當時就怒火上升,火撞頂樑啊,把臉沉了下來。
冬月望梅也發現這一羣人,在旁邊鬼鬼祟祟,鼠偷狗摸,一個個人模狗樣的,當時也沒有在意,想不到他們竟然敢跳出來找茬。
可是對於他們說的話,她氣得張口結舌,臉面通紅,沒法搭腔,說明溫良賢淑的女子對上這羣地痞惡霸,根本就說不上話,還得需要在社會底層打滾慣了南宮長雲出面。
他站出來,眼光一掃就把現在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總共來的有五個人,個個都是修爲高深莫測,有一個人已經達到元嬰後期,稍後的一個人是元嬰前期,最後三個最次的也是寂靜後期,另外兩個人都是浮華中後期。
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人,隱藏的這麼深,突然展現出來的力量都是高手,和他們兩人說話的就是那個元嬰後期者。
南宮長雲一點也不憷場①(chù-chǎng),看着這些張牙舞爪的修真者,他舉止有度,從容不迫,冷喝道:
“放你孃的狗屁,你就不會說人話,白長了一張嘴,淨是滿嘴噴糞!想找事的儘管來,要打架的只管上,屎沒出來屁一溜,別到處噴得一地都是黃屎粑粑,我們兩個還怕了你這狗雜種不成?!”
事實上,南宮長雲的話也讓這個元嬰後期,儀表堂堂的修真者氣得吹鬍子瞪眼,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當時伸手“蒼”亮出飛劍,明晃晃光閃閃,刺激人的眼目。
南宮長雲向冬月望梅傳音道:
“動手,攻擊這個後期的,下死手!”
而自己錯開身子,背後的雙手暗含着火蘊雷,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和這一幫修真者明着爭鬥,只要對上了,就來個痛下殺手。
自己人多了就羣毆,人少了就各個擊破,不和他們講究任何規矩,你一刀我一槍地丁是丁卯是卯,一招一式地對打,事實證明修真界只要打起來了,你不下死手,沒人管你的死活。
現在的修真界和任何時候都沒有兩樣,大多數人都不講規矩,胡講亂罵,一堆人圍着幾個低等級的人痛打出手,別人只是圍觀,而沒有幫忙勸解,只要不牽涉到自己的利益,每個人都是各自爲政。
唯一的區別就是時代不同了,能學會法術的人更多了,三親六故只要有人進入一個門派,其他人就鑽窟窿打洞也要跟着進去,親人抱團,故交援助,不講道理不講規矩的多了去。
由於更高級的道法被收走了,凡間的修真界一個比一個更狠辣,比別人更陰狠,因爲沒有更高級的道術可以學習,壽命就活的不長久,蠅營狗苟得過且過。
人命有限,打死了活該,打殘了該你倒黴,反正以後不用見面了尷尬,因爲有冤仇的已經死了。
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裡,誰都想在大戰中活下來。
所以南宮長雲聽見樹叢中有人過來騷擾,心中就是一凜,心說,該來的跑不了,該走的攔不住,人要時刻保護自己最好。
他就把剛剛學會的火蘊雷拿出來試試手,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手隱在背後暗運法訣,不讓對方看見一絲一毫光芒。
不得不說小夥子準備的不錯,在別人看見光芒大盛的同時,火蘊雷已經向着對方攻了過來。
“轟隆!”
連天扯地的大爆炸,在元嬰前期的修真者頭頂炸開。
光華閃動,從他跟前開始向周邊急速的蔓延,如新星形成時的爆發,濃煙與雷聲齊出,白光與日耀同華,雷聲滾滾,光芒閃亮,把元嬰初期的修真者籠罩在雷光裡,連番的震盪,和消磨。
雷芒閃爍,一浪勝過一浪,一波強過一波,把元嬰初期圈在光華里,出也出不來,在盡情的享受雷光的肆虐,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是死是活。
稍後,雷光漸暗,一邊的同行者,着急地看着雷芒裡的元嬰前期,還有一個浮華中期受到火蘊雷的波及,頭髮散亂,衣衫破碎,如同要飯的,非常悽慘。
就連旁邊和冬月望梅打架的元嬰後期也心驚膽戰,火蘊雷的光華照耀得臉色如同白紙。
他驚厥地一連聲嘶喊追問:
“光運道長老,你還好嗎?!”
他急急忙忙向雷光裡跑去,而旁邊的寂靜後期電射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戰戰兢兢的喊道:
“道耐礽長老,先別進去,咱們是來幫忙的,這時候進入雷光裡會受到不應有的損傷,稍等一下,等雷芒全部暗淡下來,再進去。”
旁邊同來的浮華中期疾言厲色地說:
“什麼時候了,還計較得和失,道德長,我們來了就是要打殺南宮長雲的,這時候還說什麼要緊不要緊,先進去把光長老搭救出來,你們應該知道青衣門是有付出的!”
