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問出來,腦子裡便顯出了這個人的模樣,是後面那艘船上的乘客,和這艘船的人是一起的,可是他們不是應該被迷暈了嗎?
“不可能!你怎麼會…”
話音未落,孤濯已然一步跨了過來,將小夥計一掌劈暈。
艙內老紀還未醒過來,婦人躲在門口看外面的情況,瞧見那人一步一步往船艙走來,心中惶恐,額上豆大的汗往下掉,貓着腰退到艙內的窗戶便上,想要逃跑。
容綰方纔的急救讓乙弗軒恢復些知覺,睜開了眼睛來,見到往窗戶外鑽的婦人,大叫了起來,“啊——!”
孤濯聞聲,一個箭步便衝了進來,伸手一拽便將逃跑的婦人給拉了回來,一個手刀下去,婦人也暈了。
容綰和一名士兵將兩艘船綁到一起,順着繩子爬了上來,將兩名護衛一名士兵,還有劉將軍四個人弄醒,亦將幾個歹徒捆好仍在了甲板上,讓兩名護衛看守。
劉將軍問清楚了緣由,唏噓不已,雖對容綰談不上印象好,但也不再排斥她,“這次要不是容綰姑娘,我們怕就要遭了賊人的道了。”
“我也差點就中了迷香,只是當時聞到那味道知道不妙,便將自己的經脈護住。”容綰說道。
劉將軍點頭,隨後看向了孤濯,“孤將軍你們爲什麼會知道他們是壞人?”
“我們事先也不知道,只是那人打算用迷香的時候,我出手快,提前制止了。”孤濯說道。
劉將軍讚道,“孤將軍好身手。”
“過獎。”孤濯淡笑回道,隨後略略皺了皺眉,“只可惜跑了一個。”
雖然跑了一個,但此刻,他們小心提防,又將幾個匪徒控制住,倒是不必擔憂。出了這個小差錯,之後他們越加船不靠岸的趕往東雍,一直到了東雍洛河碼頭,都再未遇到意外。
劉將軍下了船,便命人去官府叫人來,將這幾個歹徒押到官府去,並且讓官府的人送他們回去潼關。
乙弗軒一路都未睡,直到官府的人來了,似乎是覺得人多,安心了,這才老實的待在了馬車上睡着了。
劉將軍吩咐了幾個人護送容綰回去鄭府,便帶着乙弗軒離開,孤濯則是隻身回將軍府。
鄭府門頭一丈寬,門口有四名家丁守候。
士兵將容綰送到便離開了。
容綰踏上臺階。
家丁攔住她的去路,“什麼人?”
“小女子容綰。”容綰說道,“我是來找鄭三小姐的,不知鄭三小姐在否?”
家丁一愣,“容綰姑娘?”
容綰點頭,“是。”
“請姑娘稍等。”家丁說道,“小人進去稟報。”
說罷,那家丁便進門了去,不一會兒又出來,身後還跟着馬姑姑。
馬姑姑見到容綰,臉上便笑了起來,快步走過來,伸手拉着她的手腕,“綰綰啊,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我怎麼會不來?”容綰笑道,“我很掛念寶兒,亦擔憂三小姐的病情,不知馬姑姑和三小姐這一路可好?”
“好,很好。”馬姑姑笑着說道,“我們花去了一天的時間,到南汾州找官府的人,走水路,送我們回來潼關的,也是剛回來沒一會兒。”
容綰聞言,頓覺懊惱,當時他們也應該多花些時間到南汾州去找官船,就不會遇到那些歹徒了,若是她這一世沒有醫術傍身,那必定是着了道,
“寶兒呢?”她問道,“寶兒好嗎?”
“莫急莫急,先去見見三小姐。”馬姑姑說道。
這鄭府大的很,大小院落盡顯大家風範,假山,池塘,花草,都很是優雅,那些梅樹似乎是新摘的,土壤都很新,看的出來,這家裡的主人,是風雅之人。
來到靈秀院,馬姑姑便是拉着容綰進去。東廂西廂排次屋,北廂是住屋,有單獨的茅房及廚房,院子中央幾顆梅花樹,樹下有石桌石椅。
這院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靠北了些,這院子裡的樹也大了些,遮的陽光都不能照太多進來,若是身子寒涼的人住了,怕是會更覺得冷,更容易生病。
院子裡一次站了十餘名婢子。
鄭冬靈懷中抱着暖爐,坐在鋪了厚被褥的躺椅上,吃着熱茶,眼神冷冷的掃過這些婢女,
她的母親是二孃,早在多年前便去世,府中主母也是早早便去了,留下兩個女兒嫡女和嫡次女,也早就外嫁,
府裡如今全都是由婢女出身的三娘做主,三娘有一女,還有一個六歲大的兒子,是在她的母親死前兩年出生的,
真真是老天有眼,早在父親不抱有希望能有兒子時,便將她許給了東雍王,並且定了第一子要過繼過來做嫡子的約定,若是讓三娘那個賤人早幾年生了兒子,這府裡的一切便都會讓三娘得了去,因乙弗軒是皇親,定下的約定是公諸於衆不可以改的,
而三娘那賤人做了代主母之後,便是表面上將這鄭府打理的好,暗地裡卻是將她壓得死死的,府裡如今就只有她和四娘以及四孃的女兒,四娘與府裡和氣,與三孃的關係不好不壞,是以,她一個人勢單力薄根本就對付不了三娘,可讓她低頭是不可能的,她一個庶女再怎麼也是堂堂的鄭家三小姐,亦是未來的準王妃,怎可能跟一個下人低頭?
如果說,以前她以爲三娘不過是要這府裡的一切,那麼現在,她便是更加清楚了三孃的目的,三娘怕是無時無刻都想要置她於死地,讓那個小雜種當上嫡子,
“府裡沒有別的婢女了嗎?”她冷聲問道,“冬靈怎麼好用三孃的婢女?”
“冬靈小姐,三夫人說,她與小姐情同母女。”其中婢女說道,“她的就是您的,讓三小姐隨便使喚,而且府裡的婢女都是一樣的,三小姐用哪裡的婢女,都沒有什麼不同。”
情同母女!
鄭冬靈聽到這四個字險些沒將手上熱茶潑到這婢女的臉上去,她暗自冷笑,面色無常道,“那怎麼好,三娘治家有方,府裡從未浪費一里銀錢,亦沒有多餘一個下人,各房都是分配好了,本就沒有多少婢女可以使喚,我若是用了三孃的婢女,那三娘用什麼?我這個做晚輩的,怎麼好意思委屈了三娘,而顧着了自己?”