這時,道耐礽眼中的厲芒閃爍,看着浮華中期,冷哼一聲冷漠地說:
“光運祿,我們幫忙是不假,你也用不着指責德長,他還年輕,何況我也沒說不進去,如果我進去了,就像德長說的受到損傷該算誰的?我也知道道德門收了一個億的晶石,你記着,我是來幫忙的!”
光運祿一想也對,但是自己的長輩,青衣門的長老還在裡面死活不知,這次來就是爲了斬殺南宮長雲的,不但沒有斬了他,連根毛也沒傷着,他還在一邊活蹦亂跳的逍遙自在呢。
他狠狠地看了南宮長雲一眼,又把目光癡迷的看向冬月望梅,喉嚨悄悄的蠕動了一下,如果能把南宮長雲斬殺了,再把這個姑娘抓走,自己就是不能近身,那押送的任務還是能爭取來的。
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訕訕的說:
“啊,我也不是強逼道長老進去,你看情況自己琢磨,我剛纔也是心急了,所以說話也不分彼此,不要見怪,但是我擔心我們長老的安全,我們兩門派同氣連枝,同進共退,你看是不是進去看看?”
道耐礽心裡鄙夷這個光運祿,你自己沒有進去的本事,卻一直在催促我,就連那一個浮華中期也面有催促的意思,當時也是不管那麼多了,現在想想,四五個人就想來打殺南宮長雲二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原來過來的時候,聽說南宮小子才浮華中期,等到一見面,打起來了,才知道人家竟然在短時間內已經變成元嬰前期了。
再加上旁邊一個元嬰後期的姑娘,雖然出手不果決,但是一招一式有板有眼,都含着精妙,高深莫測。
自己當時也是精蟲上腦,死乞白賴地求掌門把這個小任務交給自己辦理,想着這不就是一個貨蛋子②嘛,哪用得着兩個門派齊動手,結果兩個門派商議,尤其是那個女子非常妖異,不可小看。
匆忙間討要這個任務,自己也確實不瞭解情況,只想着一個野味難訓的小丫頭片子,值得用心調理她?有啥了不起的,誰想到竟然在這裡折③了,很沒面子。
沒想到,更沒面子的事情,還在後面跟着呢!
就聽道對面的貨蛋子一聲高喝:
“呔,兀那小子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的,怎麼着,要打儘管上手,不打儘快滾!”
道耐礽眉頭一豎,惱怒道:
“小崽子,不打了你就認爲我們是怕你了?放你再活一陣子,早晚活的不耐煩了,就找爺爺來送你上西天,哪有那麼多窮功夫,陪你聊天打諢!”
南宮長雲也不管尊老愛幼了,心想這個老頭不就是比別人多活兩年,多消耗些糧食嗎?如果慈眉善目,意態誠懇的老人他還是非常尊重的,可這個人一上來就說些不倫不類的話,媽的,氣死祖宗了。
他睥睨道:
“老騷貨,看你活得挺大年紀的,年齡都活到狗身上了?和你小爺在這裡插科打諢,有功夫還不如坐在山洞入定修煉道法呢,自認爲有多了不起,來這裡就能把我們束手就擒了?
“要想活命就趁早一溜煙逃走,想死的話,小爺就再費點功夫,打發你上路,極樂世界還等着招兵買馬呢,你以爲是嚇唬你嗎,啊?!”
說着話,把齏千雷的法術在手上運轉起來,光暈婉轉,美麗非凡。
道耐礽一看這個法術閃耀着驚心動魄的光芒,使自己枯寂的心神震動,不由嚇了一跳,傳音讓道德長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自己等人好跑路。
道德長當時就是一愣,心中暗道:“估計道家老祖宗,可能抵擋不住那個小畜生的法術了,準備說一些場面話,既不丟面子,又能跑路。”
想到這裡,道德長出來說道:
“山不轉水轉,人不長天長,今天不意得罪兩位,還望海涵,想我道德門也不是軟怕硬的門派,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此別過,我們走光運祿!”
還不忘喊一聲同伴,可見場面功夫也十分了得,練到一定地步了。
道耐礽進入爆炸場地,入眼就是地皮破爛,到處觸目驚心,山岩斷裂,土崩瓦解。
而最關鍵的是光運道長老,血流遍地,氣息微弱,皮開肉綻如同開了個燒烤大會一樣,身上冒着濃煙,人-肉-燒烤的滋味,瀰漫在周圍。
南宮長雲在後面,手裡端着齏千雷,想放了出去,把道耐礽給劈死。
注:①憷場:chù-chǎng,在大庭廣衆面前言行舉止緊張、不自然,有害怕之意。
②貨蛋子:就是和小屁孩意思差不多,大家會意就行。
③折:zhē,栽跟頭。
④呔:dāi,嘆詞,突然大喝一聲,使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